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登徒子
盛临煊忽然抬头,一手撑在沈珺悦身后的船板上,一使力几乎是贴着沈珺悦地站了起来,转眼间重又坐回了船板上。
沈珺悦愣住了。方才他...亲了自己?
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薄唇擦着沈珺悦的脸颊,从唇角、腮边、到耳朵,他的唇甚至还碰了碰她的耳垂......
沈珺悦又羞又气,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就是亲了!在她以为他受伤着急的时候,他居然还轻薄她!
反应过来被亲了,嘴角好像也麻麻的,脸颊也热热的,还有耳朵,也痒痒的。她依然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手忍不住往上想要摸一摸耳朵,却又被那个“登徒子”半路劫走——
盛临煊方才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在外面对她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来。可是她近在眼前,他还是忍不住地恣意了一回。
他坐在船板上,见沈珺悦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还蹲在那里,刚好她抬手,他便直接抓住那手把她拉起,按到身边坐好。
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又是无事发生的样子,还记得教训她:“喜欢这花,回头让宫人采摘了送去摘星居就是,犯不着自己动手。方才若不是朕拉住你,你已然落水了,往后可不许再如此行事了。”
沈珺悦还没过去刚才那一茬,内心一言难尽,面上也不知作何表情,便没有看他,只是低声道:“臣妾知道了。”
倒是盛临煊观她神色有异,话也平淡,似乎情绪不高的样子,顿时以为她是被了不高兴。心里有点怪自己好好的她干什么,反正有他在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最多以后不让她独个儿坐船就好了。
想跟她再,又不知如何宣之于口。用眼角余光偷偷觑她,却只看到她低着头露出的一段白净修长的脖颈。
盛临煊心里一窒,此刻是越想点什么,却越不出来,心里略微急躁,脸上的表情也收敛起来,神情便显严肃。
原本碧绿的荷叶,娇嫩的荷花,轻缓的水,温柔的风,此刻变成这叶子怎么这么繁茂老碰着人,这花儿长那么高伸那么长做什么,水流太慢了风也不够凉爽,哪哪都不顺眼起来。
幸好沈珺悦沉默了一会儿,很快理智回笼,瞬间便意识到此时的气氛不太对。
她心里也有点鼓,捉摸不透就这么一会儿成徽帝这是怎么了。心里计较了一番,决定先卖个萌扮可怜。
她微微地侧了下头,滴溜溜的眸子转了转偷眼去看他,却不想一下就跟成徽帝的视线撞上了。
就跟犯错被抓的孩子似的,沈珺悦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直视,怯怯地问道:“皇上是不是生臣妾的气了?”
盛临煊看着她这乖乖柔柔的样子,才恍悟她并没有在生气。心里又轻又软,又觉得她这讨饶的模样也是不出的可爱。
虽然自己也并没有生气,却也就梯下楼,带着笑意轻哼了一声,就看见她羽睫翕翕颤动得更厉害了,不免更觉好笑。
盛临煊将食指与中指两指并合,轻轻摁了摁她的额头,让她微微仰起头,才对她笑道:“朕没有生气,只是如此美景,爱妃若不欣赏,岂不枉费了朕带你来此的心意?”
此时的盛临煊仿佛一个骄矜的豪门公子,他一身白色常服,有斑驳的阳光照到他清隽的脸上;他笑着,那双皎洁的眼睛明镜一般漂亮,自信洒脱,神采逼人。
沈珺悦又有点晕陶陶的了,实在是美色惑人,男女相通啊!
缩在篷内的李荣又偷偷看了船头主子们一眼,发觉两人似乎都坐起来了,眯缝着眼睛再看一眼,咦,好似衣裳也还整齐?
“公公,您在看什么呢?”坐在他对面一直垂着眼睛安安静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染紫忽然抬头问他。
“看主子啊~”李荣一时不察脱口而出。
“主子?”染紫疑惑地转头也看过去船头,那两位好好地坐着,面对面好似在话,有纱帘挡着,主子们的面目也看不清。但是也没什么异常啊,便问:“主子们怎么啦?”
李荣方才只是一时嘴快,平时嘴巴最是严实的人。别人没看见是最好,他更不会乱主子们的事情了。
“啊?哦没什么,我这不是看日头有点大了么,咱们在这里头待着没事,主子们在外头晒着可不行。”
染紫又看看外头,乌篷船行走在密密的荷塘里,主子们坐在船头,大片大片的荷叶几乎倾盖在头顶,是有疏漏的阳光照得着人,但晒,应也不至于。
但是御前大太监这么了,且是一片拳拳为了主子们着想的心,她当然不能反驳,便也附和道:“那,咱请主子们进来坐?”
李荣一想,也好,省的主子们在外头又闹出什么事来。便蹭到纱帘那声唤道:“皇上,您看是否进来歇歇,喝口茶?”
荷塘再凉爽,这会儿也还是夏日,盛临煊也觉口干,便携沈珺悦进了乌篷里头喝茶。
看沈珺悦捧着杯子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了两杯茶,盛临煊止住她要第三杯的动作,:“先喝几口解解渴便好,一会出了荷塘换了画舫,上面备有别的茶饮吃食。”
又吩咐李荣让人将船划出荷塘,转回主航道上往漪澜湖去。
成徽帝命令一下,船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风呼呼地穿行而过,两侧纱帘被吹得翻飞,沈珺悦两肘撑在茶几上双手托着腮,半眯着眼睛乐在其中。
船尾的太监们轻车熟路地驾驶着乌篷船,不一会儿就转回主航路。出了荷塘就是漪澜湖了,一艘华美精致的双层画舫停在前方,正等着主子们登船。
乌篷船缓下速度来,又着转儿慢慢靠过去,画舫上有人朝乌篷船扔了一条粗麻绳,船尾的太监接住将绳子这头绑在身上,双手把住船帮。
画舫上候着的几个太监一起使力将船拉了近来,“砰砰”两声,乌篷船碰上了画舫,船身猛晃了晃,盛临煊忙一手护在沈珺悦脑后,一手抓稳底下的船板。
李荣见状忙朝外头高声道:“都心着点!”
画舫上领头的太监告了罪,带着几个太监忙扔下绳子,趴下身子扒拉住乌篷船,稳了稳,使之靠紧了画舫。
又在两船之间放下一块梯板,领头太监自己从画舫下来试走了一遍,这才恭恭敬敬地请成徽帝过船。
成徽帝牵着沈珺悦从篷内弯腰出来。
因乌篷船与画舫还有一米多的高差,梯板也不太稳当。李荣在下头虚扶,盛临煊踩上梯板试了试,画舫上的两个太监忙伸手接应,他脚尖一蹬身子便一跃而上,拂开太监们的手,已经翩翩然地站在画舫上了。
沈珺悦今日穿的是简单的日常衣裙,裙子不是太长,但是这上上下下的也是不太方便了。
她走上前去,李荣退开换了染紫站在她身后,盛临煊在画舫上朝她伸手,“来。”
沈珺悦一手提裙,一手往上要交给成徽帝。但是那块梯板其实就是在板子上钉上木条而已,沈珺悦脚踩上去却一时找不到着力点,使不上力就跃不上去,指尖也只是掠过成徽帝的手,没抓住。。。
盛临煊笑了笑,又往下俯了俯身子,鼓励她道:“别急,踩住中间木条,朕能拉你上来。”再次把手伸到她面前来。
沈珺悦尴尬地笑了笑,才刚看成徽帝上得那么轻松潇洒,还以为很容易来着。
作者有话要:成徽帝:好的无需再忍呢?
某喵:不忍则乱大谋。
明天有“大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