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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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绣娘,什么花样子,薛云卉也管不上了,只见着袁松越大步夹风带雨地离开,“哎呦”了一声,抬脚就跟了上去。

    他在前,她在后。

    “侯爷?”她小声喊,晓得他这是生气了,挠着头道:“那个我是觉得这家的花样子都花里胡哨的,同我这法相庄严的气质不甚相符!要不,咱们换一家?”

    袁松越差点被她逗笑了!

    方才瞧她心思全不在亲事上头,故意消极怠工与他抗衡,他简直要把她狠掐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他抬脚离开,准备好生让她反省一下,她倒好,竟扯出这么个理由糊弄他!

    不要这些花里胡哨的花样子,难道成亲她要穿她斋醮科仪的法衣不成?

    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瑞平侯府上不是成亲,是跳大神呢!

    袁松越简直被她气得不行,不去转头看她,只一门心思大步往外走。薛云卉小跑着在后面追,“真的真的,若那花样是八卦、太极、四灵多好!偏弄什么宝相花?我一个道士穿什么宝相花呀!”

    她理由倒是不少!成亲穿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灵,还不得把一院子的人都吓跑?

    袁松越真要忍不住笑了,只是眼角扫见她探过脑袋估计往他嘴角上看,他不敢露相,连忙将嘴角绷直了去。

    就这么一个大步在前,一个小跑在后,难能不惹了旁人的眼。两人从绸缎庄待客的二楼下来,迎面就有两个官家女眷说笑着走进来。

    这两个见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后边跟了个道士模样的,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只是薛云卉也仰头看了过去,不巧正好同其中一人,目光撞了个正着。

    两人皆是一愣。

    薛云卉立时顿了脚步,不再肆无忌惮地追着袁松越说笑。只是袁松越没注意这两个女子,但听身后追他的脚步声缓了,还以为薛云卉要同他使小脾气,让他在婚事上由着她来,当即“哼”了一声,越发地朝前走去。

    他这样,不要说薛云卉,是个人都瞧出来他这是生气了,生的还是身后跟着的人的气。那两个官夫人朝着两人好一阵看,就差没搬个凳子让人伺候着茶水认真瞧了!

    薛云卉心下不爽得很,又有所顾忌,只得垂了头跟上。

    几步之间,两人已是出了绸缎庄的门,同那两个官家女眷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了一人嗤笑一声。

    袁松越和薛云卉前后出了绸缎庄,薛云卉但见她的鬼侯爷脚步似飞,眼角又瞥见身后两人仍在探寻,心里是又急又气。

    只是袁松越就快走远了去,她只能跺脚在后面追着小声喊:“你去哪儿?!”

    袁松越不理她,下定决心让她反省,只是又往前走了两步,华康迎了上来,朝他行礼:“侯爷,都督府有事请侯爷去一趟。”

    回事之间,薛云卉也追了上来,袁松越却立时翻身上了华康迁来的马。薛云卉“哎呦”一声,“你真要走呀!”

    袁松越绷着脸看了她一眼,这才开了口,“我回来的时候,望穗穗把衣料首饰全挑好了。”

    薛云卉暗骂一声“霸道”,却也只能在他留下的“好好反省”的眼神中,眼巴巴地看着他打马跑走了去。

    从绸缎庄二楼一路追他到街上,一路小跑,薛云卉鼻尖都渗出了汗,她一手掐着腰,一手给自己扇风,嘴上嘀咕:“买就买,谁怕谁?花钱谁不乐意?!”

    只是她冲着一路绝尘而去的人嘀咕完,回过头来,却见有人从绸缎坊里跟了出来,娉娉婷婷地直奔她来了。

    薛云卉只看来人笑盈盈又绵里藏针的架势,心知躲不开,微微笑着走上前去,“庞四太太,有些日子不见了!”

    “穗穗,这么见外作甚?咱们可是老交情了!”庞四太太宋惠掩了帕子轻笑,眼睛眯了一下,“上回没认出来你,真是对不住了!我是实实在在没想到,你竟同我嫂子寻来的道姑们混在了一处!”

    她说着,“哦”了一声,“也是呢!你那会儿得罪了给人家冲喜没冲成,人家可不是让你做个道姑为你那冥夫祈祷么!”

    薛云卉简直要笑出声了,相比知府夫人宋柔的温柔,这宋惠在她脸前可真是半分都不掩藏。

    若是当时在太原,晓得那个招道姑做法的庞家,就是宋惠的夫家,那她是万万不趟这趟浑水的,只是她那时哪里能想到,庞家的隐私之事,还正经就是这位姑娘时的“手帕交”宋惠一手操纵的!

    她把人家的事抖了个大半,就这么着,宋惠都能安然无恙,可见也是有些手段的。

    薛云卉有些后悔了,当时是否该将她一击击沉?免得她再出来祸害人!

    薛云卉笑道:“是呀,做了道姑也不错,学了不少本事。不过呀,我这道姑能替人求子求女,却万万不敢害人子女的!”

    话音一落宋惠又是眼睛一眯。

    想她本就在婆母大嫂手下度日如年,嫁进庞家这些年,被她们折磨得连个孩儿也无,她落了胎,大嫂却又怀上了!

    她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让自己舒坦舒坦,谁知道这早该死的薛云卉跑来搅了她的局!若不是她当时反应极快,让那婢子一头撞死,又让手下安插的家丁故意摔倒,将后边的人都拖住,让那彭道姑逃脱,还不晓得今日如何呢!

    那可真是命悬一线,全拜薛云卉所赐!

    到如今,她那大嫂见了她便躲,多亏没得实证,不然婆婆早已容不下她了!

    即便是如此,那婆婆到底还是随她和丈夫到京城来了,今日要是没有京城旧友相邀,她根本就不要想着从那转身踩脚的小宅子里出来!

    就在方才,一道出门的旧友同她道,同薛云卉一道的男子,正是那瑞平侯爷!

    瑞平侯是谁,可不就是薛云卉从前定亲又退亲,还当众奚落的那位吗?难怪她看着这么眼熟!当年落魄的庶子,如今改头换面地让人认不出来了!真想不到这薛云卉居然还有脸敢追着人家说话!真是学会是市井那一套,真真不要脸了!

    她呵呵地笑,“那你可是见多识广!现如今是要用你学来的本事,去将你前头又发达了的未婚夫套牢吗?是不是给人家当个姨娘也得跪着谢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