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来日方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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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铭过了半天回复他:“我在工大,问那个教授点事。”

    郑余余:“他在吗?不是去开研讨会了吗?”

    “回来了。”关铭简短地回复。

    郑余余便不再扰他了。这时候再去工大,可能是关铭又有新的线索了。

    刘洁跟着卢队去审王艺宏,审了快有八个时,刘洁都要不行了,出来的时候接过郑余余的水,道:“我看王艺宏可能是命被谁攥着呢,不然嘴怎么这么硬?”

    “可能是被拿捏住了什么,”郑余余,“要不,咱们传唤一下范大成?”

    “卢队先不要草惊蛇,”刘洁,“实在不行了再动范大成。”

    “那王艺宏这块怎么办?”郑余余问。

    刘洁翻了个白眼,无比厌烦地:“审呗!审!还能怎么着。”

    关铭一直到下午才回来,也没带回什么线索:“城西规划方案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是请了王洪教授做顾问,我去问问当时的情况。”

    “他了什么?”

    关铭:“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按照立项的要求来做的。”

    “报告你看了吗?”郑余余问。

    关铭:“卢队看了,人家只给原件,让当场看。”

    郑余余无不遗憾。

    “我下午还去了绿贸看了眼那三棵树,树不在别墅区里,但就在周围,”关铭,“系了不少红绳,看着还能许愿。但是没感觉有多名胜古迹。卢队看了报告,报告写的就是,这几棵树五百多年,非常珍贵。”

    郑余余:“是不是因为绿贸的开发商?如果城西建了火车站,他的地皮不就不值钱了?肯定没人愿意在火车站旁边买别墅。”

    “可能吧,”关铭,“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着,关铭从兜里头翻出了一个像是面膜一样的瓶子,递给了他,郑余余问:“什么东西?”

    “是能祛疤,”关铭,“嫂子让我给她买点什么化妆品,是九江这边的全。我顺便拿了一个。”

    郑余余:“……”

    郑余余拿了,还在想,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关心了,不是一直装不知道吗?

    关铭:“我听你们卢队的,以后外勤自己注意着点。”

    郑余余这才知道,关铭之前不是装傻,是真没听他受伤的事儿。这也太不合理了,郑余余受伤了,整个郑家的人都炸锅了,住院头一个星期,没有断过来看望的人,郑老还了电话来问,怎么关铭不知道?

    “哦,”郑余余却没什么,“这也不是我能注意得了的。”

    关铭笑了,:“也是。”

    郑余余确实在惆怅落疤的事,三条道子留在腿上,不管怎么都是难看,当初和刘洁到这个话题,刘洁还笑话他大惊怪,关铭倒是了解他。之前在武羊的时候也是这样,郑余余无论怎么样都坚持每天换衣服洗澡,关铭就粗糙很多,累到一定程度,回到家倒头就睡了,在事上从来不讲究。

    有些习惯就是谁改变不了,倒是都还记得对方是什么德行。

    晚上的饭郑余余没在队里解决,他得去取车,跟卢队的时候,卢队正在和关铭聊审讯的事。

    “余余上午把那个司机提过来了,”卢队,“口供笔录对过了,监控视频也查过了,指纹比对了,指甲里的纤维也吻合,一切,一切都是吻合的,就是这个人干的。”

    关铭:“但是?”

    “但是,”卢队,“这个司机是外地人,三年前来的九江,我们的这六个受害者死的时候,这个司机在重庆开货车。”

    关铭其实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意外,道:“你有什么想法?”

    “诶,”卢队,“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一个毛病。”

    关铭:“什么毛病?”

    卢队:“你分明就觉得这个司机有问题,你偏要问我什么想法,想让我猜,你你这个人是不是挺无聊的。”

    关铭哈哈大笑,道:“有道理。”

    卢队:“你偶像包袱也太重了吧。”

    “习惯了,不好意思,”关铭,“我确实觉得司机可能是顶包的,但是翻案比较难吧。”

    “但是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卢队。

    关铭有些无奈:“你这话了好几天了。”

    “一直有线索,一直破不了,”卢队,“我能怎么办?”

    卢队:“就那几个人,李琪王艺宏他们,我查过了,银行账户都干干净净,连家属都一样,除了养老金和工资,没有别的进项,我就差算算余额宝利率了。太干净了,关队,王艺宏如果不是让李琪给招出来了,你根本拿他一点辄也没有,他一口咬定了,不敢进监狱就是因为欠了范常志的钱,怕他报复。”

    关铭忽然:“那个司机,叫什么来着,忘了,那司机有家属吗?”

    “有吧,”卢队,“好像是离婚了,他自己一个外地人在这边。”

    “这两天可能会有人来看他,”关铭,“告诉拘留所的人,不管是谁来,让他们见面。”

    郑余余听他们满腹惆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卢队,我请俩时的假,去4s取车。”

    “滚吧,”卢队像赶苍蝇一样,“快去快回。”

    郑余余松了口气,赶紧滚了,他出了警局时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五点钟,取完车是五点半。

    郑余余坐在车里,停顿了一会儿。他记得之前去工大找王洪的时候查过王洪的课表,翻出手机看了看,还没删。今天下午四点有王洪的一节课,应该在六点下课。郑余余此时离工大不到十五分钟的车程,他想了想,调转了方向。

    他在教室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等到王洪下课,走了进去,王洪看见他愣了一下,道:“怎么?还有问题?”

    “嗯?”郑余余装做不太明白的样子,“有人来找过您了?”

    王洪:“你们一个民警上午才来过啊,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

    “啊,不好意思教授,”郑余余,“我和同事都有这个任务,我没想到他先来过了。”

    王洪态度不算很和善,看也没看他,整理自己的教案,道:“已经来过了。”

    然后又对坐在前头的男生:“我的U盘在你那吗?”

    郑余余才看见助教也在,俩人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郑余余知道关铭上午确实来过也就放心了,便要走了,他怕卢队训他,赶紧往回赶,临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

    助教追得气喘吁吁,道:“哥,你同事把东西落在这里了。”

    郑余余看了一眼,是关铭的笔记本。关铭从来不珍惜身边的东西,生活里也粗心,经常丢三落四,光是钱包不知道丢了多少个,到最后索性不用了。郑余余接过来,道:“谢谢啊。”

    助教:“没事,关队走得太急了。”

    郑余余没怎么在意,:“可能是太忙了。”

    “哈哈,赶着吃饭吧,”助教,“你们这工作,忙起来连饭也吃不上。”

    郑余余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他是几点来的啊?”

    “十二点多,”助教,“王教授上午三四节的课,关队是中午来的。”

    郑余余“哦”了一声,道:“那谢谢你啊。”

    “没事,”助教,“有事你找我。”

    “你叫什么?”郑余余问。

    “崔奕。”

    “郑余余。”他伸出手,和助教握手。

    郑余余揣着关铭的笔记本回到车上,掏出手机翻了翻自己和关铭的聊天记录,他上午十点二十分的时候,问了关铭干什么去了。关铭十点半回复他,在工大。

    他非常纠结地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翻开了关铭的笔记本,上头记了几串用户名和密码,郑余余很眼熟,是关铭家里的宽带密码。关铭总是丢东西,所以笔记本上也不记什么重要的案情信息,经常是在审讯或者开会的时候随手画两笔。

    这本笔记本很明显是来了九江之后新买的,只记了几页,凌乱地画了几笔,几个主要的人物用拼音首字母代替了,画了一张潦草的关系网。

    但之后,郑余余越翻越心惊,他发现这本笔记本上其实记了不少的东西。上头还有接下来的重点突破点,就连昨天的司机也记了上去,上头写着:“司机、嫁祸、高利贷”。

    郑余余首先是心惊胆战,害怕泄露了案情信息,其后又觉得蹊跷,关铭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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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搞懂现在的入V套路,所以失败,咱们随缘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