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泪洒中军帐
深夜,南赡国大营中军帐。
毫无睡意的闰乌凰背着双手一脸严肃地站在窗前,一双忧郁的丹凤眼望着天空中闪亮的星星,想着白天的那一场遭遇战,心情沉重万分。
那些丧命在闰麒麟长剑下的人,俱都是她夫君切岩的子民也是她的子民,本不该死。
可他们却因为中了恶魔的奸计而视南赡国为仇国,竟以死相拼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死在了她带来的人的手下,也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下!
这不该有的牺牲,让闰乌凰的心痛到了极点。
闰乌凰长叹一声转过身,对守候在她身边的繁星和玲儿道:“你两个先回营帐休息吧,我今晚有些事情需要独自思考下,这里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姐……”
繁星和玲儿唯唯着退出中军帐,关上了帐门。
闰乌凰离开窗户走到桌案前,坐下身,取出信笺铺到桌案上,伸手就去拿狼毫。可笔架上的狼毫才刚触到她的手指尖,两行不听话的热泪就滴湿了她的胸襟。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将她的思念化成滴滴墨汁,一笔笔落到了信笺上:
夫君,分别多年你可好?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可鲜亮?得知为妻被活埋,你一定为为妻痛断了肝肠!若不然,你怎能不惧危险,跨越国境,千里迢迢去到南赡国的京城,去手刃了奸臣张宰相?你的恩情重如山,你让为妻永世都难忘!
夫君,分别多年你可好?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可鲜亮?你日日哭妻、思妻、悼念妻,你可知为妻已经死而复生了?你可知为妻和你近在咫尺,却难相见?你可知为妻思念你的泪水已经淌出了一条河?你可知为妻不愿做神仙,只愿守在你身边?你可知你我恩爱夫妻明日就要以仇相对,厮杀在战场?你可知这一刀下去,你砍的就是你的爱妻,我杀的就是我的亲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的夫君啊,你可知为妻的心中有多伤?多痛吗?
闰乌凰写到此写不下去了,她将狼毫一丢,将头伏到桌案上,用手捂紧嘴,抽搐着肩膀痛哭无声……
嗔仙实在受不了闰乌凰这压抑的哭声了,他就含着眼泪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出来,站下身,用手抚着闰乌凰的秀发轻声道:“徒儿,要哭你就哭出声来吧,这样憋着会把你给憋坏的,我已经屏蔽了你的声音,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
然而,闰乌凰却没有放声哭,却流着眼泪拿起她写给切岩的信,放到纱灯上烧成了飞灰。
然后闰乌凰就掏出丝帕,擦掉她流了满脸的泪水,呜咽着对嗔仙道:“师父,徒儿这个模样让你见笑了。徒儿知道这是在战场上,容不得徒儿儿女情长。而徒儿方才只是想写几个字练一下笔锋,不想却失态了。”
闰乌凰着,就重又拿起笔,“唰唰唰”几下,就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字,交给嗔仙看,对嗔仙问道:“师父,徒儿这样写可以吗?”
嗔仙看了就点了一点头,对闰乌凰道:“很好。”然后他就回去了闰乌凰的耳朵里。
此时,天已亮,到了点卯的时间,各路将军就鱼贯而入,走进了中军帐。
闰乌凰将书信装进信封里,在帅椅里坐正身,用她一夜未眠、而微微有些疲倦的眼睛,扫了一遍满军帐的将军们……
就异常郑重地开口道:“本帅已查明,那掳人孩童的妖人,就是奸臣张宰相的儿子张少卿。而那张少卿之所以要勾结妖魔挑起战争,为的就是替父报仇,所以我们必须要诛杀张少卿!这样才能彻底消除两国的战争。
“本帅已得到确切的消息,已得知张少卿的老巢就设在我国和南诏国之间的边境县。可糟糕的是,南诏国的军队已经越过张少卿的老巢,推进到我国的三十二个州。而我们若要去杀张少卿结束战争,就必须先要南诏国军队退回他的国,这样我们才能去到边境县,才能去捣张少卿的老巢。”
闰乌凰到此将手一指大帐外……
沉沉道:“南诏国的国君就驻在对面山南诏国的军营里。只有他,才能让南诏国退兵。所以本帅已写有一封规劝南诏国国君退兵的书信,要交与南诏国的国君。”
“但南诏国与我国仇恨已深,送信者此去恐有性命之忧,故本帅在这里问一声,可有谁愿意不惜性命,为本帅去做这送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