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别扭
“没……”陈恒顿了一下, 道, “王上对商业有兴趣?”
总算收起了怪里怪气的调子。刚才陈恒的态度, 也让赵瑞没法交流。对方已经预设了立场, “我不听我不听”“你不懂你不懂”,这要怎么接?
“嗯。”赵瑞手里拿着竹简, 手肘撑在了桌上,“你有什么见解?”
陈恒摇了摇头:“侍子哪有什么见解, 侍子只是觉得, 若王上真感兴趣, 大可叫上济州的世家。”
“侍子虽对本家颇有介怀,但在做买卖方面, 陈家的确有一番心得。我其他姐妹, 虽然投机钻营,不务正道,但毕竟是在我母亲和姨母的教导下, 本事学了五六成,也强过了一般人。”
“看来你母辈的确是个中好手, ”赵瑞笑了笑, “你姐妹学了五六成, 那你呢?七八|九十成?”
陈恒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似乎是段值得回味的时光:“姨母怜爱我,我还在家时,便经常带我出入庄铺。”
“那你岂不是学尽了母辈们的本事?本王何必舍近求远,真问生意, 问你便好。”赵瑞笑道。
陈恒摇了一下头:“还是不一样的,王上。”
“要济州的生意,世家就占了四、五成。您问世家,什么事情都要方便得多。”在做生意方面,陈恒还是挺有头脑的。
陈恒的话,也提醒了赵瑞。别以为古人不聪明,要真涉及到利益,那也是分毫不让的。她一个王上,犯不着惹上“与民争利”的名声。
“田曹?田曹?”喊了好几声,门口的田曹才算反应过来。这会上报公务,她们都在门口候着。
“事情如何了?”金曹问道。
之前回报公务,田曹就略有迟疑。
“有些棘手。”田曹朝金曹拱了拱手。看金曹的样子,怕是知道她犯难的地方了。
金曹比田曹要长些岁数,双手揣在衣袖里,淡淡道:“谁的难处不是难处?关键是,莫让王上犯难。”
“等会出来,我们几个再合计合计。”金曹道。
等会进去,又是一副民生安稳的态度。田曹知道,不光她手底下一堆的烂事,其他官员更是。她们这些官员,就像是各个关节,相互牵连。若她将事情上报,其他官员焉能安稳?为什么不报?为什么不早报?为什么其他官员不报?若是王上动怒,第一个要查的就是办事不力。金曹这么一提醒,田曹也有些缄默。
“各位久等了,殿下请你们进去。”门开了,家令出来了。
“有劳家令。”
低着头进去,没有看榻上的王上,随同僚一齐行礼。等候在一旁,田曹才看了眼榻上的王上。王上手里拿着竹简,低头看手,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一旁的陈选侍,倒是先退了下去。
“谁是田曹?”到一半的工夫,王上抬头了。
“臣在。”田曹赶紧行礼了。
“很好。”王上慢慢道,“等会你留下。”
室内炭火烧得极旺,田曹额上冒了一颗汗珠。等同僚们出去,田曹抬头,眼前恍惚,只见到王上满脸笑意,朝她招了招手。这里除了她,也就没别人了。田曹敛袍,赶紧探身上前。
“你看看这卷法文,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王上将手里的竹简,递给了她。
田曹赶紧双手捧着竹简,将竹简展开了。
“慢慢看,本王不急。”
“是,殿下。”一目一列,看得极为细致。看到第四列时,田曹心头一跳,赶紧扑在了地上:“臣失察,请王上责罚!”
“确有失察之嫌。”自从上次和农户聊了以后,赵瑞专门让赵笙去调查了。
“臣羞愧难当!”
“在其位谋其政,莫要在该做的事情上犯糊涂。”赵瑞道,“起来吧,不是还没看完吗?”
“是是。”田曹低着头,不敢再看赵瑞了。当王上耳目闭塞,其实王上心知肚明。这一通看下来,田曹只觉得手脚冒汗。
从房间里出来,其他同僚还没有走。同僚将田曹迎到了一边:“王上留你做什么?”
外面天寒地冻,田曹吐了口热气:“王上要推行均田令。”
“什么?”孙三娘从管家手中拿过条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两天,”管家道,“王上已经把田曹留在府里,着手法令的具体事宜了。”
孙三娘折了一下条子,眉头一皱,走来走去。
“去,准备些田契。”
“送去王府?”
“不,”孙三娘想了一下,摆了摆手,“静观其变。”
且看纨绔能闹上多大的动静。
“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听赵瑞过来,师娘子这才起了身。
兔郎神色有些犹豫:“王上在二楼的包厢。”
“你领我过去。”济州王有几天没来了,师娘子道,“你要记着,她不是一般的客人。”
“我晓得的,娘子这边走。”
等到了包厢,兔郎看了眼师娘子,师娘子点了点头,他才敲了一下门。开门,就见到暧昧的两人。十七这骚蹄子,坐人王上身上了。这也是兔郎犹犹豫豫的地方。谁都知道王上是师娘子的恩客。
“十七赶紧下来,别坐坏了王上!”兔郎喊道。
“哪有那么容易坐坏。”赵瑞笑了笑,看了眼师娘子,“娘子又要赶我?”
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师娘子的声音有点轻,像极了叹气:“殿下何出此言?我几时赶过你?”
这人端得无理取闹。
“我此次来,是来看十七的。你要是还赶我,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不讲道理的是谁?
“我……”夹在两人中间,十七还真是想起来。
“王上哪里话?王上喜欢十七,是东院的福气。”
“十七好生招待王上。”师娘子和十七道。
两人面带微笑,你一句我一句得和和气气。等师娘子下去,十七赶紧起了身:“王上,你和师娘子闹别扭了?”
这次来东院,也不去师娘子的房里,直接点她的名。好似真是为她来的。
赵瑞不话,只是摸了一下十七衣袖里的穗子,扯了扯穗子,将玉佩拉了出来。玉佩带着点温热,似乎跟主人有段时间了。在十七赤红的耳朵下,将玉佩挂在了十七的腰际:“藏着做什么?”
上次十七去送珍宝,赵瑞特意送了玉佩。
“王上要是把哄我的心思放在师娘子身上,怎么会被师娘子拦在门外?”
“哎十七的是。”
“知道让王上纡尊降贵,是为难了王上……”十七当赵瑞和师娘子是普通矛盾,劝道,“可是师娘子待您也不同于一般了……”
十七知道赵瑞是拿她当挡箭牌,赵瑞确实拿十七当挡箭牌,一次过来两次过来,也专门为十七过来。
兔郎看在眼里,也跟着劝师娘子:“王上也不容易,您就别同她别扭了。”
“她哪里不容易?我看她和十七倒是玩得很开心。”
兔郎挠挠头:“哎呀我的好娘子,王上这一看,就是为了您来的呀。”
“要是您答应,她还能理十七?”兔郎道。
师娘子看了眼兔郎,道:“你知道她向我提了什么事?”
“难道……”兔郎道,“难道她向您提了亲?”
“娘子这可是喜事啊!”兔郎道。
师娘子笑了笑,不可置否。若她和兔郎起,兔郎也会觉得是件好事,兔郎巴不得有济州王这么个靠山。
赵瑞吃着十七剥的水果,眼神往底下瞄。一眼就瞄到了师娘子,师娘子也没往楼上看。嗨呀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
赵瑞再张口,一口咬到了瓷杯,牙齿都要被磕坏了。一看是赵笙喂的。这还真不能冤枉赵笙,赵瑞一门心思扑在师娘子身上,没听到赵笙的“王上喝茶”。刚要赵笙,赵笙的眼睛也往下边看了。
循着赵笙的视线,赵瑞看到了一个熟脸。
“诶?这不是郭娘子?”十七也看到了。十七似乎对这人很熟。
赵笙看十七,十七答道:“这人很大方的,出手都是金子!”
赵瑞印象有点模糊,赵笙便低声道:“是府里的掾吏,之前在这里也见过一次。”
哦哦赵瑞有印象了,之前过来凑热闹,赶卫朴的“初夜”。那次赵笙看到了,也和她是掾吏。当时她还以为对方是姬佬。
“金子?”赵瑞有点后知后觉,府里的掾吏,好像没这么有钱吧?
十七点点头:“有次她问我,让我猜她是做什么的,我她天庭饱满出身富贵,她便笑了,还给了我金子。”
赵瑞看了眼姓郭的掾吏,只见她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很快人进来了,她满脸高兴,和人勾肩搭背去了厢房。
作者有话要: 连吃两天辣锅,吃得太开心,火锅蘸朝天椒,辣到腹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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