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药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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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沸水里的石头是什么,薛云卉这下总算知道了。

    从前也是远距离观摩过的,有人想跑到树下来小解,让她近距离观摩,只都被她长枝抽跑了去。现下虽隔着棕黄色的药水,看不清什么,可却是近距离感受到了那物的不平凡之处。

    明明方才还是一团棉絮来着……

    男人似是明白她的心思,开口替她解了惑,“方才你乱动挑了它,现如今也只能由你受着了。”

    怎么,还怪上她了?!薛云卉欲哭无泪,“别……别……”

    “别”什么的,当然不能阻止这压抑许久的邪火,她那第三个“别”还没出口,只觉得有一处便被顶住了。

    “你大爷!”薛云卉吓傻了,使劲推搡了起来,“你这是恩将仇报!”

    袁松越哼了一声,“劲儿不小,果真没事。”

    话音一落,他却腰下使了劲。

    薛云卉这儿立时察觉到了一股疼意直冲脑门,她立时怒了,立了眉,“你就不怕有庶长子?!不想娶高门闺秀了?!”

    这话说得袁松越两眼一眯,脸色也是一沉。他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么眼瞎耳聋的女人?!

    还庶长子,亏她想得出来!他现下就要她给他生嫡长子!

    心头火气上去,心一狠,腰下又使了一分力。

    薛云卉立时浑身一颤,疼地叫了一声,想缩却无路可退,手下拼命砸起他来。可这人就像是铜筋铁骨,任她使尽全身力气去拍打,也是毫无用处,他自岿然不动。

    他不是大病初愈吗,怎地一点子病态都没有?!思绪滑到此处,薛云卉突然想了起来,他从阎王爷那夺回了一条命,可是她费了几十年的灵力救回来的!可如今她身上没了灵力,他却要趁机恩将仇报!

    薛云卉心下有些崩,一处又疼得厉害,眼泪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好个“恩将仇报”,好个“恩将仇报”!

    她怒极,嚷了起来,“去娶你的名门闺秀,别来找我,我不给你做妾!快滚开!”

    她喊出了口,那生疼的地方立时有什么退了出去,她大口喘着粗气,心下冷笑不已——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眼泪落个不停,真不中用!她要去抹,却有人先她一步,抚上了她的眼角。那人压抑着喘息,伏在她颈边,一手抚上她的眼角,一手搂紧了她。

    “穗穗……”他深深叹了一气。

    薛云卉听到了他跳动如擂鼓的心跳,掀开眼帘瞧见那英俊的眉眼,他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眼角泪又滑了下来,他细细擦了,开了口,语气中尽是无奈与疼惜。

    “穗穗,我娶什么旁人?我只要你做我的妻。”

    薛云卉心头猛地一顿,抬头看住了他,那英眸中无奈中还透着怨色,她脑中一片空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那人又先了她一步,“从前定了那纳妾文书,是我不好,只那文书,我也早已让瘦杆销掉了,我不晓得你竟不知。”

    薛云卉震惊,男人叹了口气,“不知这处便罢了,只我让人叫你夫人,你以为是何意?”

    何意?他以为那不过是给她这个如夫人面子而已!

    薛云卉心跳一下快似一下,一下重似一下。

    竟然是自己弄错了?!

    她愕然怔住,男人看着又摇了头,抱了怔住的她到怀里来,轻撩了水洗去她脸上的泪,吻上了额上的伤处,“罢了,那都过去了,只如今你知我心意也就是了。”

    他说着,长臂一伸到了水下,薛云卉甫一被他触及,便是一个激灵。“疼不疼?”他问。

    疼?怎么不疼?她想说,只他手指一动,她浑身一颤,汗毛都竖了起来,哪里还说得了话?

    他却恍若未觉,道:“只一点,便疼得这么厉害么?”

    什么叫只一点?!若不是一点,那她岂不要生生疼死了……

    薛云卉脑中乱哄哄地想着,却觉那手指又动了两下!

    要命了,她觉得自己被下药了了,让人浑身瘫软的那种,是不是这个药浴的作用?!

    男人这回察觉了她的变化,声音又哑了一成。“也罢。”他低低道,言罢径直将她抱了起来,直奔床榻的方向去了。

    “还是床上吧。”

    ……

    浑身松散地似被人暴揍了一顿,骨头架子都散了。纵使薛云卉刚昏迷了近两日才醒过来,正是最有精神的时候,眼下被里里外外啃了一番,现下也只想再睡上个两天两夜。

    男人仍然龙精虎猛,见她软软地瘫在他怀里,只好抚着她的后背道:“暂且饶了你。”

    薛云卉只有听着的份儿了,她没什么回应,男人倒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来,道:“我往鬼门关闯荡那夜,你来作甚?不是不让你来么?”他言语有些严肃,像是审问。薛云卉心道她不来,这个人就不是去鬼门关前转一圈这么简单了,势必要被阎王爷留着吃饭的,现下还来找后账。她这一身又瘫又疼,找谁的后账呢?

    她不说话,闭目养神,男人却突然将她搂紧了去。

    “那时疫多凶险,你若是染上怎么办?!怎么这么胆大,还不听人言!”

    薛云卉同他也说不清楚,他说什么也只能听着,心想训吧,反正“恩将仇报”她都习惯了。

    不想男人却低头探了过来,温热的唇贴到了她额头上。

    “这么任性,让我怎么办好?”一改方才的严厉训斥,温柔地似阿荞头上的珠花,只瞧上一眼便让人心里的浮躁尽去了。

    她叹了口气,心里却觉得甜丝丝的、软糯糯的,像是正月里的元宵,舀起一颗放进嘴里,只觉得什么不乐的事全都忘了。

    她不由低声道:“莫要担心我。”

    只是这边话说完,人却也顿住了。这个方才谁在说话?怎么听着像是个破锣?

    男人听了这句也是一顿,随即抛开了方才的感伤,手掌覆在了她的脖颈上,“穗穗?再说一句?”

    “说什么?”破锣响了一声。男人皱着眉头笑了,“明日让人给你炖一盅冰糖雪梨罢。”

    薛云卉明白过来,怔怔地点了点头,男人的大掌却顺着她脖颈往下滑了下去,温热的呼气在她耳边,“要不……”

    薛云卉震惊了。

    这都破锣了,他还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