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香气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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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梁星在一处这么些年,不得不说黎恭再了解她不过,这话一出,梁星便做了决定,说是要去寻了师父再说。冷成只好无功而返。只可惜黎恭没想到,他远远地将梁星支开,却兜兜转转又把梁星送到了冷成的脸前,这自然全赖薛云卉的功劳。

    薛云卉哪里知道黎恭那些字弯弯绕绕的心思,只道:“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师父来信了,竟也藏着掖着这么久!他想做甚?!”

    拍拍她的背,梁星让她别生气,又道:“别理他便是了,他自来也忙得很,又不常往观里来,以后我让几个小道童帮我留意着些便是了。”

    “师姐幸好没替他找借口……我可提醒师姐,他心思多着呢,别轻易信他!”

    梁星自然道是,“我都听师妹的。”

    她说着,薛云卉凑到她脸前来,道:“那冷成怎么说得呀?他可说明白为何要娶师姐?”

    梁星闻言拿过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眼神直直地想了半晌,才嘴里含混着道:“他没说旁的,就说有缘来着。”

    “是么?”薛云卉歪着脑袋打量她。“是啊,只不过,他说头一会见我,便觉得有缘了,不然那山野林子这么大,也见不着不是?”梁星咽下了这一口桂花糕,朝薛云卉点头。

    薛云卉朝她撇嘴,听着她这话里的意思,对冷成还颇有好感,虽然一个称呼“梁道长”,一个称呼“冷善人”,薛云卉却觉得二人还真有可能喜结连理了去,说不定还没到平凉,师姐就想明白了。

    那她呢?

    念头刚一掠过,便听见车外有人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这一路自涿州行至太原,大小寺庙林立,道观却不过了了,身为道教中人,在这佛教兴盛的年月里总有些心下怅然的。

    本土的还不如外传的,如何不怅然呢?

    只道教讲究修身养性,随性自然,虽有经文传世,可并不劝说世人为主业;相比之下,佛教更擅传教,开坛布道普渡众生,古有三丈法师,今有青潭法师,连宫中皇上都更青睐佛教。道教之落寞,也是必然。

    眼下听见这么一句熟悉的“福生无量天尊”,薛云卉便掀了帘子看去,瞧见这太原府的大街上,有两个坤道相携而行,恰逢前边人多马车走不快,薛云卉听着那二人道:“说是庞家的当家夫人想求个平安,只挑坤道,倒是咱们的机会了。”

    另一个人满脸惊喜,“莫不是阳曲庞家?”

    那人说是,“所以咱们明儿就去试试去,说是就在文昌宫,还说不拘哪个道观的都能去呢!咱们搭个伴,也多一成胜算不是?”

    她这么说,另一人还有什么不应的,当下说起明日如何应对云云。薛云卉听得心花怒放,梁星也凑了过来,“师妹莫不是想去?”

    “是啊,师姐听没听见,说是什么阳曲庞家。咱们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家,可听那两个道友的意思,约莫是个大户人家,还道是不拘哪处来的都行,咱们何不去试试?赚些金银总是好的。”

    梁星道好,正逢着天色已晚,袁松越下令找家客栈歇脚,一行人今晚便宿在了太原。下车以后,袁松越过来拉了薛云卉说话。自梁星来了,晚上便没得人枕在他臂上入睡了,不仅如此,连白日里薛云卉也同梁星形影不离,他也只吃饭歇息的时候,能同她说上几句话,他这心里,不是一个空落落就能言说的。

    这会儿凑准机会拉了她到他房里,便将她抵在门上,凑在她耳边道:“哼!一日不同我说话,没一点子想我的!”薛云卉挑眉讶然看他,“你不就在车外么?”

    话音没落,就被人掐了一把,这掐不疼,却总是痒。薛云卉被他弄得呵呵笑,连忙求饶,又道:“不赶路了,咱们在太原停歇几日吧。”

    本也不过是歇息出游,一味地赶路也没意思,袁松越牵了她的手,道好,“你有哪里想转转的?到可以先让人打听打听。”

    “倒也没什么旁的,听路上的行人说有个文昌宫,既然停歇,便进去拜一拜文昌帝君,如何?”薛云卉说着话,突然想起了阿荞那小东西撒娇的模样,不由地看着那人眨了眨眼睛。

    袁松越哪里抵得住她这么一招,心下酥麻了一下,当即搂了她到怀里,柔声说好,“便是停上十天半个月的,你只乐意便行。”

    薛云卉直接便笑了,“那太好了,方才在楼下,大方跑过来同我说,三天后有庙会!他还问我有没有空闲玩来着!”

    见她这兴奋地两眼放光的模样,和魏方那小娃娃还真是一般无二,袁松越笑着叹气,“不是走走走,就是玩玩玩,你这性子满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了!”

    薛云卉心想鬼侯爷可真是小看她,她还念着“钱钱钱”呢!

    ……

    这文昌宫略有些远,在太原城的东北面,靠近阳曲县青龙镇的地方,好在他们有马车,便宜的很。这会儿到的时候,那观门口还真来了不少道姑。薛云卉和梁星惊奇地对了个眼神,这门口便有七八人之多,还不晓得观里多少,来路上又是多少。

    袁松越瞧见这架势,捉了薛云卉来问话,“怎生这般多的女道士?”薛云卉心知瞒不过他这双眼睛,便道:“里头有一大户人家在找坤道做法,不少人来试一试。”

    这话说得袁松越盯着她呵呵笑了起来,“我道怎么跑了这么远的道观,原来夫人竟是技痒了。”

    只是她他这一笑,引来一旁不少道姑看了过来。

    他这模样太扎眼,身上的气质太出众,通身的气派更是遮掩不住,投过来的目光和品评立时多了起来,像是香气撩人的花儿引了蜜蜂一般。

    蜜蜂在耳朵边嗡嗡地响,薛云卉能高兴才怪,倒是袁松越瞧见她面色有些不快,又笑了,“薛道长的这些道友,比大户人家那些礼数周全的姑娘可潇洒多了,想看便看,想说便说,倒也真性情。”

    薛云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下的不快似冰层破裂一般,转瞬的工夫,冰水封住的湖水便溢了上来。

    她一声冷哼,当即瞪了笑眯眯的袁松越一眼,又一回身,眼神直往众道姑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