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鹤青山(4)
被发现的洞口确实泛着紫光, 很微弱。方远站在洞口向里看,这个洞和他幻境里的那个地方一样, 都是黑黢黢的。
平州城的人点了火符朝着洞里照了照, 能看清洞中间是一团紫火, 屠天木结了个咒过去,瞬间就结成了冰, 把那团火给冰冻住了。
“屠师兄厉害啊!”
“平州城的独门冰咒百年不化,也是个封印的好东西, 还是屠师兄想的到。”
那几个平州城的人挥舞着没点燃的火符,在这拍屠天木的马屁, 屠天木好像很吃这一套, 听到大家在夸他,面上的喜色遮不住,还有点傲起来了。
方远把剑尖戳到土里, 拔/出来, 再戳进去, 戳的地上都是一个个的孔,他站着无聊, 听他们吹牛,这平州城的人还真是自大狂,觉得修了一个冰咒就能压得了世上所有的火了?他想到那天在方府, 左丘乘也是不管不顾的对着云浪鬼牙就是一个冰咒。
怎么呢,这平州城的人都是胆子大,脑子少。
方远一不心笑出声来了, 正巧那时候大家刚拍完马屁,这一声笑就显得特别嘲讽,屠天木看了过来:“你笑什么?”
“啊?我……”他突然听到了细微的破碎声,仔细辨别了一下才接着:“我笑你的冰裂了啊。”
被冰封的紫火在里面晃动着,外面的一层坚冰出现了裂纹,然后啪地一下裂成了好几半,掉到地上化成水。
原本只有一点的紫火向上窜了好几下,这回得有半米高了。
“屠天木你到底行不行啊,来添乱的吧你?”宋简在后面一直没吭声,直到看到紫火大胜了才了一句。
“你行?你来啊!”屠天木本来就财五大三粗的,这么一吼跟气吞山河一样。
“你不是厉害吗,干嘛让我来啊?”
方远看着他俩吵架,感觉特别有意思,宋简这脾气真是和谁都能骂上两句,他正看的有劲,萧子君在旁边来了一句:“方远,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方远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就像课上睡觉被拎起来回答问题一样无措。
他没有马上回答萧子君,而是盯着洞里的紫火看了看,然后随手抽了一张符飞捻在手里,黄符被洞口的风吹的哗哗作响,过了一会黄符变成了蓝色。
方远:“师尊,应拿阳火镇住,加火炼化。”
屠天木瞥了他一眼:“以火烧火?没听过。”
方远:“屠公子啊,你听我完嘛。你们家应该也教过,这世上属性无非阴阳两种,最常见的就是水为阴,火为阳,女子为阴,男子为阳,我的对吧?”
“你到底想什么?”
方远道:“我想,阴阳的划分在现实中其实并没有这么分明,就像木属阳性,但树为阳木,棺却为阴木,这洞里的火也是一样,看是属火却是阴性,所以你用冰咒自然是没用的。除非你家祖上来了,将它冰冻个百年不定也行。
他接着:“鹤青山是个巨大的阴阳盘,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阴阳调和之势,白雾是阴,朱砂为阳,山前向阳,山后背阴。既然紫火是阴火,那便用阳水、阳火加以灭之,阳水不太好找,但是阳火大家应该都会吧?”
方远召了一团火在手心,朝着洞里一,紫火忽明忽暗的,然后矮了些。
果真有效。
“方法我已经了,我一个人修为肯定不够,大家帮帮忙啊。”方远搓搓手,把手里的火掐灭了。
平州城的人原本还愣在原地,屠天木是第一个出手的,他被方远堵得哑口无言,这种理论知识他是一点也记不住,只能出点力气。
其实方远功课也不好,以前一个剑诀能背上一星期,属性是阴是阳必须要翻书才能知道,这次能想到这层完全是因为来的时候萧子君在山顶点的那一句朱砂属阳。
他抬头看着萧子君,邀功似的:“师尊,我答的怎样?满分吧?”
萧子君:“我在课上讲过。”
感情就是个课堂测试的水平。
“萧师伯,你快来,我们压不住了!”两人转头一看,十几个弟子以火炼化紫火,那紫火被压到最底下想要反扑,但一时间反扑不了,他们也灭不了紫火。
萧子君抬手出了一击,直接在山洞里燃起火来,为了避免火势蔓延,他还在山洞顶上加了层结界。
火光过后,山洞里的紫火被烧的干净,一点也不剩,进去检查的弟子出来道:“除了灰渣什么也没有了。”他话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萧子君,惊叹这强大的力量,一招下去比他们十来人还好用。
搜寻了七日的东西,竟然灭掉的这么容易,他们反复确认了好几次,但紫火确实被烧的没了,它应该是还处在一个将将苏醒的阶段,才会这么容易被烧化了。
紫火灭了之后,方远有悄悄试过,他发力的时候也不会再出现紫火了,那道注入他身体里的力量好像跟着洞里的东西一同消失了,方远只当它是控制自己不成,反被一举剿灭了。
此间事毕,原本大家都准备回去的,结果鹤青山突然又变天了,害怕等下下雨了山路不好走,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启程。
晚上的时候方远心情不错,一个人在帐篷外面溜达,他看到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了个人,闲着无聊便也走了过去,谁知道去了前面才发现那个人是宣闻。
师兄近来越发的低调了,穿了件灰白色衣衫,方远一下子没有认出他的背影来。
“师兄。”方远跳到了大石头上,宣闻没想到身后会上来个人,慌忙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方远审视他:“藏什么呢师兄?”
宣闻眼神闪烁:“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我呀,睡不着,想到明天要回去了,后天又要循规蹈矩的上课了,谁能睡得着?你不也没睡。”
宣闻浅笑:“我又不是因为这个。”
方远指着他:“你有心事。”
“我……”
“师兄不用,让我看看之前跟一个长老学的摄心术好不好用。”他有模有样的拿起宣闻的手,在他手心里点了几下:“有了,你在想一个人,那个人面相好看,十指纤纤,头发乌黑,应该是个姑娘。”
宣闻眼里有惊,方远继续试探:“这个姑娘性格爽朗,行事果断……”
“你……”宣闻心里兵荒马乱,问了个蠢问题:“你从哪个长老那学的术法?”
方远:“看来我对了呀!可惜了,这是我自学的。”他看宣闻神色怪异,感觉连身子都僵着,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叶姑娘啊?”
“胡什么。”宣闻别过头去,连忙否认。
“我哪有胡,分明是你告诉我的。”方远道。
宣闻看着他,脸上有疑:“我几时了?”
“你看你这么紧张,那点心思都堆在脸上了。”他道:“这有什么不能的,世间男子爱慕女子,不是天经地义吗,何况咱们又不禁止恋爱,喜欢就喜欢呗。”
“你也这么觉得?”宣闻问他,方远嗯了一声。
宣闻道:“只是她……罢了,不这些。”他笑了一下,像是自嘲,话锋一转问道:“远也快十七了吧?”
方远是腊月里的生的,过了年就是他的生辰,也快了。
其实方远在心里想,要是算来,他该二十二了,可他趣道:“快了快了,远已经长大了,变成大远了。”
他把宣闻惹笑了:“那大远有心上人了吗,在萧山十七岁便可娶亲了。”
方远一愣,怎么着着扯到他身上来了。
他摇摇头:“还没有。”过了一会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得上喜欢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会想保护她,也会想得到他的关心,一见到她心里就很欢喜,不见她心中会很思念。”
这算是喜欢吗,可他对师尊,对宣闻不都是这样吗,想要保护他们,也会思念他们,这怎么算得了“喜欢”?
他听宣闻:“最重要的是,往后的日子里你只想同她一起,与她……交颈而卧。”到后面,宣闻也不好意思了,他拍拍方远的肩膀,让他好好悟一悟,然后自己一溜烟没了。
交颈而卧……方远悟了悟,没悟出个所以然来,也回去睡了。
可事实告诉他,睡前不能多想,悟一悟也不行,方远当晚就做了个梦,简直荒唐至极。
他梦到自己成亲了,喝得酩酊大醉,推开卧房的门,他的娘子盖着红盖头在床边上坐着等他。
方远坐到娘子身边,揽住她的肩,还没掀开盖头就醉的往床上一倒,顺便把娘子也推到了拥在怀里。隔着红盖头,他嗅到怀里人身上淡淡的气味,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但是方远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味道。
终于把盖头掀开了,方远一看,娘子居然长了一张和萧子君一摸一样的脸,那么一瞬间方远没有把他给推开,心里咚咚咚的鼓一样,异常兴奋。他甚至忍了一会,便倾身上去,萧子君特别乖,是他从未见过的乖,大红衣裳衬的他脸雪白,嘴唇上还点了点红色,方远没忍住覆了上去,冰冰凉凉的,意犹未尽。
方远感觉到身子有点异动,浑身开始燥热,贴着萧子君的地方肿胀的难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连衣服都脱了,只剩件白色的里衣,他背上一凉,是有人把两只手贴在了他后背,那双手是萧子君的,他一路向下,冰凉的触感就跟着他向下,越过臀线,滑至前来,一直到方远觉得一紧,冰火相交,浑身都快炸开来了。
方远猛地醒了,满头是汗,掀开被子一看,一片濡湿,他骂了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