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我爸可没这里有狗啊！走开走开！”

    乔如昼一进门就开始尖叫。

    平时都不怎么叫的德牧弟弟被她踩到尾巴，嗷嗷地痛叫。

    “喵喵乖，我看看，”白鹿心疼地蹲下去检查它的尾巴，发现没啥大碍，才安抚地给顺毛把它带进卧室，“乖，给你揉揉，来，跟我走。”

    “叔叔肯定也没不喜欢也不要伤害吧？”跟在她后面的叶沉舟是从看着德牧弟弟长大的，瞬间毛了。

    旁边的妹妹乔如墨声，“能把狗狗安排在远离我们住的地方吗？”

    “不行，在一屋子里我都受不了，我在的时候请把狗弄出去好吗？”乔如昼拍着胸口顺气，要求道。

    “可以，住酒店吧。”

    顾茂眼底隐隐闪过冷意，留下一张卡，没发作，进屋找德牧去了。

    “我有钱！”乔如昼下意识出口，反应过来刚才话的是顾茂，吸了口气，才对还在身边的叶沉舟道，“这么多年朋友，我们歇会再去也不行了吗》”

    叶沉舟，“......”

    哪来的朋友？

    乔如墨看了眼姐姐，再看了眼叶沉舟，可怜地，“我也不想来呀，让我姐歇会我们就走，这也赶了一天通告了。”

    叶沉舟看了看她，不知从何吐槽，“得，你们别惹顾变态了。”

    “哎，你以为我想这么麻烦的吗，天天那么忙还要来帮你们镇魂司的忙。”乔如昼不客气地脱鞋子，穿上客人的拖鞋，嫌弃了一番，才进屋坐下。

    乔如墨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在她身边拘谨地坐着，没有像她姐一样到处量，更没有顺手拿桌上的零食吃。

    “艾玛，还真是多亏你们帮忙了。”连叶沉舟都看出来她们是帮忙还是添堵了。

    “谢谢你哦，还是舟哥哥比较有良心。”乔如昼像是压根没听出来他的反讽。

    乔如墨倒是看出来了，怯怯地解释，“的确是爸爸从江湖术士那听到消息，才让我们来的。”

    虽然姐姐也有因为个人原因积极争取就是了。

    “嗯，我反正是听巫老的话办事，你们是不是真的我也管不着。”叶沉舟语气放轻下来，是真的怕了乔如墨被欺负的语气了。

    厨房里。

    白鹿在给她们准备吃的，顾茂把狗狗带出去了，乔如昼尖叫果然响起，然后——

    进厨房来了。

    白鹿，“......”

    你干的好事，猫。

    乔如昼一进来便看到白鹿旁边的那堆厨具，那是刚刚顾茂准备了一半还没收拾的。

    “呀，茂哥哥做菜还是喜欢弄得这么乱啊。”她完便问也不问地卷起袖子，开始收拾。

    “那个......”白鹿提醒了一句。

    乔如昼抬头，像是才看到她，施舍般道，“让一让，你挡住我了。”

    “我......”白鹿咽下嗓子里的一万句z话，得，那是顾茂的她管不着。但她看到乔如昼过来碰她的厨具便不能忍了——

    “请你憋碰老纸的蛋器，蟹蟹！”

    自己的厨具被动了就跟老婆被强X了一样好吗！

    “不碰就不碰好吧。”乔如昼似乎被她炸毛的样子吓到，撇了撇嘴，满意地看到顾茂原来乱糟糟的厨具收拾得整整齐齐，自豪地昂首挺胸出门了。

    “怎么了？”顾茂几乎在白鹿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秒出现在门外，没怎么看擦肩而过的乔如昼，直接进了厨房，看到白鹿啥事没有才放了心，只不过——

    他刚摆好的厨具又被摆回了整齐的样子。

    “她弄的？”顾茂脸色沉了下来。

    “嗯。”白鹿点点头，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多管闲事。”顾茂脸黑了，套了手套才端起厨具，扔了。

    “很贵的。”白鹿肉疼地看着垃圾桶里的厨具。

    “嗯，我会让她赔的。”顾茂凶道，完了看着自己空空的那一半，侧头眨眨眼，漂亮的眼睛难得带了点可怜，“蛋器借给我用一下？”

    “……哇，不带你这样的。”白鹿最终还是输给了他的美色，把蛋器给了他，在他旁边帮他做别的步骤。

    天气是这几天才热起来的，白鹿也是今天才换的短袖，这会靠得近，顾茂才注意到她手掌手背到手腕臂，上面全都是一串串油烫留下的疤痕，还有一些刀伤，伤疤深浅不同，显然是长年下厨留下来的。

    白鹿皮肤白嫩，深浅的疤痕在她手心手背和臂特别明显。

    她去读书前是没有这些伤疤的，所以不难想像它们是怎么来的。

    顾茂专注地蛋，边道，“以后除了研发新产品，不用你做饭了。”

    白鹿莫名，“不锻炼我会生疏的啊。”

    顾茂想了想，，“那我们一起做，我监督着。”

    白鹿噗嗤地笑了，“我又不是孩子了，哪有那么金贵啊”

    顾茂哼了一声，“屁孩哪有什么金贵的。”

    她没了他全世界都丢了，不得好好监督着。

    只是他想了想，后面那句话还是没。

    等白鹿做完给她们吃的点，还和顾茂一起准备好店里的食材，时间已经不早了。

    “去睡吧，我把东西给她们。”顾茂摁了下她脑袋，把哈欠连连的白鹿押回房间洗澡，才到客厅去。

    “你可算出来了。”叶沉舟也有聊得不耐烦的一天，看到顾茂居然像看到了救星。

    “嗯，你送她俩去酒店吧。”顾茂把手里装好的点递给叶沉舟。

    乔如昼惊讶地，“这么早，现在才十一点半啊，夜生活才刚开始。”

    “你们可以出去找个地方夜生活。”顾茂声音不大，但语气冷得可以，“我们家要睡觉了。”

    乔如昼被他的话梗了一下，有些委屈地，“这个点就睡觉，骗谁啊。”

    叶沉舟忍不住了，“你管人家几点睡？”

    乔如墨见状扯扯姐姐的袖子，“姐，走吧，去泡会吧也一样的，明天还要过来的。”

    暗示她明天还有机会，求她快走。

    卧室里。

    白鹿洗完澡瞄了一下发现人都跑了，便安心地锁门钻进被窝。

    床头供着她没舍得戴的新耳钉，灯一关，草莓夜灯的灯光投影进床头的耳钉里，折射出星星漂浮的痕迹。

    白鹿闭上眼，一觉睡到天亮。

    担心了一天，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明天出外勤不用待在店里，应该也是安安稳稳的一天呢。

    第二天起来，白鹿发现她想多了——

    她在隔壁健身房做完蒸汽瑜伽回到店里悄悄洗了个澡，结果一出来便看到满地呱儿子。

    卫悠寄养在她店里的蝌蚪变成青蛙了。

    “站这干嘛？啧，头发怎么不吹干？”练完回来的顾茂看到这一地狼藉，眉毛一扬，了个电话让卫悠叫人来回收他的亲儿子。

    “其实我们也可以收拾。”白鹿看着他，表情有些呆呆的，主要是顾茂只穿了背心，洒在他还带着些汗意的肌肉上，特别让人分心。

    “工是不可能工的。”顾茂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凶巴巴地把她押到后厨，翻出吹风机，“坐好。”

    白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温和的暖风和他在发间穿梭的指尖勾引走了，完全忘了大厅里的烂摊子。

    不一会儿。

    “人呢？卫悠不是让我早点过来回收他的干粮吗？”叶沉舟的大嗓门响起，“噫，这堆什么鬼东西。”

    “可能就是卫悠的干粮吧。”白鹿听到他的声音，边梳头边走出来，看到地上和她N目相对的呱，“嗯，肯定是的。”

    叶沉舟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来，衣服还十分引人遐思，内涵道，“果然夏天来了呢，真是产粮的季节。”

    白鹿没听出来，以为他在他自己的事，顺着他的话道，“是啊，为了去吃你的狗粮我们连早餐都还没吃呢。”

    叶沉舟，“......”

    输了输了。

    “起来，车上还有早餐呢。”叶沉舟表情有些不自然地。

    白鹿好奇道，“你不是不吃早餐吗？”

    叶沉舟摸摸鼻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等白鹿看到他今天特地开过来的加长宾利，还有里面端着咖啡的乔家姐妹，终于懂了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哇哦。”

    “那个，来话长啊。”叶沉舟不好意思地。

    “长话短？”白鹿也知道公事就算了，吃狗粮这种私事叶沉舟肯定不会主动带两姐妹来的。

    叶沉舟支吾了一下，“就是，昨晚我带她们去泡吧，回家刚好遇到我爹，我爹监督我把她们塞进来了。”

    “什么逻辑？”白鹿没懂。

    叶沉舟摸了摸鼻尖，声，“嗯，那个，我爹和她们妈妈有过一......”

    “得得得，”白鹿想起了叶叔叔的脸，背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嘘！”

    让乔家姐妹知道今天可就更精彩了。

    最后洗漱好换好衣服的白鹿和顾茂还是上了车，坐在了两姐妹的对面。

    “茂哥哥还没吃早餐对吧？”乔如昼一见顾茂便笑开了花，把桌上的咖啡和吐司推过来，“这是舟哥哥家的厨子做的，味道还行吧，下次我带我们家的过来。”

    “我饱了。”顾茂明明没吃，却装都懒得装地道，只是推给白鹿，“饿吗？”

    白鹿摇摇头，对面乔如昼的眼神就像是要当场撕了她，真吃了她估计要消化不良。

    “这是给茂哥哥的！”乔如昼推回来。

    “不用了。”

    “要的！”乔如昼再推了一下，然后惊呼出声，“哎呀，我真是笨手笨脚。”

    顾茂眉头拧巴在一起，漂亮的脸阴沉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姐姐不是故意的。”乔如墨看在眼里，眼看顾茂就要发作，先一步把叶沉舟车上的纸巾递给顾茂，手都在发抖。

    “出息！”乔如昼看到了，了她一句，才把纸巾接过去，却没给顾茂，“茂哥哥还是把衣服换了吧，我记得舟哥哥车上有衣服。”

    “嗯，在后座，鹿总你拿吧，就那件黑色的T。”前面开车的叶沉舟开口救了她一命。

    乔如昼还浑然不觉，惊讶道，“鹿你对舟哥哥的衣服这么熟悉啊？”

    “还行吧。”

    白鹿扶额，没见过这么会作死的，把叶沉舟的新衣服拿出来，趁顾茂还没吃人，食指碰碰他拇指，“换了吧，咖啡等会得粘着了。”

    顾茂黑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像是在“你确定？”，才把上衣脱了，要换上叶沉舟的黑色短袖。

    对面目的达成的乔如昼洋洋得意地看了眼白鹿，才去欣赏顾茂的身材，没想到却愣住了——

    顾茂人鱼线到后腰纹着一株草莓，细看才发现那是一道长长的疤痕。

    重点是，那颗草莓和白鹿耳垂上的那颗耳钉一毛一样。

    顾茂衣服都穿好了，良久，乔如昼还是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最终憋出一句，“你的草莓！”

    本来脸色还沉着的顾茂听了，眉毛一扬，牵起唇角，意有所指地，“嗯，我的草莓。”

    在偷喝豆浆的白鹿没忍住，咳了一声，差点没呛到。

    那是时候她贪玩爬树摔了，顾茂给他当垫子弄出来的伤。

    后来她日常和他赌，想着他从来没输过，便随口要求他输了就要纹一个草莓。

    没想到他还真的输了，最后还真的依言把草莓纹了上去。

    叶沉舟和那个妹子约在碑林区的机场，路上还有好一段时间。

    白鹿干脆利用起来，把昨天店里还没做完的账在车上写完了。

    乔如昼刷了一路新闻便看她做了一路，到下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一句，“什么血统纯正初心不改，你们白家不也开店吗？”

    完便好像终于赢了一场，昂首阔步地走了，妹妹乔如墨心地看了白鹿一眼，才跟着她走了。

    还别，她点别的什么白鹿都不放在心上，但这点正好戳到白鹿的痛处了。

    魂师，乃至镇魂司的工作，更多的是她爸爸的期待，是白家作为守门人的职责所在。

    她不是不喜欢，但是也没到以此职业的地步，也有更喜欢的事情。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去申请蓝带，不会去为了全奖奔走。

    高考前她和爸爸还为这件事起过不少争执。

    可是爸爸还没来得及答应，也没来得及看她回到镇魂司，就突然出事了。

    连她从学校到医院这么短的时间，都没有给，就走了。

    于是这事就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大家都默契的不提，她也逃避地不想。

    注意到她明显慢下来的步伐，顾茂往回走到她身边，伸手摁了一下她低垂的脑袋瓜，“这不是无用功。”

    白鹿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什么，抬头看他，眼睛被刺目的阳光刺得眨了眨。

    “只要你喜欢的，就是有用的。”

    她不想谈这件事，他便一直配合不谈。这次趁着她想起来了，干脆把话也出口了。

    眼前被阳光刺出的绿色光斑渐渐消散，青年认真专注的眼神渐渐清晰，白鹿慢慢笑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