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威胁
人来人往的街道, 灯红酒绿的夜晚, 纵情声色的人们。
蔚慕悦匆匆忙忙的和主管告别, 离开吧台,在四周隐隐约约投来的目光中,朝酒吧外走去。
她看了眼时间, 跟妈妈约好的回家时间快到了,但今天酒吧的生意出奇的好, 吧台人又少, 一时忙不过来, 她不好意思拒绝冒着风险把她招进来的主管,便只好多留了一会, 但就这么一会时间,幽静清雅的酒吧蓦然变了模样,暧昧的音乐响起,粉红色的灯光亮起, 卡座里影影绰绰的人影相拥的模样,让蔚慕悦皱起了眉,不再四处张望,只想着赶紧回家。
虽然家里的存款并不算少, 但她仍想为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被婉拒了无数次后,终于找到了一份时薪高的工作, 她已经心满意足。
工资不算太高,至少能帮家里减轻些负担。
蔚慕悦走出了让她有些脸红心跳的酒吧, 微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自由和清新的味道,让她不由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
她仍不太适应那里的环境,灯红酒绿的世界,形形色色的男女,甚至有些……
蔚慕悦皱起眉,叹了口气,她并非生在高塔的公主,不知世间辛酸,但每次意识到总有人在为生存而努力的时候,她都能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弱无能。她无法帮助所有人,甚至自顾不暇。
蔚慕悦停顿了几秒,自嘲般笑了笑,才朝熟悉的道路上走去。
她被拦了下来。
黑衣人好似突然出现般,拦在她面前,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在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其他意图后,才顺着对方的手看去,一辆黑色的车安静的停在路边,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她迟疑了两秒,黑衣人却好似收到了指令般,开了口:“我家大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大少爷?蔚慕悦条件反射的想起了另一个称呼:大姐。
她意识到了什么,眉梢皱紧,看向那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车,她看了眼面前的黑衣人,对方谨慎的注视着她的动作,显然并没有给她留下拒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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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门被轻声开启,带着几分湿气的身体坐到了一旁。
阮哲彦合拢手上的文件,侧头看向对方。
她似乎有些紧张,端正笔直的身体僵硬又克制,眼珠不自觉的轻转,将车内的景象收入眼中,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她坐在一旁,像一只随时会跳起来的兔子。
阮哲彦为自己的这个联想勾了勾嘴角,觉得有些好笑。
对方却立刻变得更紧张了,她身体紧绷到了极点,笔直的腰板甚至显出了总是被宽大衣物遮掩的腰肢,阮哲彦的目光轻轻一转,收回了嘴角那点笑意。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沉重。
蔚慕悦心跳的极快,明明对方没有做什么,甚至都没有开口,但她却只觉得压抑,恐惧,甚至害怕,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哪怕不开口话都存在感极强的男人,他与她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像黑夜里的阴影,阴雨下的雕塑,背负着沉重的,黑暗的东西,连带着他都变得与黑暗融为一体。
蔚慕悦觉得自己几乎快僵硬成一坨冰块了,她拿余光心翼翼的看了眼对方,对方黑沉沉的视线在她身上一寸寸扫过,让她不出话来断他的行为。
与他相比,阮蓝都显得格外可爱,不管是刁蛮任性还是颐气指使,都不过是阳光下的恶作剧,让人一笑置之。
阮哲彦量完了蔚慕悦,比起冰冷无趣的文字和数据,真人倒让他有些意外,以至于他居然有些理解简修明的选择。
她身上涌现着人类所拥有的美好品质,虽然因为年龄和社会经验的缺乏,以至于这些善良和正义显得有些过于尖锐和不知变通,容易让旁人误会乃至厌恶,但她确实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女孩子,让人联想到她在阳光下微笑的模样,美好而又真挚。
怪不得简修明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阮哲彦想起了阮蓝——她骄傲的出“击溃我无所不能的哥哥,从控制着我的一切的哥哥手上夺走一切”的模样,他嘴角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宠溺,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蔚慕悦比他的蓝蓝更好。
世界上不存在比他的蓝蓝更好的人,蓝蓝是独一无二的,无法超越的,唯一的……
他在心中喟叹了一声,将最后两个字补完:选择。
他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看向坚持不露出恐惧和软弱模样的蔚慕悦,破了车内的沉默:“去法兰餐厅。”
司机得到了吩咐,默不作声的启动了车,平稳的驶向熟悉的目的地。
蔚慕悦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又看了眼手上的表,顶着对方给予她的巨大压力开了口:“我赶着回家……”
阮哲彦看了她一眼,礼貌般的回应了她:“你的上司已经联系过你的母亲了。”他不容拒绝的道:“理由是你需要加班。”
一股的怒火从脑海里蹿起,她几乎忘却了对方的可怕和恐怖,下意识的反驳着对方的话:“先生,这很不礼貌,你没有帮我做出选择的权利。”
阮哲彦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般,扬起了嘴角,他注视着明明害怕,但仍强撑着斥责他的少女,心中微微一动,有些想法从脑海里飘过。
“我想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车辆平稳的停了下来,他看着对方疑惑的表情,平铺直诉道:“你现在工作的酒吧,归属于阮家集团。”
看着对方眼里一瞬间燃起的火焰,由愤怒和信念交织,几乎让他想到了蓝蓝,当她生气时,也是这般,怒火在眼中燃烧。
他温和下身边的气势,难得多了一句:“你该多了解下你的敌人。”
虽然“敌人”这个形容词让他觉得十分可笑,毕竟如果连她都能被称为“敌人”的话,那他的敌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他伸手推开车门,走出了车厢。甚至没有看一眼对方是否会跟上来。他从未想过另一个可能性。
他走进电梯,目睹着有些沮丧的女孩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明明十分害怕,但仍强撑着让自己挺直腰板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的模样,确实与简修明十分相似。
电梯停了下来。
他大步迈出,朝着自己的专属包厢走去,思绪中却有些熟悉的东西泛起,是阮蓝撒娇般的要求,让他不要对蔚慕悦做什么。
看来蓝蓝也很喜欢她。
他笑容扬起,恍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才坐到了主位上。
包厢并不,甚至还有一整面透明的落地窗,将夜晚的星空悉数映照在包厢内,半开放式的环境安抚了些蔚慕悦的紧张情绪。
桌边上并没有给她留出选择的空间,另一把椅子早已放在了阮哲彦的对面。
等她落座,起精神准备面对一场艰难的战争时,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先上来了,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像是在提醒她,她还没吃晚饭的事实。
她准备出口的义正言辞的话一顿,对面的男人却好似压根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与斗争一般,拿起了筷子,动作优雅的吃起了晚饭。
蔚慕悦迟疑了几分钟,眼看着桌上的菜越来越少,她下意识的摸起了筷子……
这是一场格外安静的用餐,在开始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对方优雅的用餐姿势,在旁观时,让人赞叹,但当你与他一起进餐时,无形的压力让她下意识的注意起了自己的用餐标准,而安静则放大了她的不自在。
她几乎是紧跟着对方放下了筷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吃了些什么,全程都在留意对方的神情,高大上的环境,深沉的心理压力以及对方优雅的姿势,让她不知不觉的在意起了她本不该在意的东西,而原本的坚持和义正言辞则悄然消失,被遗忘在脑后。
阮哲彦擦了擦手,目光从对方过于稚嫩的表情上掠过,一眼便看穿了对方此刻的想法。
简单的让阮哲彦觉得有些无趣,虽然他确实用了个的伎俩,让对方积蓄的情绪被操纵,但不得不,比起简修明来,她差得太多了。
至少,他见到简修明的第一面,对方仍能保持着最初的质问,将那些激烈情绪以不卑不亢的方式展示在他面前。
蓝蓝的目光总是最好的,她选择的人自然也是最好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阮哲彦的气势又温和了些,压力的消退让蔚慕悦反应了过来,下一秒,她的眼里又冒出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好似一瞬间,她就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请问,你想谈什么?”她的紧张显而易见,但至少她还拥有直视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勇气:“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我想,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谈。”阮哲彦双手合十,交叉相握,身体微微前倾,呈现出强势的态度,才慢条斯理的继续道:“比如你的母亲,你的朋友,你的未来……”随着他吐出的词的增多,蔚慕悦戒备的神情彻底转为了愤怒。
这让她有效的遗忘了恐惧,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你一贯的手段吗?”她的声音掷地有声:“用别人最在意的东西去威胁别人,来达到你的目的,你不觉得这很卑劣吗?”
她像是不知世间丑恶的单纯,又像是知晓一切罪恶但仍保持着初心的通透。
这让她变得跟简修明不一样。
“或者无能的弱者会这么觉得?”阮哲彦不急不缓的注视着她,享受着一点点击溃对方的乐趣:“我选择最方便的办法,出于我的道德准线。”他轻笑着,像是绽放在黑暗里的盈盈月色,吸引着探究者的目光:“比起暴力,我更喜欢文明一些的方式,我以为你会因此而……”他停顿了下,看着对方好似醒悟过来,愈发坚决的表情,轻声道:“感激。”
蔚慕悦几乎因为这个词而失笑,她还要感激他高尚的道德准线让他没有使用暴力手段?这像是一个荒谬的玩笑,但真实的发生在他们的对话里,显得它愈发的可笑。
“这无法掩饰你的卑劣。”蔚慕悦笃定道。
阮哲彦注视着她的神情,确定她未曾恐惧,也未曾因为他的身份和威胁而退缩,他欣赏她的勇气和心性,往往足够强大的人在面对更强大的事物前,也会露出可笑的姿态,但弱者却大多有令人惊奇的表现。就好像此刻的蔚慕悦。
“我并不在意你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我。因为这无足轻重。”阮哲彦将话题转回了最初的目的:“我来见你,是因为你跟蓝蓝之间唯一的联系。”
蔚慕悦神经紧绷,简修明的名字在她嘴里含着,没有出口。
阮哲彦却不在意她的想法,继续平静道:“蓝蓝喜欢他,但他让我有些苦恼。他的心思太多了,像是永远学不乖的野狗。”
蔚慕悦嘴唇微动,轻声道:“这个词太侮辱人了。”
瞧,她现在还在跟我争一个形容词,如果是简修明的话,现在就该意识到我想让他做什么。
他对比着他们的区别,没有在意对方的辩驳,继续道:“但是蓝蓝喜欢他。”他重复了遍这句话,就好似这一点让他有多苦恼一般。
“所以,既然他那么在意你。”他微微停顿,笑了起来:“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欢你,因为他别无选择。但是我在乎他会不会伤害到蓝蓝。”
哪怕知晓对方宠溺阮蓝的事迹,但是亲耳听闻对方的话,蔚慕悦意识到,他甚至比传中更宠阮蓝,简直恨不得为对方造出一个完美的世界,完美到永远不会让她察觉到痛楚和难过的世界。
“所以,我需要你做些事情,来彻底断绝那条野狗的野性。”
蔚慕悦手脚冰凉,但仍逼着自己出口中的话:“我拒绝。”
阮哲彦叹了口气:“很遗憾,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注视着蔚慕悦,眸色深深,一瞬间好似流淌过疯狂和黑暗,带着人直坠地狱。
“我记得大姐并不喜欢你插手她和简修明的事情?”那个眼神消失的极快,快的让蔚慕悦觉得这是一个错觉。
阮哲彦对她最后的挣扎不以为意:“她只是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甚至因为你过度的控制欲去和顾洛合作,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蔚慕悦将那些情绪抛之脑后,试图跟对方讲道理,摆事实:“她不喜欢你这样做,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好,就应该和她好好沟通。”
起码阮蓝绝对不会伤害简修明,更不会有“断绝他的野性”这种想法。
“孩子长大了,总会伸爪子的。”阮哲彦轻描淡写道:“但只要她没有我强大,我就会永远保护她。”
蔚慕悦一激灵,不知为何,从这句话里品出了无穷无尽的可怖之处。
阮哲彦将视线投向她,目光沉沉,在眼底深处有更波涛汹涌的东西在不断起伏,涌动,让人不敢深究他那永远冷静和克制的表象下,究竟藏着一个怎么样的怪物。
蔚慕悦想些什么,来断对方的沉默,破自己心底的恐惧,破愈发深重的诡谲感。
她唇瓣微颤,在对方若有所觉投来的目光下,出了口:“我……”第一个字出口,之后的字便流畅的从她口中蹦出,就好似她还尚未想好该什么,但理智和潜意识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我拒绝,我永远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更不会伤害修明哥。”
她像是颤颤巍巍的花朵,在暴雨下自顾不暇,却仍坚持着绽放自己的光芒,坚韧不屈,恪守信念。
“哪怕你用你所谓的“文明一些的方法”来威胁我。”她唇色白得几乎没有颜色,但神情却依旧固执,看着阮哲彦的表情,让他想起了简修明。
虽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区别。
简修明的自尊和傲骨深藏体内,他见过不幸,经历过淤泥,最终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大人。
而蔚慕悦的坚韧和恪守信念几乎流淌在浑身上下,她也曾见过不幸,但最终被世界呵护,成为了一个理想主义者。
所以,简修明选择了顺从和隐忍,而她选择了不屈服。
这两者并没有对比性,没有人有资格对他们的选择些什么,不同的经历塑造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令人诧异的是,他们却有着近乎相似的坚守和傲骨,像是同一个硬币的另一面。
这一点让阮哲彦生出了些兴趣,他扬起眉,注视着眼前不自觉轻颤的少女,期待着她给予他更出人意料的惊喜。
“但如果接受了你的威胁,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保护另一个人,那我跟你又有什么区别呢?”少女白着脸,却丝毫没有动摇,她的目光落在阮哲彦身上,清澈见底:“而且我不相信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没人会管,只要违背了正义和法律,终究会遭到审判。”
这句话让阮哲彦轻笑出声,多么可爱,多么单纯的人啊,阮哲彦的笑声变大了几分,笑得十分开怀,开怀的让蔚慕悦的神情愈发难堪了起来。
他的笑声就好似一个赤.裸.裸的嘲讽,嘲讽她话语里的天真,嘲讽她想法的单纯,蔚慕悦脸色白如纸,毫无血丝,压制着内心的一切情绪,安静的等待着对方停下笑。
她没有等多久,阮哲彦很快就停下了笑声,只是神情不复之前那般冷漠,而是带上了一个显得过分温和的微笑,沉重的压力和可怖的变态感褪去,这个温和的笑,将他优秀的外貌特征充分展示在她面前。
阮哲彦长的并不丑,甚至可以是极为英俊,他的长相极富攻击力,在微笑和注视旁人时,总有一种过于锋利的美感,像是一把匕首露出锋芒,在无法遮掩的美丽下,是让人下意识警惕的锐利。
但此刻,他笑了起来,柔和周身气势,勾起嘴角,弯下眼眸,将自己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才让蔚慕悦突然注意到,他的眉宇,似弯未弯,有些淡薄的锋利感,让他显得愈发不好接近;他的眼睛,眼角上扬,天然带着几分审视,看人时,好似擒着无尽深渊,看不到尽头;他的唇,极薄极淡,唇形却极为饱满,让人的目光落到上面就无法移开,泛起淡淡的遐想。
脸颊的轮廓极深,显得五官极为立体,为本就锋利的脸带上几分深邃的锐利,但若是有人看到此刻的阮哲彦,定会惊讶不已,他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将锐利与锋芒收敛,只留下一副英俊的皮囊,就足以让不谐世事的女生飞蛾扑火般涌来。
蔚慕悦下意识的量过对方的脸,对突然改变的气氛显得有些愈发警惕,丝毫没有被眼前人的皮囊所引诱。
“你正义和法律?”他低声沉吟着这两个词,脸上的笑容变愈发显得温和,不带半点血腥和威胁。
“当然。”他轻轻颔首,赞同了她的法:“你的没错。”
蔚慕悦愈发紧张,突然变化的气氛,让她在诧异中带着几分警惕,准备面对他的下一个威胁或者实际行为。
但对方仍是那副平静温和的模样,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她看不透的情绪,好似感叹般道:“我终将遭到审判。”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与现在无关。”他平静的语气,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我很抱歉,但你没有选择。”
“但出于对你……”他停顿了下,眼里浮起几分柔软的笑意:“高尚品德的尊重,我可以承诺,这是一个互利双赢的合作,你我都将实现自己最初的愿望。”
“或许你愿意让我向你介绍一下?”他收敛起傲慢和压抑,用平等和温和来对待一个人时,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风度翩翩,清隽无双。
拒绝的话含在嘴里,蔚慕悦却迟疑了,他现在看上去像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可以服的正常人。
她思绪飘过,但仍坚持了自己最初的底线:“不,我和你之间没有互利双赢。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提议,任何威胁。请让我回去吧。”话语最后露出了几分恳求,却不是为了她自己:“您不像是我想的那样,既然您仍对道德和法律抱有敬畏之心,为什么不回头呢?”
“您已经足够有钱,又足够强大,为什么还要在危险的边缘,挑战不可逾越的那条线呢?”
“我曾见过阮蓝,她虽然有些骄傲和任性,但仍是可以沟通的,如果您真的在意她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和她好好沟通呢?她一定也不愿意您为了她而无法回头。”
多么可爱,多么天真,多么单纯。
阮哲彦注视着她,笑了起来。
“这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的。”他的声音流淌在室内,出乎意料的温和:“从出生到死亡,都无法消弭。”
“好孩子,还是听听我给予你的选择吧。”他双手再度合十,将一切笼罩在他的阴影内,包括蔚慕悦,才温和的开口道:“两个选择。”
“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我将不保证之后发生的一切,是否符合道德和法律。”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个宣告。”
蔚慕悦注视着对方,一切柔软都从他身上消失了,他重新背负上了某种沉重的东西,变回了无坚不摧的模样,强大且没有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