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条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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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羡鱼和林渊刚从电梯下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连忙跑进去扶起安奈,后者的手臂被地上的碎片划了几道口子,再看着她哭肿的双眼,可怜极了。

    季羡鱼很心疼,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安父的那些风流韵事被彻底揭开,安母没能留住丈夫就将怨气发泄到女儿身上。

    “奈奈……”

    “我没事,”安奈苦笑一声,看向林渊,“你也来了。”

    林渊微微点头,他本就不是热情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能什么安慰的话。

    安母站了起来,“你们是谁?”

    “妈,他们是我同学……”

    “你爸不要我了,你还有心情让同学到家里来,”安奈解释的话被断,安母面容扭曲,嘶吼着,“来看我的笑话吗?是不是还嫌我不够惨?”

    “妈,我没有!”安奈急得眼泪又要往下掉。

    “啪!”安母挥手了她一巴掌,“你们都给我滚,滚远远的!”

    季羡鱼完全没料到安母会对女儿动手,安奈的脸上迅速浮上一个巴掌印,她心头腾的升起一股火。

    “阿姨,要不是担心安奈,您请我们来,我们都不会来,自己留不住丈夫就将怨气发泄到女儿身上,还动手她,这是合格的母亲吗?再您丈夫做了那种让人不耻的事,您为什么还要留住他?是等着再给自己添堵吗?”

    季羡鱼一口气完,丝毫不在乎安母越来越僵的神色,拉着安奈轻声安慰道:“去我家,让外婆给你做炸糕。”

    安奈看着顿在原地的母亲,摇了摇头,“谢谢你,羡鱼,可是我现在不能离开这。”

    季羡鱼朝林渊投去求助的眼神。

    后者看向安母,眼睫微动,“阿姨,安奈才是您最重要的人。”

    一句话让安母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她嗫啜着想什么又不出口。

    安奈主动上前抱住她,“妈,没关系,以后我们俩好好的。”

    安母的眼泪顷刻间往下掉,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林渊和季羡鱼在一旁静默不语。

    哭了好一会,安母摸着女儿脸上的红痕,“对不起,是妈不对。”

    安奈摇摇头,“不疼的。”

    “啪!”又是一道巴掌的响声,比刚刚还要重许多,仍是安母出来的,但这次却是挥在她自己的脸上。

    “妈!”安奈连忙拽着她的手。

    “这巴掌一是为了跟你道歉,二是为了醒我自己,”安母扯起一抹微笑宽慰女儿,又转而看向季羡鱼和林渊,“谢谢你们。”

    季羡鱼连忙摆摆手,“阿姨,您别怪我话不好听就好。”

    “你的很对,”安母握着女儿的手,“奈奈才是最重要的。”

    母女二人脸上都有鲜红的巴掌印,季羡鱼没觉得可笑,只感觉可怜。

    区外。

    安奈和季羡鱼的手还牢牢握在一起。

    “就送你们到这了,”安奈面上浮现一丝歉意,“今天期末考,老陆肯定要发一通大火,都是被我连累的。”

    “再这么客气,我就要生气了,大不了补考一次,”季羡鱼板起脸,语气却透着担心,“奈奈,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没事的,”安奈扯起唇角。

    “那你有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好,”安奈点点头,咬着下唇犹豫片刻还是望向林渊,“麻烦了。”

    后者微微摇头,“没关系。”

    三人在路口分开,安奈看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背影和地上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心中泛起点点苦涩,就这样吧。

    她转身一个人返回原路,越走越觉得难过,一直仰望信任的父亲竟然真的出轨了,还不止有一个女人,妈妈为此差点崩溃,将家里的东西摔得七零八落,父亲都无动于衷,反而像松了一口气,是终于不用再伪装了吗?

    戴着一副假面具,伪装成好丈夫好父亲的模样,安奈还是不敢置信,从疼爱自己的父亲,温和谦逊的面庞之下会是这么一个色.欲熏心的人!

    舌尖尝到咸中带涩的味道,原来眼泪不知不觉又落了下来,安奈正要抬手抹掉,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张纸巾。

    她没有接过来,抬头一看,泪眼朦胧的双眸慢慢清明,是一个……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哥哥,长的很好看,皮肤白皙,眉眼俊朗,是羡鱼经常看的里标准的男主角。

    “擦擦吧,”这位大龄哥哥开口,嗓音低沉有力。

    安奈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敢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即使这个人看起来纯良无害。

    大龄哥哥笑笑,将纸巾塞到她手里,直接转身离去。

    安奈摸不着头脑,这就走了?

    她看着手里一张普通的纸巾,思索片刻,还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

    “话!弃考时跑的不是很潇洒吗?怎么现在又一声不吭了?”

    办公室里,陆恒一脸怒容,脸红脖子粗的望着季羡鱼和林渊。

    二人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之中踏进教室,正好被陆恒抓个正着。

    他忍着掀桌子的冲动,让他俩到办公室来,先是了一大堆痛心疾首的话,什么季羡鱼好不容易期中考试进了前五,怎么能在期末考时逃跑,还拽着林渊一起,不是耽误潜力股的发展吗?

    但同桌俩任凭他吐沫横飞了半天,都一言不发,把陆恒又给气的啊!

    季羡鱼清清嗓子,声道:“这不是想着先让您好好发泄发泄,不敢断嘛。”

    “狡辩!”陆恒镜片后的双眼瞪的老大,“你们为什么弃考?”

    “有事,”林渊给出两个字。

    “什么事?”

    “不能。”

    陆恒感觉自己快要犯心脏病了,他抚着胸口顺顺气,猜测道:“是不是谈恋爱去了?”

    “一定是!”陆恒自问自答,开始分析,“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都兴早恋那一套,期末考这么重要的事都敢跑,是不是想学着电影里的片段,觉得这样做很浪漫?”

    “没有……”季羡鱼瞬间脸爆红。

    “别不承认,”陆恒摆摆手,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情,换了个语气道:“我也年轻过,可以理解在你们这个阶段会有一些心思,但绝不能耽误学习,更不能影响班级里的学习氛围。”

    “老师,我们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林渊开口,态度端正。

    季羡鱼偏过头看他,“不是这样的……”

    “好!”陆恒拍着大腿站起来,觉得刚刚自己那一番掏心窝的话起到了作用,激动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学生,一时被其他因素影响不重要,只要及时改过。”

    林渊点点头。

    陆恒更加满意自己的应对措施,“期末考有三天,今天考了四门,你们明天别再乱跑,好好考试,落下的四门科目可以补考。”

    季羡鱼心中一喜,顾不上再解释什么早恋,连忙问:“那安奈也可以参加补考吗?”

    “安奈?”陆恒沉吟片刻,“她也没来考试,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生病了!”季羡鱼找了个全国通用的借口。

    陆恒不太相信。

    “是这样,考前紧张综合症,”林渊的一本正经。

    陆恒信了。

    就这样,二人毫发无损的走出办公室,季羡鱼感慨道:“老陆真的好偏爱你。”

    “我没发现。”

    “没发现才怪,”季羡鱼撇撇嘴,“你刚刚干嘛间接承认……”

    “承认什么?”

    “早恋,”她哼出来,声音比蚊子还。

    “什么?”

    “早恋!”季羡鱼心一横,大声出来,耳后迅速爬上一抹红。

    林渊笑了,如三月春风一般和煦,“不这么,你到现在也出不来。”

    好像是这样,季羡鱼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林渊放慢脚步,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孩子气的偶尔踢一脚路边的石子,心里比拚完了一幅超级难拼的拼图还要满足。

    或许……他不敢深想,怕惊到自己,更怕吓到同桌。

    ***

    期末考还算顺利的结束,安奈也参加了补考,她明白,父亲这是已经与母亲撕破脸皮,所以要更加用功学习,让妈妈稍稍得到安慰。

    而安父虽然搬离家中,但却没有跟安母提出离婚,二人夫妻多年,一旦离婚,势必要财产分割,他舍不得握在手里的这一切,反而觉得现在这种状况很好,无论在外面花天酒地成什么样,也不用再费心去掩饰。

    除了安奈,他还是有点愧疚这个唯一的女儿。

    安奈对此不屑一顾,面对父亲的多次示好无动于衷,反而劝解母亲快点跟这个渣男离婚。

    安母咬咬牙,很想痛快地与他一刀两断,但到头来还是有些不舍,明明那天已经听进去林渊他们的话,还狠狠了自己一巴掌,下定决心与安父划清界限,可过了几天,想着以往夫妻恩爱的种种,尤其是刚刚结婚那会蜜里调油的生活,这个决心又开始犹豫。

    她还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近四十年来唯一爱过的男人只是一时贪图年轻姑娘的美色,迟早还会回头。

    任凭安奈再三劝也无济于事,只能希望母亲快点清醒。

    以后不要随便将真心交付于谁,她想。

    可安奈不知道的是,在她补考那天,安父订了束百合送到家里,他们恋爱那会安母收到的第一束花也是百合,当时安母还觉得安父不懂浪漫,人家送的都是玫瑰,而安父却笑道:“为什么要与别人一样,我是希望我们能百年好合,一直走下去。”

    然后啊,安母就捧着那束花呆呆的坐了一下午,一会哭一会笑,全然忘记狠狠抽自己的那一巴掌。

    有句话叫什么,爱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安父仅仅用一束花就再次成功拖住安母离婚的心,守住手里的钱财。

    女人,有时候真是不争气到让人觉得可恨,有时候又执着的让人可怜。

    作者有话要:  不要像安母一样不争气!

    继续码字!加油油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