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贼心
一进屋钟离靖就站不住歪倒在床上, 床上铺了鹅毛,撒了些香粉, 他这么大个人倒在上面, 砸的鹅毛和香粉飞起, 呛得他自己咳个不停。
“咳咳……”
香粉实在太冲鼻子,他想从床上起来, 忽然一条细长白嫩的腿压在他身上。他顺着向上看过去,竟然是在楼下给他斟酒的那个人。
这人生的俊俏, 现在头发散下来,和底下那两个女子一样半露着肩。
“你……”钟离靖指着他, 感觉自己的腰带被解开, 衣服一件件被脱掉,伸手抓了他好几次都只抓了个虚影。
“大少主放心,……一定会服侍好您的……”
钟离靖脑子晕晕乎乎的, 听了个大概, 床铺上的香粉像是什么刺激物, 吸进他的体内就像一滴油滴入火里,登时窜起火苗。
他一把将跪坐在床上的人拉过来, 反手一推摁在身下,床上的铺子极软,直接陷了一个坑, 慌乱之间床帐被拉下,只留了两抹欢愉的身影。
屋内帐暖,门被溜开一条缝隙, 门外的人朝里面看了看。
“门主。”有女子轻唤了他一声。
钟离邑揽过来人,自顾自的道:“毕竟是男人,还跟我谈什么两情相悦的道理。十个‘两情相悦’也抵不过一个‘把持不住’。”完在女子脸上留了一吻,低着头看她。
“门主的对。”
钟离邑道:“尝过甜的孩子,不怕他不找糖吃。”
女子反问:“门主的意思是?”
钟离邑吩咐:“你看着火候,够了就喊停,我还有后续。”
钟离邑给的药着实厉害,云雨了一番,两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那官喘着粗气,面色潮红,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钟离靖发泄了一通也只消了七/八成。天刚蒙蒙亮,他还想再战,卧房的门咯吱一下被推开了。
隔着帐子,钟离靖带着气音和喘息朝着门口吼了一句:“滚。”
正是春好头,被人这样惊扰,叫谁也开心不起来。
来的人倒是不怕钟离靖,她只看着伏在床铺上的另一人道:“还不出来,有别的客人来了。”
官忙套了亵裤,连滚带爬从床上起来,钟离靖掀了帐子正要发作,见钟离邑叠着手走了进来。
“扰哥哥了,我这有封信需要交给萧子君,麻烦哥哥跑一趟?”
钟离靖恨的咬牙切齿:“有什么事你不能找个下人去?”
“你平时不都是把他圈在自己偏殿里,任何人也不准靠近,什么事都自己亲自来的吗?我随便找个人去你殿里,万一你再怪我怎么办?”
他的好听,钟离靖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忍着气收拾好自己,站到钟离邑面前,朝着他一伸手:“什么东西,拿来。”
一封信交到他手里,钟离靖也没多看,揣在怀里就走了。
早上是有些冷的,即使已经开春了。钟离靖刚走到万平宫大殿的门口就遇到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利落的黑紫长服,高束起头发,背对着他。
见钟离靖走过来,旁边的弟子纷纷行礼,他听到了才转过身来。
钟离靖早知道是方远站在那,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话就往偏殿走,方远却从台阶上下来叫住他:“等等,你来的正好,我要去看我师尊。”
他不话,方远也不急,他往前走,方远就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跟着,反正也跟不丢。
走了有一段距离,钟离靖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在这?”
“交易呀,”方远道,“我昨天和钟离邑话时你不也在吗,失忆了?”
“你真把魔气给他了?”
方远耸耸肩:“你们门主可猴精着呢,他怕我害他,叫了一个弟子过来,让我把魔气先传给他,他再传给你们门主,一层层过滤。”
“你身上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从哪来的?”钟离靖问他。
方远:“你管得着吗?”
钟离靖吃瘪,当即不话了。他不了,方远开始反问:“我有个问题,你这嗓子……”
钟离靖嗓子沙哑,方远五年前就知道,只是他的嗓子感觉时好时坏,现在比五年前好像又好了些,难不成是治好了点?
钟离靖立刻用方远噎他的话回道:“你管得着吗?”
“我可没想管你,我只是觉得你特别像一个人。”方远凑近了些,钟离靖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整个人愣了好几秒,手足无措的拢了一下衣领。
他不拢还好,这一拢倒叫方远看在眼里,方远不动声色地想:那年见到钟离靖的时候是冬天,他围着厚厚的围巾,现在已经开春了,他还穿着一个高领护着脖子,奇奇怪怪的。
方远还没有多,钟离靖倒是大步甩开他先走了。一路跟着钟离靖进了偏殿,进到里面方远就轻车熟路了,他对钟离靖:“你做你自己的事吧,我认得路,我自己去。”
钟离靖像是生怕方远把人带走了一样,见他进了屋就在门口看着,方远也不在意,随他去。
萧子君坐在桌前写字,桌上摊了好几张写好的纸,他知道方远来了也没抬头,笔尖在纸上顿了最后一笔才放下。
“师尊写什么呢,见我来了也不话。”走到萧子君桌前的时候,他正好把写完的纸放在一起,在桌上捋齐之后递给方远。
方远站着半天没接过来,疑惑的问:“给我?”他拿过来,刚看了前面几句就不看了,还是老一套,“又是清心咒?我倒着都快背会了!”
萧子君未理他:“过来。”
“嗯?”
“坐过来。”
方远老老实实的坐到萧子君旁边的矮凳上,温顺的像个奶狗。那个矮凳比正常的凳子矮了好一节,方远坐上去刚好比萧子君矮一个头,他感觉萧子君俯身下来,盖了一大片的阴影,下意识以为师尊要亲他,立刻闭上了眼。
他一闭眼,萧子君便发现他脸上那一道眼尾红是从眼角就有了的,顺着他的眼皮浸染在皮肤里。萧子君轻轻抚了,冰凉的触感激的方远眼皮颤动了一下,然后睁开来:“师尊做什么?”
“有什么感觉吗?”
“挺凉的。”
“不是这个……”
方远一把攥住他两只手,握在手心里暖暖:“我知道,不疼不痒的没什么感觉。”他握着萧子君手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腕上的东西,掀了袖子的一角一看,是星罗。
星罗戴在他手上,原本吸收他的一点点灵气,变得越发明亮透彻,只是这会黯淡下来,远没有从前好看了。方远知道自平州城那次,萧子君的灵力可能被那股魔气吸了个干净,尽管长达五年的将养,但是平州城的人肯定不会让他重新修炼灵力的。
没了灵力,连取暖都要全靠衣服,方远随手搓了一团紫气,化成一个发热的灵力珠塞在萧子君手里:“师尊就不能多穿点,手那么冷。”
萧子君看着手里的一团,眼里微微出现的愠气清晰可见。
方远从凳子上起身:“我知道师尊想问我什么,我了等我接师尊回家,一定事无巨细的告诉师尊,在此之前你什么也不必担忧,一切有我。”他习惯性的低头想在萧子君额头上落吻,还没吻到他,就听到咣咣两声敲击声。
钟离靖站在门口黑着脸,食指曲起叩了两下门边。方远低头迅速在萧子君额上吻一下,然后抬头一副“老子偏要亲,你奈我何”的表情瞅了一眼钟离靖,气的钟离靖差点没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这个清心咒师尊就当是练字吧,等回头……”他压低了声音,在萧子君耳边道:“我一点点背给师尊听。”他语气极其暧昧,明明什么也没多,却叫萧子君唰一下红了耳根。
方远走到门口,见钟离靖还在那堵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天在他书架上找到收藏的清心咒的事,对他的不满直飙到嘴上:“大少主,我师尊要休息了,你能不能别像个看门狗一样在这堵着?”
“你!”
“我?我话不好听,你介不介意都无所谓,与平州城做个交易不过是临时起意,五年前的账我可都揣的明白呢。我和颜悦色那是我大度,我忽然改主意了想讥讽你两句你又能怎样?”
方远挑了下眉:“起开。”他掀了钟离靖扶在墙上的手,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离靖看着方远逐渐消失的身影,长呼了一口气,钟离邑的种种行为他从来看不上,但是他有一点的没错,自己一再犹豫,最后就是那个连边都够不到的人。
他好不容易压制的那点火苗在腹处又燃了起来,大步进屋,看到萧子君还低着头写着什么,伸手抓过桌上那一沓写好的清心咒,随手扬了去,纸页分洒了一屋子,他两手撑在桌上,嗓子沙哑的问道:“方远来了你高兴是吗?”
萧子君抬了下眼皮,又低下去继续写着。
钟离靖掼掉他手上的笔,墨在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他伸手握住萧子君的一只手腕,不顾他的挣扎,扯着他向外走:“他不来你就像个活死人一般,他一来你就能写能了是吗?他能让你高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也让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