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流言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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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不早,两只雀儿在窗棂上叽叽喳喳地叫,薛云卉恍惚了一下,腾地又坐了起来。

    冷成别是一早走了吧?

    她扯过衣裳三下两下地穿了,往橱中翻出她那浆洗好的道袍,披了身上便往外走,这边撩了帘子出去,没见着外间的天,便撞到了门前的人身上。

    那人替她揉了揉撞到的额头,“这般着急往哪去?”

    “冷成呢?走了?”她连忙问。“这般着急往哪去?”

    “冷成呢?走了?”她连忙问。

    袁松越哼了一声,“早就走了。”

    “怎么不喊我?昨儿不是说了么?”薛云卉皱了眉头。

    袁松越扭了她一把,“哪个答应了?”

    他说着,见她绷了小嘴不说话了,又是一把扭过去,“没良心!就知道走走走,就不能安分几日?我这时疫才好了几日?若是被人瞧见出门游山玩水,岂不是难堪?”

    这话说得薛云卉抬头瞧了他一眼,眼睛眨了眨,问道:“我和师姐去寻师父,你也要去?”“嗯哼?去不得?”男人挑着眉毛问她。

    一个不经意的笑绽开在了嘴角,薛云卉问:“那什么时候去?”

    男人揪了揪她随意盘起的发髻,“看爷的心情了,若是快些便三五日,若是慢些,一年两年也是说不准。”

    薛云卉听了这话知道了,三五日就能走了。只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她去寻师父,顺便捋一捋脑筋,他跟着,她还能好好捋了?

    可她方才怎么听说他要去,心里还乐了一下呢?

    脑筋真是越来越乱了……

    二人吃了早饭坐下饮茶,袁松越道:“给冷成放了两日假也不晓得够不够,倒是让梁道长迟几日出门,梁道长不会不乐意吧?”

    薛云卉稀奇地看了他一眼,袁松越解释道:“到底是你师姐,少不得敬着些。”

    这话然让薛云卉暗笑不已,若是梁星他要敬着,那冷成往后,是不是他也要敬着?那可是有趣了。

    她暗暗琢磨着,倒是魏方从外间过来。

    这孩子一早跟着冷成回京拿那些练字的笔墨帖子去了,用袁松越的话说,比上刀山下火海脸色还难看,偏冷成还就非得让他练,魏方求谁都没用。现下回来,怎么没去练字,反而气冲冲地找到这处来了?“侯爷,夫人。”他拱手行礼,面色有些沉。

    薛云卉看着稀奇,反倒袁松越放下茶盅,坐直了身子,“出什么事了?”“侯爷,京里尽是流言蜚语!”魏方脸拉得老长,道。

    座上二人对了个眼神,之前流言蜚语都在说瑞平侯嫡母进京做法加害瑞平侯,这话不至于让魏方拉了脸去,况别院众人也早已知道了。那么,现下京里又起了什么流言蜚语呢?

    袁松越让魏方说来,那孩子直接便道:“我听见街上的人都在说,说太夫人根本没有做法害人,锦衣卫都查过了,哪里有什么事?反倒是有人故意为之,皆大病之机,置嫡母于不仁不义。侯爷,他们都说你人品不端,本也不应该做这瑞平侯!”

    魏方自家说着,还气得跺脚,“侯爷,他们胡言乱语!”

    袁松越听了一默,薛云卉却叫了他上前,翻了个杯子,倒了水与他,“现下京里都不提秦……太夫人加害的事了,都只说这个?你可知道这话说了几日了?”

    魏方接了茶水,没喝,想了想,道:“我听一人说,好像就是昨日才传的。”

    闻言,薛云卉点头,又问:“京里没旁的事了?只传这个?”

    京里就爱传话,宫里的事儿都不敢明目张胆地乱说,倒是文武百官的家事,最是茶馆里的谈资,只是风向都是一阵一阵的,有时说哪个部的大员在外头偷腥;有的说哪家的夫人明里再好不过,实则放浪不守规矩,同旁的男人扯不清;或者那家的独子某些地方不太行,没娶亲也没小妾,可能是成了兔儿爷也未可知等等。

    凡是在京里的茶馆挂了号的,总还是被时不时翻出来说道两句,不明就里的人还偏爱相信,传来传去,就跟真有其事一般,说不定还要传到了宫中皇上的耳朵里,惹来更多是非,着实是烦人。

    从前薛云卉和涿州三个老道来了京里必是要听的,每每进京都要找个茶馆要壶茶再要一碟子瓜子,听一下午也是不够的。只是没想到,鬼侯爷倒是挂上号了。他从前也不是没挂过号,还不是被那死鬼薛云卉给坑害的,现下又是谁坑害的他呢?秦氏么?

    这厢魏方答她:“今日只这事儿传得最凶,就跟平地起风一样,哼!”袁松越挥手让他下去了,“让二胖回京探探风声。”

    魏方点头领命下去了,薛云卉趴在桌子上问袁松越,“是她派人传的?倒也只有她了,她这般倒打一耙,也是个好法子,免得自己的名声污了去。”

    袁松越摇了摇头,说未必,“锦衣卫才来才走,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知道得这般快?”

    这话说得薛云卉小小惊了一下,又听他道:“况前头那阵流言从何而起,还不好说。”

    ……

    京城,秦氏的陪嫁院子。

    尤嬷嬷脚底似踩了风火轮,走得快却来劲,掀了帘子喊了声“夫人”,便笑着道:“外边可都是说是二爷陷害夫人来着!传得可是沸沸扬扬的,没人说个不字!”

    近来脸色发黄的秦氏,听了这个,终于挑起来眼帘,“真的?”

    “那还有假啊?老奴亲自往外头听的,外头人说得可是说得起劲着呢,到底锦衣卫都没查出什么不是么?这位新指挥使可是上任半月就连破三桩大案,皇上也是夸的!他都没查出来什么,京里如何不信?”

    秦氏听了面色才开始慢慢转了喜气,眼中也有了光彩,“幸亏得当时有人喊官兵来了,不然真做了那法,这下怕是跑不脱了!”

    尤嬷嬷说可不是,“咱们没做,二爷也是病了不是?这既是天意!”

    这秦氏听了却是一顿,脸上敛了些喜气,“是天意,却也是让他避过去了。”

    “夫人,来日方长呢,莫要着急。眼下夫人完全摘出来了,可是大好事呢。”

    秦氏闻言点头,“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