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凝视面前的女配, 眯眯眸子。

    简直是一脸懵逼，什么鬼？倾慕自己，换个法就是喜欢。

    但原文中为了皇帝不择手段的女配，好端端地在自己面前……呃……弯了。

    等等。

    在中这位女配她一开始到底是为了皇帝这个男人？还是为了皇帝的权势？

    如果是后者，喜欢女人也不是不可能。

    苏雅再量一眼，瞧着顾盼的眼神不似作假。

    眼珠子直直地盯着自己，正急切地等待着回应。

    一个长期处于黑暗的人，只要有一点点的阳光，就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我是她的光的，但却不是唯一的那一缕。”苏雅徐徐对系统出这话。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苏雅阖眼，沉默数秒后再睁开。

    总有一天，顾盼身边阳光明媚，自然会忘记了初见的那一缕。

    来时匆匆，去时匆匆。

    苏雅苦笑一声，女配长久一生中, 自己不过马而过。

    无需念念不忘。

    苏雅离开心境之前，突然对系统了一句：“永远不要相信骗子。”

    阖眼再睁开, 苏雅已经出了心境，眼角余光看了顾盼一眼。

    顷刻之间转换神情, 佯装惊慌失措, 正要话。

    忽然顾盼突然心不甘吐出三个字：“洛清月……”

    她似乎是下定极大决心, 从喉咙挤出一句话, 再重复一次：“娘娘, 洛清月是谁？妾身与她相似吗？”

    苏雅从这三个字中回过神，佯装出来的伪善眼神，忽然变得极度冰冷。

    端正身子，语气冰冷地开口：“你什么？”

    冷的如同倒悬在屋檐下的冰棱，在日光照耀下闪着寒光，刺眼辣痛。

    顾盼为什么会知道洛清月是谁？！

    苏雅神色转变，让顾盼更加肯定这位“洛清月”在皇后心中非同一般。

    越是这样，她心中愈加苦涩。

    得不到皇后的身，如今连心的边角料都未留下一点点。

    顾盼心中疯狂，有心刺激苏雅，想要疯狂地挖掘“洛清月”的信息。

    找出来，然后……除掉她。

    顾盼向前一步，遮挡住了烛光，灰暗爬上了苏雅的脸。

    她微微低头，望向温婉的皇后娘娘，心中蓦地升腾起一股子怨气。

    顾盼瘪了瘪嘴，弯腰委屈巴巴地：“昨夜，我听得真真切切，你喊她的名字了……”

    灼热的气息喷在颈边，过于靠近的危险距离，让苏雅面色飞上一道绯红。

    将人推开，苏雅扭头看向窗外，心中还被故人名字给震的发麻。

    今晚黯淡无光，恰似安山洛家最后那几夜，夜空阴沉的可怕。

    乌云与狂风呼啸。

    洛清月……

    沉默许久之后，苏雅方长叹一口气，望月缓道：“她只是故人……而已。”

    苏雅垂眸，记忆中的清冷面容再度浮现脑海。

    安山洛家，桃花海内，轻纱飘扬，洛清月一席白衣，背着降罪录踩着一地春.色缓缓而来。

    安山洛家家主，掌管降罪录，海境大陆绝对公正的审判者。

    可是洛清月这样灵骏的人物，却因擅自动用降罪录，死于半年后一处冬日的清。

    可苏雅明白，自始至终，两个人的相遇就只是一场骗局。

    洛清月毫无怨言地走了，可骗子依旧对此事耿耿于怀，终念念不忘。

    如今顾盼再提这个名字，无疑是往苏雅心中戳刀。

    现在这个有什么？？？

    伤谁？

    苏雅心道还不是伤害自己？

    以至于苏雅不想和顾盼多没事，淡然扭头，眼神冰冷地看着顾盼，再一字一句道：“心怀愧疚的故人。”

    外头响雷，一道亮白闪电劈下，照亮了天地。

    而顾盼脚下踉跄，身子一晃倒退一步，只因苏雅眼神中的哀思，简直让自己绝望。

    顾盼又忽然发现苏雅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在探什么。

    “你当真有些像她……”苏雅呢喃。

    落在顾盼心中，却如同炸雷。

    前世的左琴当了皇后的傅如月的替身，而这辈子，自己又成为了谁的替身？！

    皇后此刻看似在瞧自己，心里在想谁？！

    顾盼想躲开这种叫人心生厌恶的眼神，话罕见结巴：“妾身、妾身先行告退……”

    一袭紫衣的女子转身出去，肩膀蹭撞门沿，趔趄着离开。

    端坐在榻上的苏雅软了腰肢，斜躺在床上，送给离去的顾盼最后一个冷漠眼神。

    苏雅喝了一口茶，嘴角上扬。

    既然顾盼对“皇后”带有执念，那就很好办了。

    深夜宫闱之中，一人提着夜灯大步前行，忽然天空中闪过一道紫电，劈在上挑的屋檐飞角上。

    似要让那飞鹰折翅陨落

    秋雨淅淅沥沥地降下，亲吻着顾盼每一处肌肤。

    顾盼漫步雨中浑身湿透，颔首眼神死死看向前方，脚步坚决。愤怒，慢慢转变为若隐若现的笑容，最后仰天狂笑。

    故人！

    好一个故人啊！

    人都死了，自己拿什么赢？！

    皇后，一向宅心仁厚的人，今夜却能为了一个“洛清月”对自己冷了眼神。

    顾盼冷笑起来，雨水染掉了唇上的胭脂，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满嘴苦涩。

    “哈哈哈哈哈！陛下，左琴，傅如月……”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在这些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消遣。

    前世算计许久，竟然是为左琴做了嫁衣！

    恶心！

    顾盼脚下滑，向前趴在泥水中，此刻脸上的妆容，头上的发髻狼狈不堪。

    秋雨入骨，冷的她身子瑟瑟发抖，略微蜷缩起来。

    但顾盼没哼一声，手掌撑地起来，扶着墙目光坚毅，步伐坚定地走回自己住处。

    顾盼咬牙切齿：“我不会输，我不会输啊！”

    *

    第二日，雨过天晴，一道七彩的虹光横跨天空。后宫嫔妃甚是喜欢，纷纷出来欣赏。

    唯独有一人却卧病在床。

    宫女忙活，从厨房传来的药香让顾盼想起了在朝佛殿吃斋念佛的苏雅，对她又爱又恨。

    今日顾盼穿了一席浅色单衣，一身病气地躺在榻上。

    到了晌午，待数位妃子瞧过了彩虹，她们倒还有力气前来看望“昭嫔娘娘”。

    皇后都被熹贵妃害的去了朝佛殿，而一直和皇后为伍的顾盼却一路高升，位列嫔位。

    可见陛下对她的喜爱。

    人现下都生病了，不来看看不行啊。

    左琴和林红云在其中，这两个人和顾盼未入宫之前倒也算得上姐妹，前来看望才合礼数。

    一屋子人挤在一处，顾盼惨白着脸色，强颜欢笑：“多谢诸位姐姐前来看望，实在感激不尽。”

    林红云不屑地扭过头，眼神中的恶毒被顾盼清清楚楚地看到。

    “咳咳……”

    恰好此时，宫女端来汤药，行礼：“娘娘……”

    顾盼又捂嘴咳嗽了一声，声道：“烫嘴，放凉些吧。”

    众人寒暄之后，没有多留，全数一并离开。

    林红云回去的路上，和左琴吐酸水：“户人家出来的女子，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装什么娇柔？”

    左琴没有应和，只是捂嘴挡住神情，闷闷道：“倒是有几分皇后病态。”

    她一语点破，林红云拍手称是：“还真是！真是恶心！”

    顾盼忽然学皇后，家国大恨，居然忘的一干二净！

    林红云骂了顾盼一路，她还是对当初顾盼给自己烧蓝簪子之事放不下。

    同事又觉得自己出身比人好，且有许嫔这位表姐撑腰，顾盼现在得意，以后就不定了。

    一边的左琴看着她轻笑。如今自己虽然身份地位比林红云高，但她还是装作老实本分不插嘴。

    略微落后一点点，不动声色发出嘲笑。

    左琴心中算计，如今顾盼失去了皇后这座靠山，肯定很着急。

    那个女人的手段，左琴一清二楚，干脆利落。所以，和顾盼比较，千万不能迟疑，有些后招该扔就扔，不必迟疑。

    不然一旦被抓住破绽，对方就如同恶了数天的恶犬，不扒拉下一块肉绝不认输。

    而前世这个时候，林红云无端落水而亡。左琴虽然一直找不到证据，但用脚想也明白，定是顾盼这个毒妇。

    左琴磨了磨后牙根，呵呵，她断自己一臂，那就别怪对她的皇后下手了。

    皇后身子羸弱多年，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季……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不是吗？

    *

    顾盼送走了众人，又在榻上坐片刻，拢了拢衣领，才徐徐下地。

    她端起刚才宫女拿来的汤药，倒在窗边的盆景里。指腹沾了一点落在唇边，然后无力地将碗扔回桌子上。

    皇帝前来看望她的时候，顾盼正在端坐梳妆台前，梳妆扮。

    修长的手指捏着眉笔扫过，压住角度，顾盼看向镜子中的人，模仿对方的妆容。装扮很神奇，只要自己想，可以像任何一个人。

    顾盼一番苦心没有白费，陛下看到她的时候，眼中满是惊艳和怜悯。

    “你身子不好，好生休息。”

    顾盼谢礼，眼波流转地望向这个人，咳嗽数声，声道：“多谢陛下关心，妾身无事。”

    男人扶起顾盼，看向自己的这位嫔妃。入宫来，不争不抢，安静本分，倒是一直被自己冷落。

    他低声询问：“你可是还在对皇后处罚一事耿耿于怀？”

    顾盼心中冷哼一声，却不得不连忙跪下，摇头：“不敢！”

    皇帝心中气愤，却又觉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对不住傅如月。面前的顾盼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情，他也想顺着台阶下。

    于是软了话头：“入秋了，皇后的病，朕会派人时刻照看。前些时候，进贡了一些百年参、朝佛殿禁火气，朕遣太医熬了汤药送过去。”

    顾盼惊喜地看着他。

    “多谢陛下！”

    虽然怨恨皇后心中还惦记着洛清月，但顾盼还是不忍心放下。

    许是得不到的，她越是渴求。

    皇后前世病逝，顾盼认为是春.药加冷落，导致心思郁结从而薨了。

    治根得治本。

    顾盼如今竭尽所能为苏雅做些事情。而且他日自己登高处，顾盼想让苏雅看看！自己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