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心头好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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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里的两日,袁松越异常的忙碌,差事上积压的要处理,从京里往大营来回地跑,而锦衣卫动作极快,袁松起已是被押进京,一起来的,还有秦氏。

    薛云卉被圈在袁松越的小宅子里养伤,小指肿得像腊肠,袁松越每每给她亲自换药,都要疑惑地嘀咕一句,“你当时哪里来的牛劲?”

    这个问题薛云卉没有办法回答,只笑眯眯地听他嘀嘀咕咕,心道他还不知道他捡了个宝。

    这日一早换过药,袁松越难得有点空闲陪薛云卉吃顿早饭。薛云卉让人把各馅包子每种包两只,挨个地尝,尝了这两日,仍然乐此不疲。

    袁松越问她:“喜欢什么馅的?以后可以让人多包些来。”

    “都好吃!”薛云卉捏着个咬了一口的冬瓜虾米的包子,同袁松越伸了手指头数,“前儿的茴香包子和酸豆角肉包都合我的口,昨儿的梅菜包子也别有风味,就是甜了点,吃一个还行,吃多了怕是要腻。哦!今儿这个虾米的更好,真一个鲜呀!”

    舀了一勺银耳莲子羹喂到她嘴边,袁松越提醒她,“别噎着了。”

    薛云卉笑眯着眼睛把这勺羹汤喝了,“侯爷喂的,就是好喝!”

    “贫嘴!”

    袁松越点了她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这些包子,比小酥鱼如何?”

    “这怎么比?包子是包子,酥鱼是酥鱼。”薛云卉不知他让自己比什么。

    袁松越又问,“我的意思,你这小酥鱼的心头好地位,可否因着这些包子动摇了?”

    薛云卉歪着脑袋想了想,“虽然这些包子也好吃,也新鲜,不过动摇小酥鱼,还不至于。心头好哪里是容易动摇的?”

    这话说的袁松越心里熨帖极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给她舀了一勺羹汤。

    薛云卉却就着他方才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也许是能动摇小酥鱼的吃食,还没出现罢,毕竟我吃过的也不多。”

    拿着勺子的手一顿,袁松越立时道:“我看你已是吃过不少了,不用再尝新的了。”

    “为什么呀?”

    袁松越哼了一声,趁她张嘴,连勺子带汤水一并塞进她嘴里,“谁知道那些新的吃食是不是有毒。”

    薛云卉听得云里雾里,吃食怎么能有毒呢?可她正要问,却被袁松越一勺接着一勺的汤水把嘴巴塞满了,等她一口口咽了下去,想问什么已是忘了。

    吃过饭,袁松越换衣裳准备上衙门,华康过来回话,是锦衣卫递了消息过来,说今日下晌可以让袁松越见一见他嫡兄袁松起。

    袁松越什么都没说,这便是应了。薛云卉问他:“侯爷,午饭晚饭都不回来了?”

    这话很有些日后成家的感觉,袁松越将她揽进怀里,“估计回不来了,若有事也可能去趟大营,晚间也未必归,你自己小心些,有事吩咐人来做便是,别再伤了手。”

    薛云卉点头道好,艰难地用没伤到的两根手指头替他系了系带子,送他出门去了。

    连着忙了好几天的袁松越却没有任何疲惫之感,只看着在门口送他出门的人,便觉得浑身气力满满,挥手让她回去,别冻着了。

    先往衙门跑了一趟,匆匆忙忙将手头上的事理了,过了晌午便直奔北镇抚司的衙门去了。

    他到的时候,正好瞧见韩烺手里把玩着鞭子从狱门口出来。袁松越不由地皱了眉头,上前拱手,“韩大人。”

    韩烺一看他皱眉便明白他如何作想,也不说明,只拎着鞭子上前,“侯爷可来了,本指挥可早就等着侯爷了!”

    他这么说,还故意挥了挥鞭子,袁松越倒是暗道一声差点被他骗了。自己突然见他拎了鞭子出来,还以为是给袁松起用刑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虽厉害,可袁松起之案,不过是第一日刚审,便是用刑,也不至于韩烺亲自来,尤其韩烺故意说什么等着他的话,明摆是故意让他迷惑。

    做了锦衣卫,果然不一样了。

    袁松越也不同他来扯去,只道:“有劳韩大人,家兄在何处?”

    韩烺一看没骗得了他,也不再耍玩,喊了一旁的北镇抚使,“让侯爷瞧瞧他兄长去。可得看紧些,别让侯爷兄弟窜供。”

    袁松越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多谢韩大人提醒。”

    韩烺去了,袁松越跟着北镇抚使进了狱中,袁松越禁不住问:“不知家兄这案子,审得如何了?”

    北镇抚使回头看了他一眼,“侯爷可以去问令兄。”

    袁松越道好,一路跟着他向里走。北镇抚司的诏狱是朝野皆知的地狱,狱中阴暗,几步之间只有摇摇晃晃的火光映着地板,只是地板之上虽日日刷洗,可依旧让人觉得漆黑一片,像是无数人的鲜血浸透石板里间一般。

    袁松越不是第一次来了,早在袁灼获罪之时,袁松越便曾经来过此地。

    今日倒也算是故地重游。

    袁松起被单独关押了一间,袁松越到的时候,袁松起正呆滞地坐在石块砌成的床前,袁松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锦衣卫没给他上刑,只是手脚上了锁链,也是齐全。

    锦衣卫已是礼遇了,袁松越暗道,回头是该给韩烺封个大红包。

    “大哥。”他喊了一声。

    袁松起恍惚地抬起头来,看了他好几眼,才道:“是你来了。”

    “是我。”锦衣卫的校尉打开了牢门,袁松越走了进去。

    袁松起冲他摇头,头摇着,又垂了下去,“不是你,是不是?”

    袁松越知他意思,道不是,“是谁,大哥心里清楚么?”

    “清楚?我不清楚。”袁松起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又垂了回去,“我不过是想当个田舍翁而已。”

    他声音有些哑,原本已有些发福的身形,又突然消瘦了下去,面上的皮肉松弛,衣裳挂在身上。

    袁松越突然有些歉意,他同秦家斗法,无论拼个怎样你死我活的局面,都同袁松起没什么干系,袁松起如今这样,算不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不知该怎么说,袁松起抬起头朝他苦涩一笑,“你七岁来秦家时,我还挺喜欢你的。我那时想,总算有个人能替我顶一顶肩上的担子了。可是我娘不喜欢你,外祖一家更是烦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