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谁当解药

A+A-

    薛云卉这一挥手,头发自然松开了去。湿漉漉的头发垂下,全贴在了胸前,浸湿的衣襟紧紧贴在了身上,极力掩藏下的玲珑曲线顷刻浮现了出来。

    薛云卉没在意,只是见袁松越不应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神情看似越发恍惚了。薛云卉心觉不对,连忙伸手去扶他,唯恐他下一息倒在地上,把地砸个坑出来。

    而袁松越的手臂,甫一被她温湿的双手扶上,一种被闪电击中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

    突然他脑中一哄,就同天上炸开的响雷一般,再无旁的声音了,他眼眶烫得厉害,眸色瞬间变了,变得深邃而躁动起来。

    他眼里有了火苗,忽然转了身,掠过扶他的柔荑,长臂一捞,一把将女人搂进了怀里。

    温热柔软的身躯和发上湿漉漉的热气甫一贴在他胸前,那迷醉的感觉,更让他瞬间意识全无,只遵循着内心的火热,揽过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抱起,大步直往床榻走去。

    先是被他一搂,后身体突然腾空,薛云卉惊呆了,忘了喊叫,不过几息,腾空的身子突然下坠,就在后背着床的瞬间,眸色深沉的男人径直压了上来!

    压上来的躯体火热,像是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从头到脚都是烫的。薛云卉下意识抬手去推,掌心触及的地方,隔着薄薄的衣衫,烫得她禁不住一抖。

    这个瞬间,男人已是凑到了她的耳边。热气喷来,紧接着耳朵已是被他含在了嘴里。

    薛云卉浑身一麻,心肝却吓得一颤,惊叫了出来,“干嘛你?!”

    这句惊叫喊得上面的男人顿了一下,薛云卉一个激灵,一脚踢到他小腿上,试图要把他踢翻在床上,自己抽身跑掉。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男人的重量,这一脚下去,不过让男人错开些许罢了,根本没被踢翻,反而他一错,嘴唇凑上了她的颈间。

    那颈间似有奇香,直引得男人双唇紧贴上去。触感细腻温软,男人瞬间迷失地更加彻底,立即伸出舌来舔上去,半吸着啄了一口。

    薛云卉被这一下,激得半身发软,心里却是一凛,额头上汗直冒了出来——这鬼侯爷,是被人下药了!

    老天爷,他这是要拿她当解药呀!

    这他大爷谁给他下的药?怎么只管下药不管解药呀,拿她当解药是怎么回事?!

    汗从额头落了下来,就这个思绪的瞬间,腰竟被人手上抚了上去。那掌心的火热传来,指尖发力将她握住,薛云卉是又痒又惊,差点叫出声来。这身子就跟泡了热水一般,力气散了大半。

    她暗自叫苦,男人女人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好在她心头清明,不及再想,只把剩下的力气聚到手上,劈手拍到了男人的脑后。

    “鬼侯爷!醒醒!”

    这一掌委实不轻,袁松越只觉得脑后一疼,灵台清明了一半。

    他侧过头来,眯着眼睛瞧见了正朝他瞪眼的薛云卉。

    “下来!”她冲他嚷嚷。

    袁松越额头突突地跳,这才发现自己压到了她身上。这个认知让他惊诧了一息,而就在他这个愣神的当口,薛云卉忙不迭地抽身离去,一蹬腿,就跳下了床跑到了门边。

    他浑身跟着了火一样难受,好歹眼里有了一丝清明,他使劲晃了晃头,坐了起来,目光追着薛云卉看了过去。

    开口道:“怎么回事?”

    他张了口,低哑的声音传来,让薛云卉哆嗦了一下。

    鬼侯爷这是中了多厉害的药,居然意识不清,连喉咙都哑了?!

    这药是厉害,尤其对于第一回用此种药的人,发作得更快,效用更强。薛云卉虽不懂这药,可她向来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这点子眼力还是有的。

    这鬼侯爷是要那她开刀了!

    可恨她方才还怕他砸地上,好心扶他一把,谁知他这就要恩将仇报!真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她怎么办?她好端端的,可不要无缘无故地当这刀下鬼!

    这不是闹着玩的,他既然起了这个念头,那便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了,她今日避过,明日又怎么办?现下这个情况,她不跑不行了!

    可她现下要是跑了,跑不跑得出去且不说,只她身无分文,连衣裳都没穿好,后边如何赶路?

    况她那一包钱还在屋里?!她辛辛苦苦挣来的,怎么能便宜了旁人!

    薛云卉脑子转得飞快。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又炸开一道光亮,接着轰隆声灌至耳中。

    薛云卉忽然眼中一亮,手指动了起来。

    ……

    “侯爷!侯爷!”门外有喊声传来。

    袁松越坐在床边,头脑还有些恍惚,外头喊了五六声,才把他叫回神来。他勉强应了一声,华康便匆匆推门进了来。

    薛云卉躲在门后,眼见着华康进屋了,心中大定,只听他报来。

    “侯爷!方才霹雷把院外的梧桐劈掉一节粗枝,那粗枝砸了西厢房,咱们的人倒没事,不过折损了些东西,倒是外头夹道里有个路过的小厮,被瓦片砸破了头!”华康回了这话,又压低了声音,“属下看那小厮鬼鬼祟祟的,要不要趁机拿他审问!”

    薛云卉听了惊奇地瞪了眼。这么巧,她使了个法术,还把刺探的人砸破了头!

    老天爷,她简直是这鬼侯爷的福星行不行?这鬼侯爷居然还要拿她开刀,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她腹诽不停,袁松越听了华康的回禀,眼中躁火退下不少,他端起一旁的茶盅,咕噜噜一口喝了个干净,站起了身来,深深喘了口气。

    “出去看看。”

    薛云卉大喜,躲在门后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看着鬼侯爷往门外走,只等着他两步跨出门去,谁料他脚步却是一顿,转头朝房里看来,似在寻什么。

    薛云卉浑身紧绷,唯恐他想起来自己,然而袁松越方才脑子混得厉害,一时什么都没寻到,也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终于两步出了屋子,薛云卉依着身后的门柱子,长长地出了口气。

    院里乱成了一片,季赫他们也跑过来看。

    薛云卉飞快地穿了衣裳,拿起她的包袱,眼睛觑着门外雨幕中,来来往往的人,她吱呀推开门去,三下两下就从后门出了水榭小院。

    浑身淋得湿透她也管不了,一墙之隔便是大院的院墙,她夹在出去查看的人堆里,轻轻巧巧地就出了门去。

    雨还在下,大雨点子像是小孩手里的沙包,一下下砸在身上。薛云卉淋了个湿透,小跑在湿滑的草地里,回头眼见着灯火和喧闹声渐渐远去的,才大口喘了两下粗气。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看脚下通往山下的路和不远处的镇子,又看看身后旁人家黑灯瞎火的避暑庄子,呵呵笑了一声,反身往那避暑庄子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