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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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女友?”,孟与欢一愣,旋即好奇,“她给你发邀请函请你去参加婚礼了?”

    “没有。刚刚付钱的时候发现的。”唐尧虞在一旁,仰看着那高高大大的巨屏,孟与欢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前任这种生物,有的彼此死生不复往来,有的分手后还是朋友,更有甚者还是对方的白月光。

    孟与欢不知道马路对面的那一位是哪种。

    唐尧虞正感觉尴尬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孟与欢这个话题。

    也许是回到故地的第一天就碰到这种戏剧化的事情被冲昏了头脑吧?

    走神间,孟与欢已经在马路中间的双黄线上了。

    孟与欢过马路时遇到的危险历历在目,男人不自觉想召回她,“孟与欢!”

    可是女孩子置若罔闻。

    她走到马路对面后,跳起来挥挥手。在熙熙往往的人流中冲他喊话:“你在那边等等我呀。我进去帮你看看。”双向六车道的马路将两人隔得很远,声音似乎也不真切。

    完,只见她两三步消失在金碧辉煌的饭店门口,隔着马路,唐尧虞也能感受到水晶灯夺目耀眼。

    他无声苦笑,坐在公交站的候车椅上,垂头放空思绪。自己的人生居然也这么戏剧化吗?

    孟与欢极少参加别人的婚礼,对流程也不太了解。但这场婚礼的豪气却无处遁藏。现场布置的像江南水乡,精心描刻的油纸雨伞高悬在天花板。空运来的的兰花幽香四溢。婚礼古色古香,几十桌宴席散落其间,古时候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吧。

    她趁无人留意,悄悄溜进会场。在门边坐下。桌子上的人都不认识彼此,孟与欢的身份没被揭穿。

    婚礼前半部分的煽情片段已经结束了,新人们在敬酒。她运极目力看到新娘,高挑匀称,酒红色的礼服衬的她肤白胜雪。只是美则美矣。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孟与欢觉得能透过她完美精致的妆容看到一丝疲倦。新郎个子中等,圆脸身材略发福,戴着一副眼镜。一身西装也颇为得体,但终究还是有着泯然众人之感。

    孟与欢表情严肃,内心暗自窃喜,哈哈,不过如此,唐尧虞可比他帅多了,放弃他倒是便宜我啦。她算悄悄溜出门。刚走到门口,被一个美貌的姑娘拦了下来。

    糟糕,不会是来要礼金的吧。她略尴尬地傻笑。

    唐尧虞在马路对面等待的有些焦灼。虽然等待还不到三十分钟。却怕孟与欢生出什么是非,又有点后悔放任她跑到马路对面发生什么意外。

    他抚着额头,双眼微阖。

    脚步声响起,一双白玉般的腿停在自己面前。孟与欢回来了。

    男人在心底长舒一口气。抬头,女孩子手里居然还拎着一盒粉红色的喜糖。

    孟与欢有点窘迫,自己不过进去摸了一把鱼,居然还带出来人家前女友的喜糖。她只得把喜糖背在身后,怕唐尧虞阴晴不定扔了糖或者自己拿去怀旧。

    “好玩么?以后别乱跑了。教人担心。”男人第一句话居然是关怀自己,那盒糖如同空气般透明。夏夜的熏风,在入夜时分还带着白昼的温度。她心中一动。

    “你就不想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孟与欢狡黠地眨眼,她确定唐尧虞放下了这段过往,有些肆无忌惮地微笑起来。

    不等唐尧虞回答,她自问自答,“对方看起来挺壕的,不过没你高,也没你好看。”

    女孩子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唐尧虞无奈地扯起嘴角。在孟与欢看来,是释怀。

    两人肩并肩地坐在椅子上,公交车来来往往,人来人往,人流如梭。静静享受着夏夜喧闹处的宁静。

    “待会还有安排吗?”孟与欢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几厘米。

    “他们去唱歌。”夏季气温本就偏高,人与人之间若是坐的太近,不免像火炉一样炙烤着对方。男人却无动于衷。

    “太好了,我有一首歌,正应此情此景。”孟与欢眼睛亮晶晶地,她忽然又靠近,唐尧虞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走吧。”男人手插在口袋里,简单随性。

    “诶?他们没等我们吗?”女孩子还赖坐在椅子上,不想起身,其实是在珍惜两人独处的时光。

    “我你去卫生间了。”

    “……,真是个清新脱俗的理由。”

    孟与欢站起来,昏黄的路灯下,暧昧的情愫升起。

    她想去拉唐尧虞的手,理智却中断了她。告诫:现在时机不对。

    到了KTV,经典的还珠格格插曲居然此起彼伏。情怀对于一个人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推开门,雷雷他们已经唱了几首,见孟与欢来了,发扬众心捧月的传统,把话筒交给唯一的女生--孟与欢,“孟,优先权给你,我们通通往后排。”

    孟与欢也不客气,接过话筒,深吸一口气,旋即微笑道谢,点了一首someonelike you。舒缓的前奏响起。她的声音不似原唱阿黛尔那般低沉,调成了降b调。清澈的女中音似溪水,潺潺流过耳畔。

    I heard that you settled down (我听你已心有所属 )

    That you found someone and your married now (你找到了真命天子并将步入婚姻殿堂 )

    I heard that your dreams came true (我听你已梦想成真 )

    Guess he ga.ve you things I didn“t give to you (我猜,他给了你我所未能给予的)

    她不动声色地改着歌词。让这首歌更加贴合此刻的境遇。

    唐尧虞开了一罐啤酒,静静地听着。灯红酒绿,居然格外符合他此刻颓废的气息。

    其他人不知道刚刚半时发生的插曲,沉浸在欢闹的气氛中。

    也许是孟与欢的表现太过惊艳,雷雷七一给她call。悄无声息地做着大幅度鼓掌的动作。

    ……

    We were born and raised in a summery haze (我的爱在夏日的烟雾中萌芽 )

    Bound by the surprise of lory days (充满着惊喜和喜悦 )

    I hate to turn up out of the blue uninvited (我不想出其不意,不请自来)

    这几句歌词孟与欢在借用它表白。

    柔光自头顶洒下,女孩子眼波如秋水。平时看她有时候疯癫洒脱,认真的时候却格外有魅力。

    唐尧虞忽然开门走了出去。

    孟与欢微笑,目光追随他消失在门外,却从容不迫地唱完。末了,还鞠了一躬,像一个真正的歌手,挥了挥手,“谢谢大家。”

    大家在底下鼓掌。“再唱一首吧。”

    她把话筒就近给了七一,指了指门外,“我先出去一下。”

    包厢之间隔音效果很好,可偏偏走廊十分吵闹。粉蓝的灯光闪烁跳跃,一派纸醉金迷。

    她探身出去,唐尧虞在走廊尽头。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烟与火,指尖暗红的星火明灭,香烟的薄雾淡淡笼罩在周围,看不清神情,却恍惚能看见他微蹙的眉头,似在沉思。

    孟与欢家里没人抽烟,此刻她也不觉得烟味儿讨厌。径直朝他走去,伸手将香烟从男人嘴边拿开。将它按在冰冷的瓷砖上,熄灭。

    她偏头,认真请教,“我唱的还不错吧?”

    猝不及防,香烟被拿走。唇边还似有若无地残留着那手指如玉脂般的软凝触感。唐尧虞单手撑着墙,将孟与欢笼在一隅。低头静静看着她。这个动作痞气十足。

    两个人挨得极近。举手抬头间就可细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男人身上沾染了烟草味和酒精味,带着一股成年人的禁忌感。

    孟与欢被限制了活动范围,也不慌乱。含着笑撇了一眼拦住自己蜜色紧实的胳膊,抬头和男人对视,坦坦荡荡看着他漆黑的眸中自己的影子。心怀鹿,突突乱撞,不紧张是假的。

    她等着唐尧虞给自己一个答案。

    走廊人来人往,实在不是个话的好处所。

    男人伸手按开了身后的空着的包间门,不轻不重地将孟与欢推进去。

    灯寂,锁落。

    杂乱的歌声被阻绝在门外。走道的灯光渗透了玻璃,却依旧没有驱散屋内的黑暗。

    孟与欢无声欢跌坐在沙发上,自动滑到深处。唐尧虞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阻绝了退路。

    房间如此安静,以至于让孟与欢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也许是酒精破了人的理智,也许是黑暗激发了倾诉的欲望。

    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前缘往昔如同一幅画卷,在眼前展开。

    “当初为了所谓的爱情,下决心毕业和我一起去保护区管理站同甘共苦的人是她。”

    “在寨子里找阿婆要来一只刚出生的猫要养大的人是她。”

    “在保护区和我呆了六个月的人是她。”

    “觉得条件艰苦忍无可忍,离开的人是她。”

    “把猫留给我的人是她。”

    “给我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的人是她。”

    “让我等待一年的人是她。”

    “觉得待在保护区前途尽毁的人是她。”

    “背弃承诺不知所踪的人是她。”

    “时隔多年,今夜在马路对面和别人结婚的人,还是她。”

    唐尧虞像在念一首有韵律的诗歌,只是声音似淬了冰,没有任何情感温度,像冬日里讲话时开口即散的雾气。

    片刻沉寂后,话锋一转,“告诉我,孟与欢,”他轻笑一声,“你和她有什么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

    这段话念起来会不会很尬呀。

    呜呜呜,咸鱼作者一定努力磨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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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词来自网络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