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市一中游泳馆。

    还是吃饭时间，游泳馆的人还不多。

    泳池的一角，穿着同款泳衣的乔如昼和乔如墨正相拥又哭又笑。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半时了。

    和乔如墨一起来的白鹿披着毛巾坐在池边，庆幸还好约在泳池，他们俩哭也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目前还没人去扰两姐妹敞开心扉。

    她只要看着别让人过去扰就好了。

    她在专心地盯梢，殊不知泳池入口边上那几个抽烟的混混已经盯了她很久了。

    “这妞身材不错啊，抱起来肯定贼爽。”

    “嗯，看起来也很好骗。”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种妞我还没上过了？”

    “啧啧，看那皮肤，感觉一掐能出水，大哥你玩完了让我也爽一下啊。”

    “哎，分什么你我，一起来啊。”

    “啪嗒————”

    一声异响传来，引起了混混们的注意。

    “什么声音？”

    “肯定是哪个冒失鬼。”

    “吓到老子了，妈的，让我去弄他，苗子，苗子呢？”

    “卧槽，苗子他......”

    站在最外面的混混去找身边的苗子，却发现哪个混混被别人拎在手里，然后违反物理定律地被扔到了墙边。

    “啪嗒————”

    那诡异的声音又响起，是苗子着陆的声音。

    “你他妈谁？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是那个新来的校医？”

    “居然有人敢动我们青玉帮的人，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

    “我.....啊——！”

    最后一个混混还没话，就已经被来人拎起来解决了。

    一分钟后。

    刚才有开腔调侃白鹿的混混都被揍趴在地上，连□□喊痛都喊不出来了。

    这里还是他们自己挑的偷窥专用的偏僻角落，没人能注意他们，也没人能帮他们通风报信，剩下还没被揍的混混们都瑟缩着，害怕地挤在一团，哪有刚才气焰嚣张的模样。

    “我管你们是谁。”揍他们的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明明是斯文的扮，可是里面的黑色衬衫，束着制服裤的马丁靴，精壮修长的身躯，张扬的神态，怎么看怎么暴力。

    “啊，饶命。饶命啊呜呜呜——”

    看到顾茂过来，下一个混混害怕地叫起来。

    顾茂手下毫不客气，解决掉了他记住的那几张面孔，看也不看他们，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话，“看来不该看的就要付出代价。”

    傍晚时分，白日的暑气返蒸上来，外面变成了让蝉鸣悠长的大蒸笼，游泳馆的人也随着傍晚加深而渐渐多了起来。

    顾茂解决了混混之后，出门时看了眼池边玩水的白鹿。

    那天复诊时巫老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像是警钟，回响在他和白鹿之间短短的距离之间，形成看不见的屏障。

    又一群人进入游泳馆的大门，白鹿下意识看过来。

    顾茂眉头锁起，马丁靴碾熄了地上那群混混留下的烟头，趁着人群涌入，转身离开。

    等人群过去，白鹿看到的只是空空的游泳馆门口。

    似乎刚才只是错觉。

    回去的时候，破隔阂的两姐妹换衣服时一直有有笑，根本停不下来。

    等乔如昼按照计划先跟着后来的傅单回去后，乔如墨才带着白鹿走出来。

    “鹿你在看什么？”乔如墨鼻子还红红的，但是挽着白鹿走着，步子明显轻快了。

    “没什么，走吧。”白鹿看了眼那个角落，只有几个东倒西歪的人。

    奇怪，她刚刚明明听到顾茂的声音了。

    “嗯，走吧，姐姐她们应该走远了。”乔如墨在前面等她。

    “嗯。”白鹿跟上，和她并排出了游泳馆，莫名地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第二天的课间操。

    乔如墨和白鹿回归自己的位置，跟在傅双后面做早操。

    今天班主任开早会，来带课间操的都是副课的老师，楚兮不意外地带了她们班。

    而白鹿更关注的，是站在高一级前面的顾茂。

    在领操员后面站在第一排的傅单没有和平时一样低着头，而是在看到顾茂后主动地和顾茂聊了两句，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下来。

    更神奇的是顾茂还挺有礼貌地回答了她。

    前面视察自己领地般回头看的傅双发现了白鹿也在看，嘲讽道，“看什么？嫉妒我妹妹人缘好吗？”

    白鹿才刚看到，没想什么就被断了，听了她的话下意识一笑，摇摇头，没什么。

    要她嫉妒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顾茂是什么人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要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顾茂最近的反常她再神经大条，也感觉出来了。

    倒是乔如墨胆子变大了，敢把以前白如昼类似的话时她没的话，对傅双了。

    最后还是楚兮和白鹿各自把两人拉下来，继续进行课间操的。

    课间操完后，楚兮见傅双有要发作的迹象，便找借口支开了白鹿和乔如墨，最后傅双的目标又换成了倒霉的余悦兄弟。

    回到教室，傅双虽然没动作，但依旧密切关注着两人。

    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人才有空逃出她的视线，找了个角落的桌子聊天。

    “以前我姐背地里没少过这样的话，”乔如墨咽下嘴里的饭，才开口，“但是我都没勇气责怪她。”

    “没事，”白鹿不在乎地笑，把甜点碗里的奶油方分了一个给她，“现在不是开了嘛，今天你都吓到我了。”

    “谢谢。”乔如墨接过去，颇有感触地，“以前有人现在的所有反常都是为了弥补童年和少年时的缺失，我想了想，真的很对，我今天这么做，大概就是为了弥补以前的过失吧。”

    白鹿摸摸她的脑袋，“你才十八呢，还是少年。”

    乔如墨羞涩地笑，看着对面的白鹿，窗边掩映的树影和光线在她的侧脸上，映着她甜甜的酒窝，“跟我比起来，你比较像十八。”

    “噗嗤。”白鹿被她逗笑了，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没看出来啊，你放开了之后嘴真甜。”

    “我真的。”乔如墨看着她的动作，忽然，“你的动作和顾先生真像。”

    白鹿反应过来，摸摸后脑一晒，“被他传染了。”

    乔如墨看着她笑容里隐约的阴霾，想了想，道，“其实刚才就算我不，顾先生也会的。时候开始姐姐缠着他的时候，他被逼急了都差点动手了。”

    “还有这事？”白鹿惊了，含着勺子都忘记拿出来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把勺子舔干净继续下一勺，道，“我倒是可以想像那家伙被逼急了的样子。”

    完，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一下。

    “是啊，尤其是姐姐做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的时候。”乔如墨想起过去的事就叹气，“我姐发现只要和你有关顾先生就会有反应之后，就特别爱做这种事。”

    白鹿抿了口茶，舒服地叹了口气，“原来我觉得乔如昼针对我不是错觉啊。”

    她还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每次遇到白如昼都背后一凉是多心了。

    乔如墨听了便笑了，摇摇头，还好都过去了。

    她看着对面起话来眉飞色舞的白鹿，也跟着笑得更深。

    其实关于白鹿和顾茂，她还有很多话没。

    她从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一群人，尤其顾茂那么野的男孩，后面跟着个皮得不行的白鹿当尾巴，特别惹眼。

    到了初中和高中，在夜市、网吧、书店、KTV和院里头等等地方，她都经常看到他们这一伙，尤其他们俩。

    所以乔如昼也关注到他们的时候，她才会心惊。

    毕竟大家都不舍得伤害在心里祝福了那么久的关系吧。

    最后乔如墨什么都没，只是做了个手势，那是她们家最后残存的一点魂圈习俗——青玉鹭鸶对同伴的祝福。

    回到教室，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下午的课很快就要开始了。

    白鹿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外的古凤凰树。

    她撑着胳膊看着窗外微风吹拂下的凤凰树，身上戴着抑制器，老师也没注意到她的走神。

    中午乔如墨起顾茂以前的事迹，她就更加忍不住想起他了。

    看着那棵大凤凰树，以往的回忆像是走马灯般浮现。

    高中那会他天天骑单车载她经过，引起一片议论。

    他毕业那天，在凤凰树下拍照，被她顺走了校服第二颗扣子。

    家里桌上还摆着他们几个在树下的合照，他的表情因为她顺走纽扣的抓弄臭臭的，永远地留在合照里，被她笑了好久。

    白鹿想，其实她不在意顾茂和别人接触，因为她绝对地相信他。

    她在意的只是他的反常。

    顾茂从到大没这样过，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样又是为什么？

    白鹿焦虑又担心，但是她又不能离开盯梢傅双的范围，最后长叹一口气，郁闷地趴在课桌上。

    等课上完了，学生们吃过晚饭，晚自习的铃声响起，老师一天的教学任务结束，队里除了白鹿和乔家姐妹，其他人都理论上解放了。

    早操那会的事楚兮显然看到了，沉寂了几天的群终于响了起来。

    [房间青玉帮光复分队]

    GoddessLee：@乔如昼 大哥，你怎么想的？

    乔如昼：再等等，过几天就是校园祭了。

    GoddessLee：校园祭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乔如昼：[微笑]

    在看晚自习的楚兮看着那个笑容，莫名就自动想起乔如昼露出这个笑容的表情，了个冷战。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呢。

    作者有话要：

    “人的一生总是在弥补童年的缺失。”——弗洛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