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米做产检时差点晕过去,抽了那么多管血,一早又没吃饭,抽完后感觉两眼发黑。

    “你会不会贫血？”季云非半抱着她走出来,给她揉着臂，“感觉怎么样？”

    “还行，不是贫血,就是有点点晕血。”蒋米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感慨道：“生个孩子真不容易。”

    季云非赶紧拿出水给她喝,又给她零食,“先吃点,到车上吃早饭。”

    蒋米催他：“行，我没事,你去公司，不是还有事要忙？”

    “那也不急这一时，吃过中饭再去。”她现在这样，他也不放心她一人在家。

    回去时，蒋米：“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她有点担心，就怕哪项指标不合格,她下载了个孕婴方面的app，不时就有孕妇产检出问题。

    季云非：“你能吃能喝，我们两人又没有什么毛病，不会有问题,别瞎想。”

    其他检查报告很快出来，就只有唐筛还要等结果。

    这几天正好季云非忙,要跟霍阳到上海出差。

    走的时候他叮嘱蒋米，结果出来第一时间告诉他。

    蒋米拿到报告单时傻眼了，吓得话都直哆嗦，“医生，这什么意思？”孩子是畸形？

    医生：“概率高一些。”让她再做羊水穿刺看结果。

    后来医生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见去，等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脚是冰凉的，明明是大夏天。

    瘫坐在长椅上很久都没缓过神，她不敢给季云非打电话，怕影响他谈业务。

    蒋米看着屏幕，发抖，她打电话给妈妈：“妈妈，你在哪？”着就哭了。

    “怎么了？”任彦雯在开会，会议正好接近尾声，她直接走出会议室。

    “妈妈，我唐筛结果出来了，属于高风险，还要做羊水穿刺，怎么办？万一万一。”她已经泪流满面。

    “乖，没事，只是风险高，又没确诊是，别怕，你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

    任彦雯比蒋米还紧张，她定定神，给蒋慕平打电话，“你朋友不是医院院长么，让他帮忙找个好点的妇产科医生，我想咨询点事儿。”

    蒋慕平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任彦雯：“米唐筛不合格，高风险，在医院哭呢。”

    蒋慕平半天没吱声，“那你快去。”

    “你呢？要不要去米家看看米？”任彦雯问他。

    “不去！”蒋慕平直接挂了电话。

    任彦雯摇摇头，直接去了医院。

    到医院时，蒋米正在大厅，眼睛通红。

    “妈妈。”此时的她像个无助的孩子。

    “没事儿，我问过了，只是概率高一些，你年轻，没问题的。”任彦雯给她擦擦眼泪。

    “我也不是高龄产妇，我怎么就高风险了呢？”

    “高龄孕妇唐筛高风险的比列要大，像你这个年纪的概率很，也不代表没有，不过基本都没问题，很多人都跟你一样，最后做了羊水穿刺，检查结果都正常，别担心。”

    孩子在她肚子里，别人不会懂那种难过和担心。

    她明白了做妈妈有多不易，从孩子是胎儿那刻起就注定了一辈子的牵挂，她真希望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孩子。

    妈妈给她找人安排了做羊水穿刺，接下来又是漫长等待结果的日子。

    把米送回家，任彦雯发现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蒋慕平打来的，她之前调成了震动，放在包里没听见。

    任彦雯叮嘱米先躺着休息，借口到车上拿东西给蒋慕平打了电话：“有事？”

    蒋慕平反问：“你呢？”

    任彦雯呛他：“我又不是你秘书，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赶紧，我忙着呢，不我挂了啊。”

    蒋慕平吃瘪，“怎么样了？”

    任彦雯故意道：“什么怎么样？”

    蒋慕平气的，“你闺女怎么样了？！”

    任彦雯客气道：“谢谢蒋书记关心。”

    然后就没了下文。

    蒋慕平：“”喘着粗气，“彦雯你现在怎么都这样了，你你还有个大人样子么？好好话不行？”

    任彦雯：“那只能明蒋书记言传身教，我学得好呗。”

    蒋慕平揉揉心口，知道自己讨不到半点便宜，好声问道：“米怎么样了？”

    任彦雯：“还行，要一周后才知道结果。”

    顿了几秒，蒋慕平：“你都半年没休息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家里也没什么事，你就住在那边。”

    不等任彦雯话，他又道：“行了，我忙了啊，再打电话过来我可能也接不到。”直接挂了电话。

    任彦雯‘呵’了声，治他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接下来的几天，任彦雯白天上班，晚上就回蒋米那边，今晚她下班早，回来时蒋米在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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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彦雯：“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我去楼下花园逛了一圈。”蒋米伸伸懒腰：“妈妈，我能上班不？在家闷着太无聊。”

    她都躺了好几天，实在难受。

    任彦雯：“给你请了一周的假，下星期一再去上班。”问她：“还没告诉季云非？”

    蒋米摇头：“等结果太煎熬了。”她一个人承受就行。

    任彦雯问她想吃点什么水果，“苹果？”

    “酸的，橘子。”

    “橘子吃多了上火，少吃点。”

    “嗯。”

    蒋米懒懒的倚在沙发里，妈妈给她剥橘子。

    任彦雯跟她闲聊着：“季云非出差哪天回来？”

    蒋米：“就这几天，中午打电话下周一差不多能忙完。”

    任彦雯：“那我就再多陪你几天。”

    蒋米一喜，“真的？”

    任彦雯：“怎么还跟个孩似的，我还能骗你？”

    “我这不是高兴么。”蒋米怕影响妈妈工作：“你工作要紧，我现在不碍事了，医生刚做完穿刺要注意休息，我都好几天过去，一点感觉都没有。”

    任彦雯：“我上半年几乎一天都没休息，正好歇几天。”

    那就好，她感觉好多年没跟妈妈这么悠哉的坐下来聊天。

    蒋米问：“妈妈，你怀我那会儿担不担心？产检什么的都正常吗？”

    任彦雯跟她起以前：“那时产检不像现在这么麻烦，不过也担心呀，特别是孕晚期，你每次做胎心监测都不正常，医生就让我去吸氧，然后再去做，反正被折腾的不轻。”

    “那爸爸呢？陪你做产检吗？”

    “你爸哪有时间，都是我自己去，当时你三舅也不大，你姥姥还要忙着带你三舅，我什么都一个人。”

    任彦雯想了想：“也不对，你爸去过一次，正好有次周六去产检，那时你快生了，我吸过氧后你动的就比较厉害，你爸放我肚子上，然后你一直踢，你爸就没出息哭了。”

    蒋米一愣，忘了把橘子咽下去。

    心里，嘴里都泛着酸涩。

    任彦雯就是这么随口一，没注意蒋米表情，“粥熬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把剥好的橘子给蒋米，她起身去了厨房。

    羊水穿刺的结果在周一中午时拿到，没有任何异常，医生叮嘱她，再过几周来做四维。

    虚惊一场，蒋米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拿着单子看了又看。

    晚上时季云非出差回来，他一直不知道蒋米做过羊水穿刺，回来就抱着她的肚子亲，问她：“我不在家这几天，东西有没有不听话？”

    米：“还行，他不敢不听话。”

    她摸摸季云非的脸，“怎么瘦了？没在家吃？”他出差的地方就离他家不远。

    季云非：“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我没回家住，跟霍阳住在酒店，就昨天回家一趟。”

    “这回谈的怎么样？”

    “就等着你问呢。”季云非笑着。

    看来不错，蒋米也跟着高兴，凑过来在他唇上用力吮吸了下，“别太累，悠着点。”

    季云非：“没事，一点都不累，给孩子赚奶粉钱，给你赚买包的钱，光想想都有劲干活。”

    其实也累，累到回酒店房间都来不及洗澡，倒床上就睡着了。

    他想快点赶回来陪她，咬咬牙就挺了过来。

    季云非才发觉家里有不的变化，多了不少精致的摆设，都是米喜欢的，“你又逛街了？不是了等我回来陪你去，这么多东西你拿着累。”

    蒋米没隐瞒：“我妈妈买的，你不在家她怕我晚上害怕，就在这边陪了我几夜，昨天又出差去了。”

    季云非担心问道：“妈住得惯吗？”

    蒋米：“我妈挺喜欢的，还温馨，有家的感觉。”

    季云非把她抱怀里，亲亲她的唇，又亲亲她的肚子，从未有过的满足。

    忙碌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北京已经入冬了。

    蒋米太懒，整个孕期基本没怎么运动，连走路都很少，每次季云非拉她出去走路，她总是各种找借口。

    已经到了预产期，胎儿还没入盆，又加上脐带绕颈，决定剖腹产。

    剖腹产那天，家里所有人都来了，除了蒋慕平。

    蒋米还没有宫缩，一点都不疼，进术室的前一刻，她还跟季云非嘻嘻闹闹的，一点都不害怕，反倒是希望早点看到孩子。

    所有准备工作都好了，医护人员要把她推进术室，季云非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别怕，我一直陪你。”

    蒋米笑笑，点点头。

    术室里，伴随着婴儿洪亮的啼哭声，蒋米跟季云非的眼泪掉下来，那哭声是人间最美的声音。

    季云非告诉她：“是儿子，像你。”然后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