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夺食

A+A-

    袁松越把湿衣裳换掉了,穿了一身素白的中衣走到了桌前,见着被他捉来的人趴在桌子上喝茶想事情,伸手捏住了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回过头打了个喷嚏。

    薛云卉被他这么个喷嚏引得回过了神来,感觉到那握着自己的手还是凉丝丝的,就跟外头的雨一样凉,薛云卉连忙倒了杯热茶给他。

    “你这样怕不是着凉了。”她皱了皱眉。

    男人端起茶杯,没喝茶,却打量着她,笑问道:“心疼了?”

    薛云卉说和她没关系,“我是为天下百姓深感忧虑。似侯爷这种忠君爱国、劳碌奔忙的人病了,宫里的皇上和天下的百姓最难过。”

    男人盯着她瞧了一眼,“之前还说没怪?现下尽是话里有话。”

    这话倒把薛云卉说得一愣,她本不过随口呲打他的,到被他听出旁的意思来了。她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眼睛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热茶。

    男人笑着把茶喝了,让她再倒一杯来,待她顺从地倒了杯递过来,便连递过来的手一并捂在手里,问她:“方才在想什么?”

    “想钱。”

    男人有些无语,“你就那么缺钱?你跟我回家,想要多少自己拿。”

    薛云卉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侯爷想引我卖身?可惜我不是没及笄的小姑娘家。”

    袁松越又是一阵无语,怎么什么话到了她嘴里,就变得难听了呢?

    他哼了一声,恨恨看了她两眼,又道:“你要钱作甚?可是要还那梧桐田庄的债钱?”

    薛云卉挑了挑眉,谨慎地看了他一眼,真是没有他不知道的。

    她道:“我娘的陪嫁,我舍不得不行吗?”

    男人说行,又问她:“你手里还差多少钱?”

    薛云卉更谨慎了。她身边的事这个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不过那都没什么,总归都是些人间的事,可她是妖精转世来的这桩,她自来不敢对外透漏半分,除了青藤,没谁知道。

    虽然鬼侯爷同她有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是比旁人都好似亲密些的关系,可这事不是他一个凡人该晓得的。本来她找些借口糊弄糊弄也不是不行,到底他有钱,借她些就是一挥手的事。

    可这人心思细腻,身边又有人手,她怕万一露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他便能顺藤摸瓜,就像豫西那私挖银矿的事一般,他用不了什么工夫,便弄得一清二楚了。

    薛云卉下意识就不想让他知道,倒也没多想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对她怎么样这件事,只是她道:“我娘的陪嫁庄子,和你不相干,你别管。”

    男人沉默地看了她好几眼,缓缓点头,“好。”

    他似乎有些不大高兴,薛云卉能感受到他周身微沉的气息,她默默叹了口气,把话揭开了去,“其实我方才是在想二叔的事儿来着。”

    她语气放柔了些,男人听得出来,虽不喜她方才对自己提防态度,可她现下递了梯子过来,他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你二叔?”他问。

    “我今日去瞧婶娘,听说他日日拿了钱出门。桥头的几位道友说之前见过他往哪可翠楼去耍,怀疑他是包了姑娘了。”薛云卉哼笑了一声,“可翠楼的姑娘尽是些年轻水嫩的,我是觉得二叔从前没这般过,现下怎么就被迷住了呢?不过几位道友也说了,男人们这般却也是常事呢!”

    她说道这,突然抬头问了男人一句:“侯爷说是不是?”

    袁松越笑了一声,反过来问她:“你觉得呢?”

    薛云卉被这笑弄得有些不大得劲,道:“也许不这般的,不过是百里挑一吧。当然了,似京城富贵人家的老少爷们,千里万里也难……”

    话还没说完,忽得被人一把扯进来怀里,搂住了腰。

    她惊吸一气,顿住了话头。

    袁松越哼笑一声,“怎么不说了?千里万里也如何?”

    薛云卉被他看她有些发毛,不过她觉得她说得都是实话。

    怎么?实话还不能说了?

    于是她清了一下嗓子,在人家腿上也坐直挺了腰板,“京城富贵人家的老少爷们,千里万里也难……”

    话又卡在了这一处,薛云卉是想往下说来着,嘴却被人堵住了。

    偏堵住她的,还是人家的嘴!

    她下意识就要跑,却被人拦腰箍得紧紧得动弹不得,想扭头,脖子却也被人家按住了。

    她想嚷两句什么,嘴一张,却有一只软软的东西伸了进来。

    薛云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争先恐后往外冒。

    她吓坏了,张口咬住了。

    直到男人闷着哼了一声,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她才急急忙忙松了牙关。

    男人缓了口气,皱着眉头盯着她看,薛云卉慌忙先开了口:“你干嘛?我嘴里没肉吃!”

    男人一怔,没憋住,笑出了声。

    她以为他是要夺食吗?

    捏了她一把,“怎么净说混话呢?”

    “那是因为你净干混事儿!”她立时就回了嘴。

    薛云卉这句回得太快了,连她自己都没琢磨一下话里有什么深刻的含义。现下这话落了话音好几息了,她听闻男人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且她腿下坐着的一处,渐渐热了起来,慢慢地由热转烫,烫得她汗毛又竖了起来。

    男人眯了眼睛,薛云卉谨慎地问他:“你想干嘛?”

    男人略一顿,凑在她耳边,“想干混事了。”

    这嗓音低得吓人,薛云卉却立时明白了过来。

    她挣扎着要跳下去,男人的手臂却把她的腰缠得死死的。

    薛云卉暗道完了,再这样下去要被他正法了!除了醉酒的那次,他平常不过是搂着她睡觉,最多掐几把她的腰,咬一回她的耳朵。可今日不一样,他先莫名其妙跑到她嘴里来夺食,她当然知道这是亲她,现下又要干混事,当她真没本事治他?

    思绪一落,她拇指食指立马掐到了他的胳膊上。

    掐人最讲究的就是只掐一小块皮肉,饶是再铜筋铁骨的硬汉,这一小块皮肉被掐瞬间的疼痛,也会让人头皮发麻。

    她这么一使力,男人立马顿住了劲,哼了一声。

    她要趁机溜之大吉,却没能成行。

    男人明了她的念头,先是一哼,同时紧了手臂,箍紧了她。缓了半晌,他道:“掐得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