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穴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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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走得无影无踪,丝毫不顾念父女之情。

    站在山坡上的善慈,看到家园被毁父亲出走,痛心疾首的她、跌坐在地仰面大哭。

    哭苍天无眼让她无辜受冤。

    哭母亲早逝让她身无所依。

    哭父亲离家出走与她绝了亲情!

    哭她孤身弱女不知该往何处去栖身?

    她哭啊哭,哭啊哭,直哭到日落西山野狼出窝,哭到不能再哭了……

    这才擦干泪眼站起身,望一眼已被烧成废墟的她的家,回转身,拖着沉重的身子迈开腿,一步一泪,一步一喘地慢慢往前走,刚走到她儿时玩耍的山洞里,就觉身子一软,人就瘫倒在了草堆上。

    善慈在山洞里住了下来。

    善慈无依无靠地过着凄苦又绝望的日子,好几次,她都想跳下山崖去轻生。

    可是好奇怪,每当善慈往悬崖边迈出脚步时,她腹内的那活物总是会使劲地扭动她的身子,用手去扯她的心!弱弱地呼唤她,“母亲,母亲!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杀了我,我是你的孩子啊!”

    那声音,是如此地令人震撼和不可抗拒,让善慈的厌世心在一瞬间便化为了乌有。

    善慈叹息一声,就从悬崖边退回山洞,又强撑着身子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慢慢地,善慈不再去想死,也不再去怨恨她肚子里那不知出处的活物是灾星,也不再惋惜她一个黄花姑娘未婚就有孕。

    善慈接受了这现实,她开始喜欢听那活物尊她为母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了下去。

    终于,这一天,善慈突然感到腹疼难忍,身下尽湿,原来善慈到了分娩日。

    可这山洞里却阴冷潮湿,无遮无拦。

    善慈凄惶,不知该如何去处置?那无助的眼泪啊,犹如断了线的珍珠,就从她的眼眶里滚滚涌出了。

    正哭间……

    就听空中传来鸟鸣,善慈抬头一望——

    只见从天边飞来一只火凤凰,身后跟着百鸟,铺天盖地聚到了山洞前。

    火凤凰在山洞前引颈高啼,唤百鸟展开双翅将洞口遮盖严密,随后百鸟啄下身上羽毛放到善慈身边,不多会儿地功夫,就给善慈铺了一个软软的产床。

    善慈待产。

    疼,好疼啊……

    那频频袭来的宫缩疼,逼得善慈咬紧牙关,以她十六岁的身躯,忍受着女人必须忍受的不能忍受的阵痛;

    忍受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阵痛;

    忍受着让人脱胎换骨样疼的阵痛;

    忍受着让人感觉是再世为人的阵痛;

    忍受着死去活来的阵痛……

    把善慈疼到欲哭无泪欲罢不能,真真地痛彻了善慈的心扉。

    善慈就这样疼着、熬着、哀嚎着,炼狱般的煎熬了两天两夜后……

    在这欲生欲死的阵痛中,终于悟到了去世的娘亲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儿奔生娘投死”的感叹是个什么意思了。

    终于感知到能做一个母亲该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了!

    善慈突然间就好期盼,期盼着能早一点见到这个在她肚子里成长了十个月的生命,想看看他是男还是女?是人还是神?是山精还是水怪呢?

    但无论是什么,她都会疼他、爱他、把他养成人。

    可是,上天偏偏不怜惜她这个无辜受罪的可怜人,偏偏就在她想要做母亲时、在她的婴儿就要出生时……

    她突然眼睛发黑、心脏抽搐、她筋断血崩了!呜呼——

    善慈在痛苦的呻吟中生下了她的女。

    婴儿落地,身无一衣,命若游丝的善慈伸出颤抖的手,要脱去身上的衣裙来包裹婴儿的裸|体。

    然而善慈血已流干,生命将尽,她哪里还有气力去脱衣?

    善慈欲哭无泪,只好抱紧婴儿闭上眼,用自身的余热,暖着婴儿那被冻得微微颤抖的身躯,默默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突然,善慈感觉有微微的暖风吹向自己,善慈睁眼一看……

    顿时毛骨悚然。

    原来那吹向自己的暖风,竟然是一只斑斓猛虎在嗅闻自己时、从它的鼻腔里发出来的热气!

    这令人惊悚的场景,吓得善慈一声惊呼,“老虎啊——”就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