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鱼掌兼得
夕阳的余晖中,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清澈的天空。
大雁南归,原本金黄的谷物已被收割,露出黑色的泥土。
枯叶飘舞,随风而起,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几只顽固的虫子鸣唱起最后的挽歌。
鬼哭躺在农田中,身上的血与泥混合在了一起,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他就这样躺着,看着天空翱翔的飞鸟,双眼之中还有些迷茫。
吸入鼻腔中的,那种久违的新鲜的空气,告诉了他,他,出来了。
最后关头,他拼死一搏,冲进了那团肉柱的血盆大口中。
然后,加持了破晓神光的长刀势如破竹,轻松的切开了满是牙齿的肉壁。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嚎叫,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挤压,就这么被身下的大地中吐了出来,出现在了这里,离开了那儿。
耳中,隐隐约约传来牧童的歌声。
歌声由远及近,变得清晰。
一个孩,骑在一头大水牛的牛背上,水牛迈着悠闲的步伐,低着头行走在阡陌之间。
鬼哭从田中坐起身来,顿时把田坎上骑牛的牧童吓了一跳,“哎呀”一声就从牛背上翻了下来,落到了一旁的稻田中。
也幸亏到这已经被割,稻田中的水也不算多,不然这孩不仅要沾了一身的泥,估计还要被家人给打死。
水牛受惊,抬脚狂奔。
孩惊呼,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在后面直追。鬼哭更快,他迅速的冲上前去,一把扯住了绳子。
水牛鼻子吃痛,扭过头,就看到了一双狭长的双目。“轰隆”一声,水牛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屎尿齐流。
孩快步的跑了上来,停到了两步之外,有些害怕的看着鬼哭:“那那是俺俺们村的牛。”
“放心,不抢你的牛,只是想问个问题。”
鬼哭一看就是个坏蛋,身上还沾满了泥和血,带着恶臭,孩当然不会信他,但是又无可奈何,牛在人家上,他一个孩能有什么办法。
“你问,俺都会如实告诉你的,只要你把牛还给俺。”
鬼哭点头,:“这是哪里?”
“这是东骨村。”
“这附近有什么城吗?”
孩看向鬼哭的目光有些奇怪:“往西边不就是埋骨城。”
鬼哭心头一动:“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孩:“当然有了,最近黑烟湖上突然升起了黑烟,俺听爹娘,好多人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了。”
着,孩看向不远处的湖面,突然瞪大了眼睛:“烟烟呢?黑烟怎么不在了?”
“果然如此。”鬼哭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深邃。
孩看着鬼哭半天没反应,声的提醒道:“牛!”
看着鬼哭看了过来,而且目光中泛起亮光。他浑身一抖,天哪,难道这个坏蛋不仅要牛,还要拐卖自己这个孩。
孩的腿有些发抖,他可听大人过,不听话的话,就要被人贩子卖走,卖给湖中的妖怪,真的好可怕。
“来拿。”鬼哭露出了个自认和善的笑容。
孩看着鬼哭凶神恶煞的表情,差点都哭了,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了过来,一把抢走了鬼哭中的绳子。
“等等!”
孩拿个绳子就要走,听到鬼哭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娃娃,你身上的那斗笠给我看看。”
鬼哭看着孩那斗笠,心中实在喜爱。
这斗笠不如市面卖的精致,很是粗糙,看起来就像个圆锥,还不怎么规矩,戴起来想必也不怎么舒服。但是,鬼哭一眼就相中了它。
孩转过头,连忙将挂在背后的兜里取了下来,递给了鬼哭。
鬼哭拿起来翻来覆去,看着这斗笠粗糙的构造,越加喜爱。
把伸进怀里,然后面是一囧。
身上的钱袋,已经不翼而飞了。想必是在打斗中,不心弄掉了。
但是,好的花生酥还在。可是,花生酥也只剩下一块了。
鬼哭有些纠结,他喜欢斗笠,也喜欢花生酥,实在是有些难以取舍。
“这斗笠,怎么来的?”鬼哭问道。
孩心翼翼的答道:“俺自己做的。”
鬼哭点了点头,用力的将在身上擦干净,取出最后一块花生酥,掰成两半,然后道:“这样,我用着一半花生酥跟你换着斗笠,怎么样?”
孩连连点头:“你啥就是啥。”
鬼哭满意的笑了,孩差点被吓哭。
鬼哭看着两个半块的花生酥,衡量了一下,将一点的塞到了孩中,拿着斗笠,吃着花生酥扬长而去。
“呸!不要脸的家伙,欺负孩。”
“对对对,我都看不下去了。”
“装什么凶神恶煞呢,看把人家娃娃吓的。”
“虽然我知道孩很可怜,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是想笑。”
“哈哈哈哈咳咳咳”
“楼上蠢货,都变成鬼了还会被口水呛到,真儿丢鬼。”
“丢鬼的家伙,退裙!”
耳边,附着在冤魂铁甲上的冤魂吵吵嚷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莫名的,鬼哭居然还觉得有些亲切。
缠在腰间的大嘴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冤魂铁甲,哟,又活跃起来了?
孩看着远去得鬼哭,中紧拽着花生酥,委屈巴巴的咬了一口。
嗯,真好吃。
他“喀喀”又吃了两口,这才想起爹娘的嘱咐,千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不然吃了就要死掉,死掉就要被火烧了。
一想到这里,孩再也忍不住了,委屈巴巴的将花生酥吃完,牵着大水牛一路狂奔,跑回了村中,匆匆的把牛拴好,就直奔家里。
孩他娘还在厨房中忙碌,孩一下就冲了上去,抱着娘的大腿,哇哇的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孩他娘懵了,这娃怎么回事,怎么哭得这么伤心,难不成又被大娃欺负了?
一看到孩身上的泥,顿时,孩他娘怒从心头起,安慰了一下孩之后,让他坐在灶台边看一下火,反就抄起烧火棍,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孩他哥的尖叫声:“娘啊,那碗不是孩儿故意打碎的,别打了,别打了。”
“什么,你还打碎了碗?”
带着哭腔的叫声更大了,坐在灶台边看火的孩很是疑惑,哥哥到底又犯什么事了?
没过多久,又听到爹的声音。
“怎么又在打大娃,他又犯什么事了?”
“今天娃哭得伤心,身上还沾了泥,俺寻思着除了大娃还有谁,结果一打就打出来,这王八蛋不仅欺负了娃,碗也是他打碎的。”
“不对啊,几天前我是拿了弹弓打了弟弟的屁股,可都过了几天了啊,而且弟弟也并不知道是我干的。”孩他哥倔强的声音传出。
灶台前看火的孩顿时恍然大悟,他前几天拉屎的时候是谁打了他屁股,原来是哥哥啊。
“什么?几天前让你弟弟跌进茅坑中的是你。”孩他爹暴怒的声音传来。
然后,孩他哥的惨叫声更加洪亮了。
孩听着声音,回想着花生酥的美味,砸,砸嘴,吸溜了一下鼻涕,又往灶中添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