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好久不见
“大哥,这地方可真如禁地啊,咱们这种境界都差点折损在这儿。”
“这一方境域殊为不寻常,当初我只身来过这里一次,被这方境域世界里的一个家伙救过一次”
“打住,打住,老大你这一件事情反反复复的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兄弟们听的都能倒背如流了,也不知道换两句台词”
“不过话回来老大,你那个便宜徒弟,当真以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达到了天境?”
“我徐简的眼光何曾有过差错,只怕以那家伙的天资,在这段时间内又精进了不少啊。”
“真是如此的话,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能让大哥主动收徒的那个家伙,是什么样的天纵之子。”
“到时你一瞧便知,我也是时候见见他了。”
满布规则之力的虚空中,有着数十道通体绽出强大气息的身形凝立。
在这些强大身形的最前方,是一位身着黑色衫服,腰胯无鞘黑刀的中年男子,他平静的目光透过虚空朝远方看去。
那是一颗已经遍目疮痍的古星。
“没想到,连这种地方都即将覆灭,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像他们这样的杂碎,有多少杀多少!”
“也罢,先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人。”
“能否将归墟挽回?”
已经成就昊神神祇的大朱吾皇,早已超脱了规则的束缚,一个念头便可身临任意一处天地,但他却依旧像之前一样,和昊有容在这归墟境域之中负悠然前行。
昊有容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归墟的荒芜寂灭,不是必然,而是由于外力的作用才导致天地成了如今的归墟,如果想要恢复是可以恢复的。”
“如何恢复?”
昊有容没有开口,再三犹豫后才道,“驱逐外敌。”
“是那些破开规则的异族人?”
“是,但不仅仅是,”昊有容道,“他们那些异族人不足为虑,仅仅是我一人便足以将其抹平,还有一类异魔才是导致这整个归墟境走向衰败的缘由。”
一个新的名字出现在大朱吾皇的心中,同时迅速对号入座。
那纯粹到极致的力量贯穿云层,破开规则,投下邪恶投影的巨大眼轮,仿佛能够侵蚀一切生灵。
更令大朱吾皇警惕的是,那仅仅是一处异魔投影,便能蚕食昊神神力,如果是真正的本体,又该是多么的强大呢?
而本为不死不灭,登临绝巅的昊神,他的陨灭是否和这些异魔有着关系?
心中一连串的疑惑并未存在太久,昊有容随之解答。
“如今各天地,境域中的神祇十不存一,以及位面天地的衰败,都和异魔有着直接关系。”
“异魔的成型较之于神祇更加的迅速,更加的暴虐,它们与天地灵力,生灵并非相生相成,每一个异魔的成型,都需要无数生灵和位面气运的浇筑,异魔所过之处,万物荒芜。”
“所以为了禁锢异魔,各方境域天地的神祇在先年一战,陨灭近九成,上任昊神以自身禁锢异魔于未知之地。”
“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境域位面的加速衰败。”
话音落到此处,昊有容不再接着开口,可是大朱吾皇总觉得她有些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或者有意隐瞒。
大朱吾皇稍微一思索,随后开口道,“这些异魔是如何形成的?可比肩神祇的力量,恐怕出处也不会简单多少。”
昊有容点了点头,道,“异魔并非是天地孕育而成,它们最先开始,其实是神祇”
一道无形的波动涟漪穿过规则之力,从遥远未知的地方而来,随后归于平寂。
“是从第八界那里传出的。”昊有容皱眉喃喃道,“难道那些异族人还没有离开?”
“前去看看。”大朱吾皇道,随后和昊有容一同消失在虚无中。
“嘿嘿,他娘的,这些异族人的骨头真是硬,震得都开始发麻了。”
“哼,再硬也是一帮子杂碎,他们的脑袋只配被砍下来当夜壶!”
“老二你还别,用他们脑袋做的夜壶还真是不错,不骚不臭,滴水不漏,哪天我给老大做一个。”
“你当老大像你?咱老大可用不了那么大的夜壶。”
遍布破碎尸骨的荒芜大地上,狂暴而又剧烈的能量肆意迸发,在这片血与火的战场上,依旧有着数不清的异族兵士。
而在这数不清的异族兵士中,又有着二三十道更加庞大纯粹的力量,在掌控着整个战场。
直入苍穹的纯粹能量,如同一方方定天巨柱,将浑浊气息阻挡在外的同时,迅速涅灭如同蝗虫一般的异族兵士。
一向悍不畏死的异族兵士,在这些力量面前,竟然一时有些不敢向前。
“铮!”
一道金芒力透数百兵士,而后化作千万条霞芒攀附地面,直接将包围圈撕出一道豁口,随后一道周身氤氲金芒的身形紧随而至,中粗犷的长刀直指向前。
长发在空中飘舞,极英武的面颊隐在金芒之中,暗金的瞳孔凛冽而又满是威严,浑身上下除之一袭素衫,便再无其他修饰。
纯粹的金芒破开混沌的气息,在地面勾勒出奇特而又繁复的金纹,极为华丽。
本就躁动不安的异族兵士,竟一时不敢靠近,拥堵在他的身侧。
“孙子们给爷爷受死!”
又是一声爆喝,自这金芒素衫的身后,猛然跃起一道散发着浑黑气息的身形,中高举一根浑铁棍,而后连同身形重重的跃砸而下!
“轰!”
混铁棍应声而落,随后无数黑芒自地面骤起,坚硬的地表被轻易撕裂,巨大的地面碎块腾起,在空中齐齐爆开。
整个大地直接被犁出一道宽百丈长百丈的深深沟壑,在这其中的异族兵士直接绞碎成渣滓,近千个身形被涅灭。
同时一股浓重的血雾迸现,自空中凝落,化作血雨播撒向大地,凡沾染血雾者都在短短一瞬皮肉剥离,化作血脓堆积在地面。
不过是片刻,地面便已经淤积起厚厚的尸骨,宛如血池。
血雾渐收,一道浑身隐在血袍中的身形降落,在他的周身磅礴而又旺盛的血气翻滚,气势霸觉。
大地在震颤,二三十道宛如神祇的身形主宰着这片战场,那些在各个大界中纵横无敌的异族人,在他们的面前宛如蝼蚁,光是释放力量的余威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毁灭。
而在这些拥有异常强大力量的身形中,却有着一个完全没有灵力波动的普通身形。
他面容清峻,浑身着一黑色衫服,中提握着一柄漆黑狭长的长直刀,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身形岿然不动。
束着长发的束带在空中悠悠飘动,他突兀的和那些强大至极的身形并肩,却又丝毫不显得突兀。
整片混乱的战场上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就好像早就知道了结局一样。
原本漫无边际的异族兵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痛快,痛快!老子今天要活活的敲死这帮杂碎!”持浑铁棒的壮硕汉子一棒扫碎数十个兵士后,傲然道。
而在这时,一根逸散出黑芒的锁链刺来,直接将扑向壮硕汉子的兵士绞成碎块。
“心点,老子可不想到最后给你收尸。”锁链收回,一个面容枯槁极像骷髅的中年男子道,声音如同朽木。
“就你还想给老子收尸,到时候老子肯定先给你抬棺。”壮硕汉子大笑道,随即提起浑铁棍大肆杀戮。
恢弘磅礴的各色强大能量早已是这方大界所无法承受的,寻常的一方大界中的能量最多可孕育出数位至高强者,眼下这第八界却一下出现如此多的至高强者,磅礴恢弘的能量早已超出了世界的极限。
秩序开始随着天穹的陷落,崩溃着。
第八界的崩毁,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
“嗡”
正在陷落中的天穹之上泛起一阵波动涟漪,一袭黑紫万叶甲的大朱吾皇和昊神使者一同出现。
“肮脏的杂碎们!”昊有容面色一凛,掌前伸便要抹杀一切。
“等一等,”大朱吾皇开口阻止,而后将目光投向大地,“先随我下去吧,这里有几个故人。”
昊有容收掌颔首,随着大朱吾皇莅临地面。
脚掌落地,大朱吾皇抬首四望,“看来这里确实是存在太久了,秩序都开始有些混乱了。”
一边着,他伸出掌轻挥,刹那间,不清道不明的规则秩序重新构筑,地面开始停止崩毁,陷落的天穹也重新生长。
同时混沌黑暗的气息在快速退散,天穹重新泛白,废土开始蔓生出野草,生逐渐出现。
紧接着,大朱吾皇又是一抬,那蝗虫一般占据了整个第八界的无数异族兵士顷刻间涅灭,连半分血肉都不曾留下。
原本正与之鏖战的强大存在们,一瞬间都失去了目标,上一刻还在厮杀的战场在此刻干净的像是从未有人踏足一般。
一棒扑了个空的壮硕汉子,收力不住,直接被中的棒子带出去狠狠的栽了个狗吃屎。
其余二十多位强大存在同时收力,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眼前蔓生出野草的战场。
“他娘的,这些异族兵士又使得什么邪法,人都去哪了?”狠狠吐出一口沙土,壮硕汉子抬头环视了起来。
那个被众多强大存在环绕的看似普通的身形,似乎心有所感,将目光看向了野草疯狂蔓生的远方。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身形。
四目相对,大朱吾皇微微一笑,而后举起轻轻的挥了挥,“师父。”
一袭黑衫的普通身形一怔,而后清峻的面容绽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嘴中喃喃,“好子!”
“老天爷,咱们老大居然笑了?!你们看到了吗?”壮硕汉子拄着铁棍高声叫道。
一时间,寂静无声的战场上顿时哄闹了起来。
二十多个本是至高强者的身形,在此刻却都像是孩子一样,大声哄笑。
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汉子,一时间竟也有些心潮澎湃,放下中的佩刀,大踏步的朝大朱吾皇奔去。
大朱吾皇同样大踏步朝他奔去,在距离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而后两道身形重重的拥抱在了一起。
这个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瘦削的中年男子,正是大朱吾皇在二元世界中遇见的那位夜刀郎徐简。
他的刀法纯粹到,甚至只凭借着技巧便能逼退当时全力以赴的大朱吾皇,而且还是处于受伤状态。
之后的大朱吾皇历经永恒之界后,便能隐约意识到,徐简当时的境界已经超过了主宰之上,甚至开始到了感悟神韵。
主宰是一道门槛,是自身天地所设的禁锢,但只要突破那道禁锢,自身天地便会成为感悟神韵的根基,只要能抓到那一丝遇,纵使未能成就神祇,也足以傲然天地。
“好子,境界又精进了不少!”
一声强忍高兴的声音,将大朱吾皇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徐简松开大朱吾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欣慰。
因为隐藏了神韵,所以大朱吾皇显露出来的境界为主宰,距离当初徐简的境界要低上不少,不过对于当初还未晋升主宰的自己来,简直是进步神速了。
“缘巧合,得了一些因果。”大朱吾皇笑道,“不过和师父比起来,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徐简含笑点头,刚想开口,一个略微急躁的声音便抢先道,“这就是老大你挂在嘴边的爱徒吧!”
声音落下,身形将至,一持浑铁棍的壮硕汉子便奔了过来,兴奋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大朱吾皇。
“果然是个天纵之才,骨相还未愈合,便能突破桎梏,日后必将登临绝巅。”
一边着,那壮硕汉子下意识的伸去摸大朱吾皇身上的万叶鳞甲。
掌还未触碰到,霎时一道黑光迸现,而后壮硕汉子整个身形直接倒窜了出去。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际,壮硕汉子倒栽葱一般半截身子都栽进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