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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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帐里仍有高举的火把, 外面不时传来兵卫的巡逻声。宁州王托着烛台, 端看着地形图。女将还欲些什么, 宁州王微微抬手, 止住了女将的话。她的手有些干枯,点着一处峡谷, 顺着峡谷指到了大本营。

    “王上,济州王和你了什么?”

    “看她实在狂妄, 不如让属下给她些教训, 好让她知道宁兵的厉害。”女将道。

    “胡闹。”宁州王折了一下地形图, 似乎对这份图纸颇为满意。

    “本王看她不像她的母亲,肖似她的祖母。”戎马一生, 年过半百, 很多都记不清了,很多又记得。想起幼时的这位故人,宁州王语气颇为感慨。

    “可是那个先朝……”

    宁州王压了女将的话:“别犯了皇帝的忌讳。”

    “得位不正, 自然心有戚戚。属下看那皇帝,也属心深之人, 先朝那一脉, 居然仅剩济州王一人。百姓当她贤君, 居然肯把人从安京放出来,实则人到济州,还不到半年就遭遇刺杀。心深如此,王上不可不心。”

    “来者不善,本王早已明白。若本王不出兵, 抑或是兵败,她便有罪问我。”宁州王道,“前些年本王听安京文人,传本王按兵不动,将宁州让与匪徒,生怕费了一兵一卒。本王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文人口口相传,还不是有心人从中做局。造出了声势。就连她宁州人,也认为她这个宁王软弱。天子顺“势”而为,倒像是顺应民心。

    “这该如何是好?”

    宁州王不话,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牛皮图。

    赵瑞第二天起来,腿侧火辣辣的。连骑了好几天的马。本要出帐子,回头看到走路别扭的赵瑞,赵笙又放下了厚布。在赵瑞疑问的目光中,赵笙双手落到了赵瑞的肩头,将赵瑞按在了床上。赵笙看上去还像平时一样,冷冷淡淡的,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罐子。

    “营帐简陋,属下帮殿下敷些药。”赵笙的手放到了赵瑞的腰带。

    “啊……嗯。”被赵笙按得一路退,退到了床上。赵瑞坐在床上,搂住了赵笙的脖子。赵笙解了赵瑞的腰带,在赵瑞的配合下,慢慢褪下赵瑞的裤子。赵瑞腿上绑着布条,布条已有微微的血印。赵瑞从来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路面又不是很平坦。赵笙蹲在赵瑞腿边,心翼翼地解了布条。

    拔了塞子,手指抹了药油,探到了赵瑞的腿间。赵瑞衣裳下摆,微微挡住了下身,不去想不去看,自然想不到看不到。赵笙触碰到了赵瑞腿间的皮肤。

    “嗯……”赵瑞轻哼了一声,摸了摸赵笙的长发。

    看来直女的气消了。

    从帐子出来,赵瑞便迎上了满脸和气的宁州王,宁州王邀她去军帐,商议接下来的部署。昨天她与宁州王玩笑,问宁州王会不会给恶贼报信,宁州王脸色微变,看了她一眼。让人带她去歇息了。昨夜赵瑞还在想,宁州王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了,推到恶匪的身上。然后象征性两下,向皇帝奏报。军心涣散,又有了撤军的理由。毕竟恶匪是宁州王养起来的,真灭了,宁州王肯定舍不得。

    快到汇合地时,宁州王有些隐隐的不安,派了人去刺探济兵的情况。这些天来,总觉得赵瑞有些避重就轻,策略也不挑开。

    “这济州王怎么想的?装什么糊涂?”居然这般积极。这日在军帐,女将和宁州王道。

    旁边幕僚道:“听济人,济州王颁布了一些法令。其中包括了西东线路上的通商。匪人在济要紧之地,影响了法令的实施。”

    “谁不知道匪人与先朝的牵连?”她们和匪徒有牵连,难道她济州王没有吗?先朝好一些不愿降的,都流窜来了西南。

    “不定借此断了西南的牵系,也断了皇帝的疑心。”幕僚道。

    女将皱了一下眉:“匪人不能灭,灭了对我王没有益处。”

    “你们先下去。”宁州王捏了一下眉心。

    赵瑞先于军队与她汇合,是共商对策。济军如今还在行进中,宁军拔营,便是与济军汇合。宁州王摊开了地形图,沿着之前的大本营,一路朝济军的方向。赵瑞遮遮掩掩,给她一种……

    宁州王眉心一跳,揪了一条径,站了起来。

    遭了。

    等斥候回来,为时已晚,济一线的匪徒让赵瑞端了。

    赵瑞大军还在行进,只是派了一支精兵另外行动。这支另外行动的精兵,宁州王一行全然不知。过来宁军,赵瑞便看出宁州王的心思,宁州王并没有那么想剿灭匪徒。两军汇合上也不积极,两天能翻过的山,硬是要拖上三天。生怕匪徒不知道她们来剿匪。赵瑞本还在考虑,见宁州王这么闲散,便将计就计,把济一线的匪徒清除了。

    帐子里有些黑漆漆,赵瑞拿了兵卫手中的火把,照了照帐子里的头领。赵笙听了奏报的消息,挨到了赵瑞的耳边:“宁州王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刀。”

    “她不是染了风寒,下不了榻吗?”

    “药到病除。”

    “看来本王真是‘神医’……”

    “你是赵瑞?”帐子里传出了沙哑的声音,正是精兵突袭,捉到的头领。

    头领笑了几声,笑得赵瑞有些不舒服:“原以为你只是个纨绔,没想到你成了赵晗家的一条狗。”

    “贪生怕死,献媚逆贼!对得起你的祖宗吗!我都替你蒙羞!”头领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大胆!竟敢妄称先帝名讳,侮辱……”

    赵瑞压了一下赵笙手里的动作:“你先出去,帮我挡一下宁州王。”

    其实赵瑞是有感觉的,她觉得原主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府里的人对此也是讳莫如深。赵瑞并不好问。原主的父母是谁?原主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原主和当今的皇帝是什么关系?她不是皇帝的直系,为什么皇帝会把这么重要的济州给她?为什么给了她,就能获得圣明的赞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你愿意归顺于本王吗?”赵瑞蹲着身子,照了照头领的脸。

    头领比赵瑞要大上许多,看到赵瑞的脸,也恍惚了一下。

    头领嗤笑了一声:“你居然和你的祖母这么相像,你的姨母都没有那么像。”

    “我的祖母是……”

    “先朝太女。”

    赵瑞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个隐藏身份,按照头领于致的版本,原主的祖母,也就是她的祖母,是先朝的太女,被属下赵晗篡位。赵晗即位后,幽禁她的祖母,大肆捕杀先朝的王公贵族。于致的姐姐是先朝将军,追随的是她的姨母。她的姨母不堪忍受,举兵而起,兵败后被赵晗活埋。她的母亲心度日,是先朝仅剩的血脉。赵晗死后,把位子传给了嫡女赵慎。赵慎就是现在的皇帝。皇帝已老,定下了太女赵冉。不久后,大位便会传给暴动者的第三代,最后一丝血腥也将无影无踪。

    赵瑞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原主了。穿越以来,她一直当原主是个纨绔。现在觉得是个不太幸运的人。母亲谨慎微,也没有活多久,原主的时候,她就病死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毒死的。祖母被幽禁,姨母一支被活埋。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后又被人砸了头,一命呜呼,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了十九岁。十九岁以后的人生,被另外一个陌生人附身接收了。

    原主这么惨,“陌生人”赵瑞也想给她报仇雪恨了。向皇帝复仇?赵瑞愤懑的同时,又有些怂……这可是谋反啊……她姨母是活埋,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觉得自己怂了,赵瑞就愈加愤懑。心里暗暗地愤懑。

    赵瑞实在没有什么赴死精神,她这可是条命,谁知道死的时候还会不会穿越?命没了就没了,赵瑞觉得自己还没活够,谁会觉得自己活够啊QAQ?

    赵瑞觉得自己实在太狭隘了,每次看近代史,看到前仆后继的革命斗士,赵瑞都会觉得自己深深的狭隘。

    从帐子里出来,笙笙正好迎面走来。笙笙看上去很飒爽,穿着戎装,一身英挺。放在国产剧里,一看就是领正义之师的。怎么也不像个纨绔的护卫。

    “王上,宁州王在军帐里。”

    “手里没刀吧?”

    “没有。”赵笙道,“我不会让她伤到您。”

    赵笙跟在赵瑞的后头,赵瑞走着,感慨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刚才让于致骂,笙笙应该也听到了。

    “岂止。”怕死确实是件窝囊的事情,可是想到之前她让赵瑞跳寒潭,赵瑞死死地抓着藤蔓。便觉得……有些可爱。

    “您还怕痛。”赵笙道。

    赵瑞叹了口气:“跟着我,实在委屈你了。”

    赵笙顿了一下,低声道:“臣不委屈。”

    作者有话要:  赵冉的身份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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