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米是第一次来苏扬家, 老区，房子从外观看也有些旧。

    可屋里装修的很温馨, 都是原木色, 客厅一角摆放了不少绿植, 苏扬房间里是淡粉的墙纸, 满满的少女风。

    苏扬把行李提到自己房间，陪米去吃饭。

    苏妈妈做了手擀面, 蒋米吃完一碗, 竟然没饱。

    “阿姨, 面还有吗？”

    “有，够你吃的。”苏妈妈指给她盛了半碗, “都快一点钟, 吃多了睡觉不舒服, 你要还想吃手擀面，明早阿姨再给你做。”

    蒋米笑着明早还想吃手擀面, “阿姨，早就听我堂哥您做的手擀面好吃，还经常跟我显摆，我现在也吃到了。”

    苏妈妈一提蒋百川就刹不住闸，她以前在蒋米大伯家做过保姆，对蒋百川印象特好，一直赞不绝口。

    后来苏叔叔也跟蒋米起蒋百川, “百川那孩子特懂事, 成绩又好, 听现在都自己创业了是吗？”

    蒋米：“对，做投行。”

    然后几人聊起来。

    苏扬坐一旁，手托着腮，无聊又无语的听他们怎么吹捧蒋百川，特别是蒋米，差点把蒋百川给夸上天。

    她没见过蒋百川，可从时候开始这个名字就一直如影随形，每次她考试考不好，爸爸就是那句：你看看人家蒋百川....

    然后巴拉巴拉一大推，蒋百川这个名字伴随了她整个童年，然后是青春。

    阴影一般的存在。

    蒋米还在蒋百川，苏扬实在不想听这个名字，站起来：“米粒，你慢慢吃，我先铺床。”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蒋米一把将苏扬拽坐下，然后扭头跟苏叔叔：“我哥最近接了个大的并购案，同行都佩服他呢。”

    苏扬：“...”

    心道，接着吹。

    蒋米又接着吹了十多分钟，后来碗里的面都快冷掉，赶紧扒拉几口。

    “阿姨，真不好意思，我一来就影响了你们休息。”

    苏妈妈：“一点都不影响，就是你不过来，我也要做饭给你苏叔叔吃，等他吃完我还得弄中药给他泡脚，不然坐一天身体受不了。”

    苏妈妈开始收拾碗筷，吩咐苏扬：“你带米去洗澡。”

    苏扬松口气，终于不再提蒋百川这个名字，如获大赦。

    两人洗过澡回到房间快两点，神经太兴奋，一点都不困。

    熄了灯，两人趴床上聊天。

    “喏，给你个熊抱着。”苏扬自己也抱一个在怀里。

    女生之间最感兴趣的八卦，无非是关于男生，关于早恋。

    “诶，你有没有男朋友？”苏扬问蒋米。

    蒋米嘴角有个上扬的弧度，不过房间黑，苏扬看不见，她：“也不算有。”

    苏扬来了兴致，“什么叫不算有？你还没答应人家？”

    蒋米有丝惆怅：“嗯，我爸这人你也知道，你我敢恋爱吗？”

    “也对，要是被蒋书记抓着，你可就离腿断不远了。”苏扬笑着：“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帅不帅？”

    蒋米还有点害羞，“帅啊，跟我哥差不多。”

    苏扬：“...”

    三句不离蒋百川，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蒋米反过来问她：“你呢，有没有男朋友？追你的男生肯定是排着对。”

    苏扬摇头：“都不帅。”

    蒋米眨了眨眼，“诶，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帅的？”

    “谁？”

    “我堂哥呀。”

    “......”

    蒋米盘腿坐起来：“我跟你啊，我哥那可是帅的人神共愤，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追他。”

    可惜手机里没堂哥的照片，堂哥这人最不喜欢照相。

    要是有照片，她肯定要嘚瑟一下。

    苏扬对蒋米嘴里的帅表示严重的怀疑，家境好，能力好，还又帅的男生，基本没有，蒋米这是看自家人怎么看怎么好看。

    青蛙都能看成是王子。

    又不能直接拒绝，苏扬想了想，“你哥都创业了，肯定不了吧？”其实她知道蒋百川多大，爸妈经常提。

    蒋米：“我哥比我们大四岁。”然后开始找蒋百川联系方式，“要不你存一下，万一哪天用的上。”

    她现在是极力想让堂哥脱单，都那么大的人了，竟然没谈过恋爱，大伯母着急死了，怕他心里不正常。

    苏扬忙推脱：“我现在还这么，你堂哥都开始创业了，不合适。”

    蒋米：“又没让你现在谈，我哥这几年肯定都忙，也没时间恋爱，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以后要谈了，不就方便多了嘛。”

    苏扬赶紧找个借口：“你堂哥比我大四岁，都二十了，我感觉...”

    “感觉什么？”蒋米接过话。

    苏扬：“有点老，我怕到时候有代沟，我还是喜欢青春一点的男生。”

    蒋米：“...”

    不等蒋米话，苏扬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突然要住我家，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快跟我。”

    那个话题就暂时搁置，蒋米发愁：“嗯，我同学到时要来北京玩，我爸肯定不许我出去。”

    “嗯？同学？”苏扬坏笑，加重同学二字。

    蒋米实话实：“就是那个男生。”

    “咦~~你们这么腻歪，一个寒假不见都不行啊。”

    “也不是，他没来过北京，正好旅游。”

    苏扬故意开她玩笑：“那你让他报团旅游啊，吃住都不用操心，还比自由行省钱，也不用排队等地铁。”

    蒋米气急败坏的拿手里的熊了苏扬几下：“你怎么这么讨厌。”

    苏扬笑，问她：“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蒋米：“如果到时候我没法出来，我就来找你玩，你帮我个掩护。”

    “没问题，包我身上。”

    顿了下，蒋米声音很：“那个...不是寒假这一次。”

    苏扬不明所以：“啊？什么意思？”

    蒋米惆怅：“我这次数学没考好，我爸肯定要给我转学，以后他可能周末也会来看我，到时候我就来你家跟你一起讨论数学。”

    苏扬“...”她这算不算助纣为虐？

    那晚，两人一直聊到凌三点半，后来迷迷糊糊的着，话一半，头一歪就睡着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季云非也把蒋米上学期的错题跟薄弱题型都整理好，那么厚的笔记本，用了三分之二。

    凌写完时，手都酸了，感觉要抽筋。

    蒋米今天不来学校，他也没了往日的动力。

    以前他基本都是第一个到教室，今天他到时，同学都来了。

    跟预期的一样，他总分还是年级第一，江玥第六。

    蒋米的数学考了102分，出乎他的意料，他赶紧拍了照片发给蒋米：【不错，超过平均分好几分。】

    再也不是垫底。

    只是离110还是差了8分，如果她家里人执意要给她转学，是不会考虑这次试卷很难这个因素。

    班主任过来简单了几句，扫好卫生，他们就放学了。

    季云非在蒋米桌上画了一个笑脸，拿上篮球离开。

    滕齐正在他们教室前的走廊等他，“诶，跟你商量个事。”

    季云非漫不经心道：“你能有什么事跟我商量？”

    滕齐一把把他拉过去，声问：“你也想在寒假去北京是不是？”

    季云非上下量他一番，“什么意思？”

    滕齐嘚瑟一笑：“你就是不是吧？”

    “跟你有关系？”

    “没啥关系，就是我也要去。”

    “滕齐，你够了啊！”

    滕齐难得这一次没跟他刚起来，“我找你不是斗嘴的，就问你想没想好，到时去了北京后怎么约蒋米出来？”

    季云非没吱声，一直转篮球。

    他想过，可是怕给蒋米添麻烦，万一到时候被她家里知道，不定就得挨骂挨训，他不想这样。

    滕齐以为他沉默就是默认没想出法子来，声道：“我想到办法了，不过我一个人的话也办不来，咱俩一起，你负责学霸，我负责去缠曾柯，这事保准成。”

    季云非停下转球，看他：“你什么时候有脑子了？”

    “靠，我脑容量比你还大，就是我懒得用。”滕齐接着分析，“要是咱俩都去，多一个人，谁都不会起疑心，对不对？你看你的蒋米，我也看我的蒋米，谁也碍不着谁，我得保证在高三前天天刷存在感。”

    季云非：“...有病！”

    滕齐：“这叫公平竞争，也显得我深情 ，你懂个屁！”

    正着，曾柯从教室出来。

    “曾大班长，过来。”滕齐喊他。

    “干嘛？”

    “想请你帮个忙。”滕齐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很认真。

    “找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滕齐：“你上次不是要带你表哥去北京吗？我跟季云非也想跟你们凑个热闹，人多才好玩，主要就是季云非一听你表哥是哈弗数学系的高材生，崇拜的要命，也想趁这个机会请教请教，我呢，就跟你们一起个酱油。”

    曾柯瞅一眼季云非又看向滕齐，知道他们俩想什么，她故作不知，笑着：“跟我表哥请教还不简单，反正我表哥要在上海住几天，到时我们一块出来玩。”

    滕齐跟季云非：“......”

    “曾柯，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滕齐双手叉腰，“好歹咱也有一块排骨的交情是不是？”

    曾柯眼睛微眯，就是不承认：“我什么时候吃你排骨了？”

    滕齐：“哼，别以为我没看到，当时你碗里的米饭都变了颜色，肯定是沾了我排骨上的汤汁，还嘴硬不承认。”

    曾柯一噎：“...”

    季云非没憋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