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被控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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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出了一身,尤其是后背,被人紧紧贴住压住,热得难受,薛云卉呼哧呼哧地生气。

    不让她走,还不让她好好睡觉,拽着她就往床上甩,连鞋都不脱就死命搂住她,将她按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睡!”

    若不是背对着他,薛云卉觉得自己能把他的肉咬下来一块!

    薛云卉觉得自己现在跟池子里的癞蛤蟆差不多,气得人都鼓起来了,胸口上下起伏,偏还被人箍着,喘气都不顺畅。

    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手指头一转,立时掐住箍她的人手上一小块皮肉,指尖发力,使劲这么一掐。

    这一下没掐完,手就被人反手抓住了。后边的人一抓她的手,手臂上的力气自然打了岔去。她瞅准机会,手肘忽然向后捣去。

    可她委实小看了身后的人,只听一声冷笑,浑身又被人箍了个利索。

    薛云卉真气坏了,一边用尽全力挣扎,一边嚷道:“疯子!疯子!你松开我,热死了!”

    身后的人冷哼着道:“越动越热,你不知道吗?!”

    “不动也热!你身上跟火炭一样!一点都不凉快!”薛云卉立即反唇。

    谁料身后的人听了这句,却不说话了。

    不凉快?昨天晚上,是谁打着贪凉的名义,往他怀里钻的?!她就一点都不记得?!

    他恨恨道:“昨晚你凉快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话有着一股厉声控诉的感觉,还夹杂着不少的怨念,薛云卉听得头有点大,小心肝扑腾扑腾跳了两下。

    她昨天晚上喝着喝着就不记得事了,到底说没说过什么话,她自己也不晓得,可听鬼侯爷这个意思,不像是胡扯,难不成,她昨天往他身上贪凉去了?

    她可以当着三清祖师的面起誓,她很用力地想了,但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这话自然不知道怎么接了。

    她暗道,昨夜莫不是自己往他身上贪凉,摸了什么不该摸的,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撩拨了他?所以才有了后头的事?

    其实他说“夫妻之实”之后,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她知他除了在黄统的庄子里被人下药那次之外,并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昨天晚上忽然就那样了,她暗暗想,许是自己喝多了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也未可知。

    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把这事当作还债罢了,却不曾想他竟还不愿意,根本不放她离开。她气得,从始至终,也只是这个。

    现下说到昨夜,她头皮发麻,耳朵里全是身后他哼哧哼哧地出气声,她觉得自己肯定出言撩拨他了,估计还许了什么诺之类。这么一想,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她说完就忘,跟骗人都差不多了,被骗的,自然是愤愤的。

    可这事不都是女人吃亏吗?他应该得了便宜卖乖才对!

    薛云卉觉得自己捋不清楚了,到底谁占了便宜谁又吃了亏,她是满脑子浆糊,因而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默了一默,道:“这么多眼睛看着我,我根本逃不了,放我回去睡个觉怎么了?”

    身后的人也默了一默,才道:“就在这睡。”

    薛云卉无语,气得翻了白眼,想张口说什么,身后的人却突然放开了她。

    她得了自在,连忙转头去看,见袁松越坐了起来,三下两下除了外头的衣裳和鞋,拉过薄被,平躺睡下。

    薛云卉目瞪口呆。

    他这是……旁若无人?

    她坐起来,把目光定在他脸上,只见他真真闭起眼睛,真真是要睡觉,不由就觉得,自己也不想折腾了,在这睡就睡吧,她都和他春风一度了,现在也就是睡个午觉而已,怕什么?

    这么一想,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她也除了外边的衣裳,小心打量了身边的人一眼,见他认真地闭着眼睛睡,心下微定,也躺了下来,就是刻意离他远了几分。

    薛云卉经昨天一夜,元气尚未恢复,没多久便睡沉了去,一旁的人却缓缓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松了口气,又闭起了眼睛。

    ……

    午间都这么睡了,晚间更没得什么可折腾了。

    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京,今日自然早早地就要吹灯歇下。

    薛云卉挤在床的最里边,就差没趴到墙上去了,觉得别扭的很,可心里头转一转,突然发现两个月的工夫,她在他这里的待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出京的时候,他睡床上,她睡地上,这是低等奴仆的待遇;后来,他良心发现,让人给她支了张小榻,她不用在地上吸天地精华了,这是高等奴仆的待遇;再后来,她逃了又被抓回来以后,有了自己的屋子,似乎比华康他们两个人一间屋,还好许多,算是正经小妾的待遇;再往后,启程来开封,她睡床上他睡小榻,这种情形比较奇怪,姑且称之为客人的待遇;现在呢,他们两个睡到了同一张床上,这算什么待遇?贵妾吗?

    不,不,这是非人的待遇!

    谁想给他当什么劳什子贵妾?!

    薛云卉胡七胡八地想了一通,见身边的人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方才心里怕他半夜要干那事,她直觉是要坚决拒绝的,可这都和人家睡一张床了,而且又不是没做过,最最要紧的事,这个人浑身都是劲,武功高强,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估计拒绝不一定有效果。

    好在他似乎没这个想法,现在恐怕都陷入了黑乡,薛云卉大大地松了口气。

    提着的气一松,身上的乏和累立马又回来了,她真真还没恢复元气,脑袋这么一歪,又睡着了。

    她呼吸绵长起来,已然陷入了熟睡。袁松越在此一道全不是她的对手,此时听着一旁的呼吸起伏,又将眼睛睁开了去。

    他侧过头来看她,在微弱的光亮中,隐隐能看到她脸上的线条。真是安静得难以想象。就这么个人,白天里恨不能把房顶掀了,现在倒是睡得沉,就跟沉在池堂底下的莲藕一样,一池水荡漾了,恐她也不动分毫。

    袁松越一想她白日里的可恨模样,就来气,一生气,更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过久,就在他左右盘算回京怎么办她的时候,这个人却斜过了身来,直将脑袋一歪,凑上了他的肩头,还蹭了起来。

    蹭了两下,似乎找到了什么舒服的存在,甚是满意地哼了一声,身子一翻,整个人连胳膊带腿地趴在了袁松越身上。

    趴上来了,更满意了,小嘴张合两下,嘟囔了一句话。

    “真凉快!”

    袁松越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