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唐尧虞没有理会孟与欢的抒情,冷漠而机械的重复,“回来干什么?”
他怕孟与欢给他一张请柬,云淡风轻地:唐尧虞,我要结婚了,有空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事情,他相信孟与欢做的出来。
孟与欢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的细沙,温柔娇俏,随意点动的脚尖却显示了她的不安,“看见我,就这么不开心么?”她还举起手,像是去摸男人的脸颊。
唐尧虞冷漠地拂落了她的手,第三次重复,“罢,你回来……究竟是干什么?”
孟与欢叹了一口气,一步步走到海边,任由海浪冲刷着自己的脚踝,唐尧虞没有动,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在蓝黑的幕布上,娇的剪影才一步步走回。
孟与欢在黑暗中,看着岿然不动的男人,两个人大吵后的初次见面,她不想再弄的不堪。于是心翼翼地摸向他的胳膊,硬邦邦的和石头一样。“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都没生气啦……”
女孩子的手柔软温暖,像羽毛抚过他的皮肤。他依旧一动未动。
孟与欢对他而言,是熟悉而陌生的,她的一些动作还和以前一样,但是经历了那般不堪的分手,他无法无动于衷。
“孟姐。”唐尧虞拂落她手,“有话不妨直。”
孟与欢怔然,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感到不适应,于是缓缓问,“唐尧虞,你现在有女朋友么?”
“过几天就有了。”唐尧虞淡定吐字。
孟与欢脑中警铃大作,继续厚脸皮,“所以,你是要过几天才原谅我么?”
“孟姐,你凭什么认定我还会和你发生些什么?”唐尧虞轻笑。
“我……”孟与欢哑口无言,她缓缓滑坐在细沙上,此刻海风吹拂,她居然了一个哆嗦。满腹的思念与委屈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不能哭……她咬咬唇。然而唐尧虞却转身走到马路上,他撇了一眼沙滩上的人影,迳直将车开走了。
“……”,孟与欢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抛下自己走了,那还是她租的车……
她失魂落魄地跪坐在沙滩上,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捂住脸,然而眼泪还是从指间滑落,在沙子上砸出一个坑洼。
她下决心,如果等到日出前,唐尧虞不回来,她就报警车子丢了。
唐尧虞将车开出去一百米,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车,他料定孟与欢还在海边,毕竟她全部的东西都在车上。
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呢?
两人分别三年的空白,无法忽视,如鲠在喉。
他烦躁地将车停好,哗啦一声,放在车后座的包包倾覆,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唐尧虞开内饰灯,弯腰伸手去捡,无一遗漏,角落里一个盒子落入他的掌心,他薄凉一笑。
在车中,烟火的雾气缭绕,浓郁厚重,男人指尖暗红的星火明灭,正如唐尧虞飘忽不定的心情,他把玩着盒子,里面的药片已经所剩不多,的白色药片看起来人畜无害。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孟与欢和他人交往后自己要面对的事实,只是心存侥幸,却被眼前的药片击溃地体无完肤。
他默默抽完一支烟,开窗透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终于还是回到海边。
那个的影子仿佛一尊雕像,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心有灵犀般的回头。朝自己跑来,紧紧箍住自己的腰,“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走远的……”
唐尧虞低头,缓慢而坚决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来开。此刻,所有的质问都是多余的。
孟与欢拢拢身上的衣服,她声哈出一口气,搓搓手,“如果你不急着回去,我们换个地方话吧。”
她主动拉着唐尧虞走回去,又将车开回青旅。
直奔前台,前台姑娘没料到半天不见,她竟然又折返回来,“孟姐,您遗漏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的屋子还留着吗?”
“还在呢。”
“好,我要接着住。”
“好的,身份证还是需要出示一下。”前台姑娘微笑。
孟与欢将身份证递给了她。
“这位先生是和您一起的么?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孟与欢回头,满眼希冀,唐尧虞居然顺从地掏出了身份证。
登记完毕,孟与欢拎着包一路先窜到三楼去了,唐尧虞在她身后,一步步跟着,带着威严的压迫感。一进屋,孟与欢就去浴室洗澡,将身上的细沙冲洗干净。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拍拍脸,揉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唐尧虞背靠着门,如老僧入定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水声已经停止。孟与欢浑身湿漉漉的,她拉了拉男人的腰带。
唐尧虞睁眼,漆黑的眸子背后是隐忍的平静。
孟与欢的皮肤在淡黄的灯光下显得光滑细腻,像可口的蛋糕,任人品尝。她早已褪去了少女的羞涩,带着成熟女人的风韵,他略垂眸,就看到了她被米色蕾丝包裹的雪白肌肤与曼妙曲线,如水蜜桃一般。
她明目张胆地勾引着自己,忽然,孟与欢手臂上的文身吸引了他的目光,的桔梗花,文艺淡雅,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臂。
孟与欢顺势踮起脚尖,热情地啄吻他的下巴。
唐尧虞一掌将她推到在床上,平静疏离,“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么?”
孟与欢跌落在柔软的床上,并未磕疼,她忽然想起昨天还幻想和唐尧虞在这张床上……没想到今天美梦就要成真,懒懒支起身子,窗台上的风铃敲出低沉悦耳的声响,淡淡一笑,“唐尧虞,我只撩你一人。”
见她还在装作对避孕药的事情一无所知,唐尧虞冷笑,将口袋里的东西扔到床上,正好落在孟与欢的面前,“这是什么?”男人的声音像淬了一层冰。
孟与欢用两根手指捏起,认出是自己包里的东西,她不知道何时落入了唐尧虞之手,看男人满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她联想到了什么,眼中亮起一道光,带着隐隐笑意,“你吃醋了?”
“……”唐尧虞没有回答,是啊,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在质问呢?
见他不语,孟与欢料定他是默认了,于是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
唐尧虞见她如此“不知廉耻”,站不住脚了,烦躁地将门开,算彻底离开。
孟与欢一个箭步窜下床,迅速将门关上,反制,扑倒了唐尧虞,她骑在他身上,笑眯眯地反问,“你以为我和别人好啦?”
“起来话。”唐尧虞对这失而复得多年的姿势感到不适。
“好啊……”孟与欢干脆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她悄悄咬着他的耳朵,“我这几年熬夜姨妈一直都不太稳定,找医生开药是为了调节身体的。”
听她含笑出自己的糟糕的身体状态,似乎毫不在意。
“我不是卖惨,我还低血糖呢,包里的巧克力就是偶尔拿出啃的。”
他沉默。
“啊……”孟与欢有点儿失望,“你不信啊,不如我们验证一下?”着她就去扯男人的衬衣。
唐尧虞牢牢扣住她的手,“胡闹!”
孟与欢噗嗤一声乐出来,“你怎么比我还保守?难道你年纪大了不行了?”她自言自语着,居然还把最后一句话认真研究了一番。
果然……最后一句话忤了男人的逆鳞,唐尧虞忍无可忍,掐着她的腰,两个人换了个位置。
“你就是这么作践自己的?”
孟与欢骤然被反制,开心两个人更进一步,心翼翼地伸脚去踩男人的腹肌,声反驳,“这明明是学业的代价啊,作践这个词太难听啦。”
唐尧虞一把捏住她不安分的脚,的镰刀文身在皮肤上张牙舞爪,暗示着道主人色厉内荏。孟与欢记得他讨厌文身,下意识地想将腿缩回来,然而,唐尧虞牢牢地握住她的脚踝,面无表情,“后悔了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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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被凌乱的感觉炸成一朵朵烟花,眼前似乎冒出了无数个闪着白色光点的星星。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夏夜的星空,山间的暴雨,在清沾着露水的绣球花,她第一次见到唐尧虞时帮他搬箱子时整个人如同在桑拿房中挥汗如雨……
……
在黑暗中,孟与欢无知觉地将头靠在唐尧虞的肩膀上,她果然低血糖,刚开始话,没讲两句就晕了过去。正如一个插曲,既无开头,也无结尾,突兀,却不荒唐。也许,她是注定要回来的。
女孩子的头发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悠远绵长,淡淡的雪松味令人安神静气。嗅觉向来都容易遭到忽视,人们下意识地回避那些糟糕的气息,它们早就在时光长河的冲洗下消失殆尽,勉强留下一道不可捉摸的残影。而这淡淡的雪松味道,恍如长河中粼粼的鹅卵石,此刻成为开回忆大门的一把钥匙。
唐尧虞没有拍醒还在沉睡中的孟与欢。他不知道,黎明破晓,一如三年前分别的那段黑暗时光,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孟与欢终究还是没有顺应时差的变化,当她眼睑微微颤动时,唐尧虞就敏锐地察觉她醒了。
她率先破弥漫在空气中一堵名为尴尬的墙,笑眯眯道,“唐先生……老当益壮呀。”
“唐先生……”唐尧虞咀嚼着她的用词,在黑暗中,他冷静开口,没有任何称呼,“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离岛和我了什么吗?”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孟与欢讪笑。
唐尧虞知道她不会回答,缓缓重复着她三年前的话语,“你,唐先生,我不是免费的,要收钱。”,他略顿了一下,还是将残忍地话归还给她,“所以,你的收费标准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
咸鱼的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