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诚憋了二十六年, 又确认了顾栗栗对他也有那么点稀罕, 一时间，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可他刚才太过震惊，震惊于自己身体这么直白又热烈的反应，人霎时间就愣住了。这一愣住, 就错失了半推半就将人给拆吃入腹的先机。

    他喉结急促滑动, 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压抑着喊她“顾栗栗——”

    声音低哑, 干涩得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尾调有些抖，可喊出来的名字却坚定非常, 余音缭绕。

    顾栗栗心“嗵嗵”跳个不停, 那速度,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脏出了问题。

    这刚乌龙地亲上, 就要发生点啥吗？

    “就今天，行不行？”周致诚往她那边试探性地挪动了一些，暗示意味十足。

    被窝的空间就这么大, 他一挪动，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大幅度缩短，顾栗栗隔着这么点距离, 好像都能听到他血液奔流的声音。

    有些渴渴的……

    周致诚手刚搭到她腰上，就听她抖着声音道，“就……就不能再等等吗？等下雪行不行？”

    刚才那一下意外的触碰真是感觉分量和力量十足，她有点害怕真发生了什么, 明天又爬不起来，最后闹笑话！

    乡下是八卦传播最快的地方，谁家娶了新媳妇儿，新媳妇儿第二天几点起来，大家误差都能精确到五分钟内。

    而且，有经验的人，一看新媳妇儿走路的姿势，就笑，笑完还敢跟人开玩笑，开完玩笑再躲到一起窃窃私语，然后又用一副“哎呦呦昨天肯定闹得很厉害伙儿憋狠了媳妇儿太勾人”的心照不宣的表情，结束这个八卦。

    当然，只是暂时结束，后面嘛，这话题能聊个大半年，等媳妇儿跟人熟悉了，还能不害臊地调笑上几句。

    顾栗栗太熟悉这个流程了。她上辈子快到八零年才回去，上工时候被迫听了太多这些带料的话，这些大娘啊嫁了几年的媳妇啊甚至还能绘声绘色到人家可能用了什么姿势……

    太恐怖了！

    顾栗栗哆嗦了一下。

    感受到腰上那只大手的不甘，她咽咽嗓子，保证道，“真的，等下雪好不好？”

    下雪就好了，下雪不上工，大家可以窝在家里等雪化，到时候真出去了，也没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吧？

    丰富的理论知识，让顾栗栗想到了这么一个自以为绝佳的应对策略！

    周致诚手没有挪动，依旧搭在她腰上，放上去了全部重量。让顾栗栗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手竟然在抖。

    抖？

    顾栗栗懵因为她拖延，这男人气得手抖？

    “顾栗栗，”周致诚开口，那声音里的笑意瞬间传递出来，“当真吗？”

    感情刚才是笑的？

    顾栗栗满腹狐疑，却仍旧回了一句“当真。”

    前段时间刚过了雪节气，之后没有下雪，现在是农历十月十九，还不到大雪节气，想来还得再等等。

    记忆如果没出错，洪明镇下雪时间会稍稍稳定，大部分时候，下雪都要十一月下旬，即便是下雪也是雪，寥寥几片，落下就化了的那种。只有到了十二月，那才是真正的大雪，不一会儿就能落厚厚一层。

    周致诚听她“当真”，忍不住笑了一声，搭在她腰上的手收紧，直接把人给圈到了怀里。

    他跟她离得极近，近到那呼吸都洒在她耳朵上，顾栗栗痒得不行，汗毛也被这呼吸给弄得树立起来，总觉得耳边那块都不是自己的了。

    抬手就要挠，周致诚却先一步有了动作，一个翻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声音带着灼热的笑意，俯在她通红滚烫的耳边低低道，“外面，下雪了。”

    什么？

    顾栗栗闻言，瞪圆了眼睛，早上出了一会儿太阳，到了下午天虽然灰蒙蒙的，但也没有要下雪下雨的意思的！

    她不可思议地开口，“你……”

    不会是骗我吧？

    话未全部出口，大半都被堵了回去，顾栗栗“唔唔”两声想要质疑，却在他大掌下软了声调儿……

    ·

    周致诚，一个二十六周岁多的男人，在这年月本该有个至少四五岁的娃，却憋到现在才开荤，内心和精神上的激动，还有感情上得到的些微回应，让三方此时此刻与身体共鸣，一下子就沸腾了，闹腾了个胡天黑地，疯狂酣畅。

    顾栗栗再不是什么娇气的人，上工又练出了一把子力气，也搁不住他这样折腾，人从最开始的害羞好奇探索，到最后脑子都糊了。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不需要多话，干就完了！

    次日，顾栗栗被嗓子干醒，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脱力，就连手指头都乏得无法动弹。那种被彻底碾压的酸胀，让她只能睁着一双干涩的眼，愣愣地看着房顶。

    迷瞪了一会儿，她的意识终于回笼，想起昨天两人光速地坦诚相见，并把之前结婚领证那天没做的事儿彻彻底底做了一遍……

    热度迅速攀升到脸上，顾栗栗呜咽了一声，虽然初体验挺让人激动回味的，但真要是每天都这样，大概得变成人干。

    她动了动脖子，看向头挨着她睡的周致诚。两人盖着两床被子，又这么“阴阳调和”了个疯，这会儿他半边肩膀露在外面，隔着被子圈着她，自己好像不冷，却还把她包裹了个严实。

    被子下面，周致诚的腿锁着她的腿，牢不可破……

    她“……”

    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睡姿？！

    再一看窗帘没有拉严实的地方透过来的刺眼白光，顾栗栗差点被晃得泪流满面，难不成周致诚没有谎，昨天他在客厅生闷气的时候真下雪了？

    “周致诚？”顾栗栗木了一瞬，也不想挣扎了，直接喊那被老天爷宠爱的男人，“天亮了。”

    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几点了，是不是该起来做饭了……

    想是这样想，但人还是没动。

    周致诚把她又往怀里团了团，让继续睡。

    完，忽然又睁开眼，愣了两秒，直接下床，厚衣服都没有披上，就这么在顾栗栗不解的眼神里去客厅兑了一杯温水，回来，一手将人后背托着，一手把水递过去，“喝吧。”

    声音里带着从身到心的轻快满足，和心甘情愿伺候人的快乐。

    “我自己来。”

    顾栗栗眼见着他要给自己喂水，自个先受不了了，只觉别扭得头皮发麻，忙伸手接过来，捧着杯子急急喝了几口。

    歇了一下，紧接着就了个呵欠，眼里困倦出水光。

    周致诚看着她喝水，心里想着昨晚的疯狂。其实他昨天想要见好就收浅尝辄止，给她缓冲的，只是中间出了岔子——

    这姑娘她好奇心太重，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他接下来就没忍住……

    “周致诚，现在还能估算几点吗？”喝过水，她喉咙干涩稍解，但仍带着哑意，捧着杯子问他。

    “大概有十点。”周致诚笑了一声，“不用上工，待会儿你继续睡，等饭好了，我喊你。”

    “十点？！”顾栗栗脑子“嗡”了一声，把杯子塞给他就要下床，“天啊，肖老他们……”

    他们会不会敲不开门，然后走了？再然后联想一些……

    “他们没来。”周致诚比较警醒，知道外面有没有动静。“队部那边有炉子，有煤球，还有一些吃的，也不用担心他们饿着。”

    “他们真没来？”

    “没来。”

    顾栗栗看他一眼，又把腿放进了被窝，伸手又把杯子拿了回来。

    周致诚笑看她一眼，“队部前些天才帮着把厨房给三老建起来，咱们还送了一堆东西过去暖房，不记得了？”

    “记得，可这几天好像也该吃完了吧？”顾栗栗听他声音似乎也有些干，顺手把杯子递给他，“你也喝一点。”

    十天前的事儿了，她怕三老晚上会饿，隔三差五就送些馒头包子过去备着，当然半下午的时候自己要是饿了，也可以烤点馒头片吃。

    可今天刚好卡点。

    “怕这几天下雨下雪，你昨天跟着去接老技术员的时候，我又给送了一些东西过去。芋头和土豆，还有些红薯，另外还有你做的熏肉。”周致诚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被关心留意的快乐无法言喻，“别一顿，就是几天也饿不着。”

    ——怕这几天下雨下雪？

    顾栗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

    “你再睡会儿，昨晚太辛苦了。”周致诚见她不再继续喝水，直接抽掉她手里的杯子，两三口喝完，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团吧团吧塞进了被子，连边角都掖好了。

    顾栗栗被团吧地有些懵地看着他，就听人，“昨天熬得鸡汤还有，我下点面条，放点白菜芯？”

    “……好。”

    见她点头，周致诚步调轻快地往厨房去，仔细听着，似乎还哼了曲儿？

    顾栗栗看着屋顶，眨眨眼，突然觉着牙疼，他们俩这也太自然了吧？一步到位不，竟然还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难道真像周致诚的，她潜意识里已经稀罕上了他？

    顾栗栗被这个猜想给惊得倒抽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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