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的那个田氏, 最鼎盛的氏族。”

    “我虽然姓田, 它的鼎盛却与我无关。”赵笙道。

    为什么？还好刹住了, 怎么就无关, 赵笙的语气让赵瑞反应过来。

    “我父亲的身份很普通，只是一个意外……”

    赵瑞握紧赵笙的手：“还好这个意外, 要不然我就失去最宝贵的人了。”

    “我没想到会遇见你……”赵笙的声音有些。

    “我和你立场不同，要是你心有埋怨, 我可以叫人明天送你回东凰。”赵笙道。

    其实得很清楚了, 赵笙是嫯国田氏派去东凰的间谍。当初在刺杀问题上, 赵笙就故意把她往皇帝身上引。就是为了她和皇帝生隙，离间她和皇帝的关系。

    赵瑞不话, 赵笙要把手抽出, 被赵瑞牢牢握住。

    “你会陪我一起回去。”赵瑞道。

    赵笙看着赵瑞，道：“你还要我陪你？你不怕我害你？”

    知道赵笙身份不简单，赵瑞也一直在虚与委蛇, 和赵笙情骂俏，其实心里也不糊涂。

    “你身份不清楚我都敢跟你恋爱, 现在清楚了怎么就不敢了？”赵瑞声嘟囔道, “还以为你有七八个男人, 我要跟奶孩子抢妈妈。”

    赵笙哑然失笑：“我很就去东凰了，哪来的七八个男人。”

    “你以为我像你。”赵笙道。

    “我就知道你不像我，你心志坚定英俊潇洒。”赵瑞讨好道。

    被赵瑞逗笑，赵笙咳了一声道：“之前逗你的，我不用你娶。”

    “那我嫁你？现在高堂也在, 我们朝你父亲磕个头，这事就算定了。”

    本来不笑了，又让赵瑞逗笑。

    “你们这里有什么婚俗？”

    赵笙想了想，道：“我们这里的婚嫁是氏族对氏族，女人死后，她的男人也归她的女儿或姐妹。”

    “呃……那你千万不能死。”

    “你是济州王，别人也不敢动你。”感受到鼻梁上的手，赵笙道，“怎么了？”

    “现在才发现你的鼻子好挺……”赵瑞摸着赵笙的鼻子，摸着赵笙的眼睛。

    有点马后炮，现在才发现赵笙的轮廓有点深，不像玲珑的东凰人。

    “我父亲是中洲人，我可能不那么像西凰人。”

    “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混血儿嘛。”

    “啊？”

    赵瑞抚摸她的脸，感觉时候受到的冷落都被抚平了。为了父亲能够进田家，她想做一个对母亲有用的人。被师傅收为徒儿后，母亲很高兴，赐了她名字。去东凰的时候，和她，要是她能完成任务，就接她的父亲进门。赵笙知道，还有很多个像她一样的，母亲不止一个情人。不是所有情人都能被田家承认。

    “徒儿让师傅失望了。”在师傅膝下没有待多久，她便向师傅辞行。

    师傅道：“你不是一个让人失望的孩子。”

    “要是哪天，你能让人失望就好了。”师傅一直是个随和的人。

    她知道师傅的意思，她不够自己。她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选她做徒儿，她严肃正经，而师傅洒脱肆意。之前一看青鸾宫宫主，赵笙就知道师傅会喜欢她。

    赵笙走后，赵瑞没有马上睡着，虽然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可能信息量太大，大脑皮层始终在兴奋状态。到天蒙蒙亮，才睡一会。

    “侍君。”听风在门外候道。

    等门里应白，听风才拿着册子进去。往屋内一走，便看到跪在屏风后的赵笙。隔着屏风，侍君在屏风以内摸珠子。闭着眼睛，手拿着一串珠子在拨动。

    “还是让崖主起来吧。”听风能猜到什么事。

    “她起来了，”侍君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俊朗的听风，“你呢？”

    “侍君这是哪里的话？”

    “父亲。”赵笙喊了一声。

    “这不是崖主能控制的。”听风道。

    “你是个好孩子，她让你受委屈了。”侍君道。

    听风嘴唇抖了一下，朝侍君拱了拱手。等听风出去，侍君也让赵笙起身了。

    “你当真不悔改？”侍君问赵笙。

    “父亲，我从来没想惹你伤心。”

    孩子确实从未求过他，听风进来，他也下意识地倾向女儿。他先责怪女儿，让听风消气。

    “你明知听风是平家的人，有他你即便不去东凰，也能在西凰站住脚跟。”侍君道。

    “我没有完成任务，还败露了身份，在母亲眼里已经是无用之人。我只是觉得对不住您，没能让母亲认可您。”赵笙道。

    “你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让为父心疼的。”侍君道。

    侍君拍了拍赵笙的手臂：“你若不懂事些，像你那些姐姐妹妹，为父骂也要将你骂醒。偏生你这么懂事，骂你心疼的又是自己。”

    “父亲……”赵笙道，“我会去向母亲……”

    “不要你母亲。”

    好一阵侍君才下定决心，道：“你和她走吧。”

    “父亲？”

    “你母亲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到时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父亲和我一起走吧！”

    “为父会来找你。”

    离开之前，赵笙带赵瑞见父亲。父亲单独留下赵瑞，和赵瑞了两句话。

    “我要害你背井离乡了。”出了房间，赵笙牵赵瑞的手，赵瑞眼神有些犹豫。她们这一走，估计是不会再回西凰了。赵笙的父亲也没有和她什么，只是他不同意她们的事情，但尊重赵笙的决定。有一天她不喜欢他女儿了，和他女儿好好，他女儿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好放她回来和他们团聚。

    “正好现在也没出宅子，我让听月只用备一匹。”

    “两匹！”赵瑞不犹豫了。

    赵笙的眼睛有点红，或许是刚和父亲辞行。

    “以后你的地方，便是我的故乡。”

    “故乡永不弃你。”

    两人骑上快马，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听月拍了拍手，嘴里咬着一根草：“你还回断崖吗？”

    站在门口的听风，慢慢地收回视线：“我哥哥正在往这里来，我大概会跟他回去。”

    “回去也好。”

    “这样你就是四大之首了。”

    “你在我也是！”好森气。

    听风笑了笑，眼里仍有些苦涩。

    回去并不顺畅，赵瑞在路上发作了两次。不同于之前，还将赵笙伤了。修炼血魔功，一定程度地提升了赵瑞的武力。

    “我总算知道魔女给我们血魔功的原因了。”发作完，赵瑞身上大出虚汗。

    “那没安好心的，就是想我杀了你。”按照阴险的逻辑，不难摸出魔女的脑回路。

    赵笙脸色刷白，咳嗽了两声：“多亏你手下留情，要不然躺床上的就是我了。”

    “我发疯的时候你要躲。”

    “不该教你轻功，让你天下无敌了。”

    济州连下了几天雨，赵瑞还没倒赵笙先倒了。一跨进王府，就听到家令的惊呼声：“都尉！”好像松了最后一根弦，放下全身的戒备，还好赵瑞在赵笙身前，及时抱住了赵笙。赵笙一把骨头砸下来，砸得赵瑞够呛。

    赵笙发烧了。烧得烫手，把赵瑞急坏了。日夜趴在赵笙的床边，冷了给赵笙加被子，热了给赵笙敷冷巾帕。奔波的这些天，赵笙好像不敢生病，现在回府了，终于有时间生病。把病症往后一挪，变成了大病。至少这两年来，赵笙没生过这么大的病。

    “王上你去歇一歇。”赵六心疼坏了。

    “本王才从榻上起来。”赵瑞拧干了巾帕，擦着赵笙惨白的脸。古代医学条件太差，一个伤寒就能要人命。

    赵瑞贴着赵笙的脸，温度似乎是降了些。

    赵六迟疑道：“王上，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们这一路发生了什么？”

    “还有……还有赵都尉的身份。”这是赵六非常关心的问题。

    “不管什么身份，她救了我一命。要不是她，现在你都可以给本王烧纸扎了。”赵瑞道。

    “老奴也很感激赵都尉，赵都尉要老奴的性命，老奴都可以给她。只是……王上你不能出岔子。”

    “本王什么岔子也没有，”赵瑞指了指榻，“你递呈的那些，本王已经批好了，你再取竹简过来，本王与书给皇帝，免得皇帝起疑。”

    “是。”

    离开济州的这些天，赵六处理得很好，难怪能暗自培养起一支军队。赵瑞不在的这些天，太女寄来了三封信，前两封还很寻常，最后一封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之前出安京，赵冉便要她写信，现在她隔了这么长时间，皇帝都还没有起疑，赵冉先起疑了。

    给皇帝汇报的同时，赵瑞也给赵冉回了一封。

    写到一半，身后便传来闷咳声，赵瑞赶紧端了桌边的温水。

    躺了好几天，赵笙也是真渴了，赵瑞喂了大半碗，赵笙全喝了。

    作者有话要：　　冉冉：好森气，十几章了就出现个名字！谁敢信我在配角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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