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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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篱清见苏雅低头看来,强行收敛嘴角笑意。

    肌肤血肉被魔气吞噬,可这点痛算什么,不归城外沙漠牢狱,她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的人。

    眼前发白,但玉篱清手紧紧攥紧师尊衣物,在上头印下不少的血迹。

    死不放手……

    *

    人在痛苦的时候,一边强化自身外在的伪装,坚若磐石,却又一边不断柔软了心灵,舔舐过往的伤口。

    玉篱清回忆在混沌涅槃重生,跨过时间的洪流,空间的禁锢,再度回到数年前。

    她是人人喊的私生女,是低贱的庶女。

    “狐狸精!”

    “贱.货生下的杂种!”

    “听她娘亲是炉鼎,她不会也是吧。”

    “呸,脏的要死,谁稀罕啊。”

    为首的少年,穿着道袍,眯起一双吊角眼睛,咧嘴如锋利的月牙般笑着,一股油腻猥琐气息扑面而来,便是背着武器君子——剑,他是剑修,依旧叫人心生厌恶。

    嘴巴又毒又丑。

    “贱人,偷爷的东西,找死!把她的衣服扒了,爷爷倒要看看玉佩藏在哪了。”

    其他同门有些迟疑,玄光仙门门规森严,弟子间最忌讳同门相斗。

    少年单手叉腰,竖起大拇指冲着自己,抬头挺胸道:“怕个鬼,我爷爷是大长老,再她偷我东西就是不应该的。”

    “我没有……”的身躯蜷缩着,发出细微的辩解。

    她还要再解释,背部被人猛踢一脚,整个人撞到墙上,可是下一刻,头发被人拽住向后拉扯,逼迫她抬起头。

    随后,脚板压在她脸上,少年用脚碾压。

    一阵暴之后,玉篱清趴在地上许久,直到天上下起冷雨,才强行忍住疼痛爬回了栖身的柴房。

    害怕,痛苦,饥饿让她头脑昏昏沉沉。下半夜身子却开始冷热交加,她烧的昏昏沉沉,又累又痛又困又饿,索命鬼就站在她的门口,等着拿命。

    玉篱清发出兽般的哀嚎:“娘……”

    天光破晓,玉篱清躺在地上,身子是不是发颤。

    她眼睛半眯,朦胧地看着门口。

    吱——

    一抹阳光突然照射到自己脸上,温柔地舔舐着寒冷的肌肤,玉篱清艰难地抬了抬眼皮,竹色撞入眼帘。

    闻听熟悉的声音冰冷:“少主。”

    *

    苏雅!

    玉篱清猛地挺身坐起,身上松垮的亵.衣向外垂,露出更多白皙肌肤。

    四周石壁,布置一床一桌一椅,这里是师尊闭关的洞府。

    现在是半夜。

    “师……”玉篱清着转头。

    “坐好。”身后突然响起疲倦声音,苏雅苍白着脸色抬手相触,给徒弟运功疗伤。

    灵气再度运行,玉篱清诧异地发现身体内的魔气似乎得到了某种力量的压制,消减了不少。

    她身上的是魔族血脉,魔气自行运转,不会随着使用而减少。昏迷的这段时间,除非有人强行吸纳。

    苏雅传功时的浩然正气中,掺杂的诡异魔气,验证了令玉篱清惊愕的猜想。

    一盏茶功夫之后,苏雅收手,一个提气,胸口被魔气冲击五脏六腑,疼到不出话来。

    “咳咳,咳咳!”好疼……

    苏雅痛的抓了抓手掌,咽下口中的血腥,脑袋昏沉,咬着牙:“你身上的魔气已经被我引出,日后好生控制魔族血脉。咳……咳咳!”

    苏雅又蹙眉,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玉篱清沉默不语,元婴修士身躯强悍,不可能感染风寒。只因这人强行吸纳魔气入体消除,这才引起病症。

    此举,有害无益。

    “师尊……”

    苏雅头痛欲裂,踉跄起身挥手赶人:“你先出去。”

    她是师长,自会为身下雏鸟遮风挡雨,感化教育,至于艰辛,是好面子也罢,苏雅绝不希望弟子看到。

    苏雅冲玉篱清抬眸时,头一痛,大脑空白一瞬,因痛苦露出狰狞神情。

    玉篱清瞪大眼睛,身子颤抖起来,师尊刚才的眼神……

    她突然扯住苏雅衣物,抿紧了唇。

    “弟子愿留下照顾师尊,”玉篱清眼神一横,坚决道,“弟子担忧师尊的……身体。”

    苏雅浑身火烧火燎,系统已经将痛楚消除,只是魔气入体带来困意和疲倦酸软,仍需要她自己扛。

    “别担心我身体。”

    苏雅无心管刚才的巨痛,她弯腰下身于蒲团上坐,轻笑:“我只是不喜欢痛苦。”

    苏雅祭出灵剑浮光掠影,将其斜插入地面,灵气自剑身激荡,叫主人脸色好看些。

    玉篱清沉默不语,这具身体的损伤管自己何事?但是……她怕如今她喜欢的师尊又变回原来偏心样子。

    她得看着,守着,或者……关着。

    此刻见苏雅突然祭出灵剑,玉篱清不解地反问。

    苏雅不痛了些,也有心思解释:“浮光掠影乃是仙门铸剑大师铸造,其剑身自带正气,可协助我压制魔气。”

    玉篱清眯起眸子,心中重复苏雅的话,可以压制魔气吗?

    她灵光一闪,连忙:“圣剑斩钉截铁也可以……”

    苏雅扶额,切断傻徒弟的痴心妄想:“除宗主,谁也不能动圣剑,为师暂时看管。”

    一旦盗取圣剑被发现,可是大错,苏雅提醒她:“切记,谨言慎行。”

    “是。”玉篱清拂袖,连忙鞠躬,宽大衣袖挡住绿眸中的沉思,“弟子口快……现下先行去准备起居事物了。”

    “嗯,去吧。”苏雅点头,一听就是口快,难不成女配还能去把圣剑偷出来?

    苏雅困顿,闭目养神,系统一看,机会终于来了,它要揭穿这白眼狼!

    它连忙把苏雅拉入心境,上蹦下跳,嘤嘤嘤地哭诉:“宿主,我觉得事情的发展跳出我的预判。”

    好的白莲花,貌似是个切开黑。

    苏雅了个哈切,眯起眼睛,强行起精神安慰它:“没事”

    反正系统一直很废柴,不过对方解释,它的能力会随着任务完成而提高变多,看来第一个世界苏雅心道自己无福享用,凑合用着吧。

    “宿主,你听我,我要给你看看……”宿主去调出录制的视频,苏雅却困到眯眯眼,头一点一点,睡了过去退出和系统的会面。

    洞府之中,好去收拾东西的玉篱清却折返回来,边走边收起了手中迷烟。

    她伸出手将苏雅横抱到床上,停顿片刻,扯下挂在腰间玉牌。

    随后手指玩弄着苏雅耳边鬓发:“你和她一点都不像,她当初魔气入体,一声都不吭的。”

    前世师徒反叛,被困受辱,却死不悔改,但最后苏蓝萧忍不住魔气侵体的痛苦自刎。

    “我不怕痛,因为我习惯了。”玉篱清低声笑起来,今日自己算撑过去,没想到这个人会为自己做到这般。

    “我让你疼了,我很难受。”

    玉篱清将玉牌收好,快速转身离开,停在门口回头凝视苏雅,轻笑。

    没事,等会儿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