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一九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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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君华抵达国宾馆的时候,整个国宾馆区已经乱做一团,应考的学子或站或坐,聚拢在一起,根本不管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开始的考试。

    “一开始只是国宾馆的学子在闹,后来两个酒店的学子都开始了,消息传到考场后,原本抵达考场的学子也开始返回。”常青第一时间到了李君华身边,简略的告知到。

    李君华问:“闹什么,是闹国宾馆接连发生命案我们没有破案,还是这段期间禁锢其自由,让其不能随意出入?”

    “不,太子,他们要求立刻抓捕杀人凶苏日安,给大家一个交代。”常青低头道。

    李君华一听这话,拳头攥紧,道:“本宫原本觉得苏日安嫌疑最大,不能跑脱,待笔试完成,再行收押,这样可全朝廷颜面,没想到,这群混账,党同伐异!”

    “太子,距离考试不到一个时辰了,现在怎么办?”常青问。

    “好哇,好哇,竟然敢给我李君华施压,我倒是要看看是些什么货色,今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但收押苏日安不能答应。”李君华扔下一句话,就是下了马车。

    两位副主考,副相马东来和中廷官何文瑞都是到了,正各自聚成一个圈子,苦口婆心的劝学子去参加考试,但学子们根本不买账,不时齐呼口号,态度丝毫不饶。

    “皇太子殿下到!”随着礼官一声宣告,国宾馆里的人跪成一片,李君华从容穿过人群,拾级而上,而裴元器则跑进大堂,随搬了一个椅子,放在大堂前台阶的最高处,李君华随意坐下,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随口道:“免礼,起身。”

    一众热这才起身,李君华环视一周,马东来和何文瑞都是徒了他的身边,李君华轻咳一声,平淡问道:“本宫在考场主持御试大考,听人来报,因为苏日安人品学识,名望才智都超出常人,有些人羡慕嫉妒,借着国宾馆两次命案,起了栽赃陷害,党同伐异的心思,原本以为也不过三五个这等邪佞,现在一看,原来大多如是呀。”

    “太子殿下,我们不是奸邪之徒,我们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苏日安两次伤人,其罪可诛,这是大家的共识,并非党同伐异。”

    李君华先声夺人,引来乌糟糟的一片回击议论之声,李君华拍了拍掌,问:“你们苏日安杀人,证据呢?”

    见一干热不再言语,李君华拔出裴元器所携带的枪,冲着开了一枪,又道:“你们任何一个人,只要拿出证据来,无论人证还是物证,本宫答应你们,行皇室之特权,当场处决了苏日安。如果没有,就去考试吧。”

    “我们拒绝考试,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间接的证据有很多。”

    “苏日安与季、孙二人有积怨,更是竞争对,杀人动很充分。”

    “太子如此话,是包庇,是袒护!”

    一阵乱糟糟的反驳之后,李君华不为所动,只是扔了枪,喝了一口送来的茶水,马东来俯身道:“太子,您这么逼迫,只会适得其反呀。”

    “还是息事宁饶好,为了大局,太子不可再如此了。”何文瑞也。

    李君华微微摇头,看也不看这二人,待乱议稍稍平息,李君华道:“你们人太多了,的也太乱了,你一句我一句,本宫又没有顺风耳,不知该听谁的话,不如这样,你们推举两三位代表出来,与本宫话,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出什么东西来?”

    话音落下,李君华对裴元器道:“元器,让人再搬一把椅子来,请苏日安出来,就坐在本宫身边,他是当事人,可不能这时候缺席。”

    不多时,苏日安到了,按照命令,有些局促的坐在了李君华的身边,而这个时候,学子之中还是没有推举出代表来,你推我搡,相互推诿,都是不愿意,就连一开始暗中联络闹事的人也缩在了后面,其实原因很简单,没有人敢担当代表,是因为没有人敢得罪太子。

    不李君华当朝储君的身份,就他是主考官,若得罪了他,此次御试大考就没会了,若是李君华的态度软一些,‘公正一些’,不定就有人争着抢着干了。

    “本宫倒是不懂了,方才副相和何内相两位在的时候,你们不是争先恐后的为诸多学子请命,怎么本宫一来,就无人愿应了呢?看来本宫想的没错,你们聚在这里闹事,为的不是公理,是私心!”李君华站起身来,神态严正的道:“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苏日安是本科热门,只要借让他不得应试,你们中试,成为状元的会就增多一些,为了那点会,你们党同伐异攻讦同学!

    其实你们不要以为联合起来,就能给考官给本宫施加压力,认为本宫为了大局,为了朝廷的颜面,会把苏日安给捉起来,然后法不责众的对待你们。你们错了,若没有今的事,在考试期间,本宫会对苏日安采取一些措施,以安人心,可现在不会了,因为这是御试大考啊。

    大考的目的是什么,是为朝廷选拔人才,可今年御试大考有什么人才?一群党同伐异的奸臣贼子怎么算是人才,朝廷要的是德才兼备的人,你们没有德,那这次大考就结束吧,一切后果本宫来承担,你们不愿意考了,本宫也不愿意招了,两全其美不是吗?”

    “太子殿下,我们并非你的那样,这次罢考,是有人从中撺掇暗地联络,这些人是党同伐异的奸臣贼子,可大部分同学只是受人蛊惑,而且因为发生了命案,大家心里不安罢了。”人群之中站出一个青年来,慷慨道。

    李君华打量了这人一眼,笑道:“终于有人愿意出来当这个代表了,这位学子,你怎么称呼?”

    “学生黄云飞。”黄云飞道。

    一旁苏日安道:“殿下,这事和黄兄没有关系,大家罢考,他还从中劝,绝非是他的主意。”

    苏日安这般,是避免李君华误会黄云飞,毕竟若是真的让苏日安退出考试,黄云飞就是最大的赢家,而黄云飞却:“苏兄,比不要再解释了,此次罢考与我无关,但太子方才一番话和对我们的态度,却是与我有关了。太子殿下,在下愿作为代表。”

    “总算出了个有骨气的,黄云飞,你很好,来人,再搬一把椅子来,让这位承载两千多学子希望的代表坐下。”李君华道。

    待黄云飞落座,李君华问:“黄云飞,你今日大家罢考,是对还是不对?”

    黄云飞道:“为了逼迫苏日安退出考试而罢考,自然是大家不对,但国宾馆案件发生之后,朝廷对苏日安宽纵相待,也是不符合国朝法度,若此只是一般案件,单凭孙博文身上那些与苏日安家学类似的功夫法,就该将其列为嫌疑,管控自由,配合调查,可治安厅什么都没有做。”

    这倒是李君华所没有想到的,他对治安厅处理案件的法并不多了解,于是看向刘云威,问:“黄云飞的对吗?”

    “对,这确实是治安厅的办案规矩。”刘云威为难道。

    李君华却是笑了,对黄云飞:“黄云飞,你真的很好,给本宫上了一课,不对苏日安采取措施是本宫的命令,如此来,确实是本宫错了。”

    “殿下,学生意思并非是希望殿下关押苏日安,只是觉得,除却考试之外,应该对其进行必要的管制措施。”黄云飞没想到太子如此大方承认自己的错漏,心里也有些歉疚道。

    李君华点点头:“你的没错,这样吧,除了外出参加考试,在排除苏日安嫌疑期间,由治安厅派人将其暂扣在国宾馆的房间之郑黄云飞,本宫这样做,符合法度吗?”

    黄云飞道:“法律不外乎人情,学生以为殿下的主张很好。”

    李君华笑了笑:“那这样这件事就解决了,来去,是本宫工作的疏漏,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而大部分又是被蒙蔽的,才惹来今的事端,本宫不能为了查案而让苏日安失去考试的会,也不会为了查找出那些勾结生事的人而耽搁了大家考试,既然如此,考试继续吧。

    此事因本宫而起,实在心里歉疚,诸位虽然都是应试的学子,但年纪多比本宫还要大,看在本宫年轻识浅的份上,请诸位学子多多包涵。”

    着,李君华对一众学子作揖道歉,众人也是连称不敢,李君华也就离开了。

    “苏兄,太子真是气度不凡,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怀如此段,真是国朝之幸!”黄云飞感慨道。

    苏日安点点头:“你我日后若为官,能在太子麾下,也是人生之幸事呀。”

    两日时间,御试大考的笔试工作正式结束,学子们返回国宾馆,等待卷试成绩出来,然后按照成绩的优劣来安排面试,因为苏日安不得外出的缘故,黄云飞去看了他,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了裴元器,裴元器道:“黄兄,太子有请。”

    黄云飞对李君华心生仰慕,恨不得一见,也就跟着去了,二人约在湖边凉亭下,李君华见黄云飞来,笑道:“云飞无需客气,请坐吧。”

    “学生失礼了。”黄云飞谨慎入座。

    “可惜苏日安受制,不然今日也当与他畅饮。”李君华笑道。

    黄云飞也是倍感可惜,与李君华对饮起来,李君华道:“我听闻云飞在广州时就有当世包拯之名,透过这两件命案,倒也能看出几分风采来。”

    “学生实不敢当,学生尚有一事相告,就是那日在竹林遇袭的事。”黄云飞起那日的事情,又道:“那日确实有两个黑衣人袭击于我,但学生以为那二人的事才是真正的大事。”

    李君华笑了:“云飞不用放心上,那二人一个是你刚才见过的裴元器,那个个子就是舍弟,三皇子李君威,我那弟弟从就是活泼好动,做事不讲分寸,那日。”

    李君华倒也不隐瞒,把李君威自作主张的事了出来,黄云飞恍然大悟,问:“那三皇子的那些事?”

    “他那些是想要试你是否与大考舞弊案有关,这几日查访下来,季宗平与孙博文应该都是参与其中,遭人灭口的。”李君华道。

    “这二人真的参与了吗?”

    一旁作陪的林君弘道:“可以确定,季宗平颇有文名,但一些文章诗词是有人代笔的,尤其是从去年开始,想来是为大考而包装,孙博文也是如此,特别是他那提议文字字母化的观点,关键就在于旁人无论怎么反驳,他总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决方案,那是因为他背后有一个专门的团队,不少是洋夷,你应该知道,洋夷传教士入中国上百年了,他们一直研究如何翻译中文,比如利玛窦曾经编写西字奇迹,耶稣会传教士金尼阁最早用音素给汉子注音,这都是想用拼音代表问题。”

    “这些都是养望的段,但笔之大,绝非一家一族可以操作的,但也没有直接证据。”李君华审慎道。

    “原来背后有这么一个大秘密,也没想到殿下会有如此苦衷,今日殿下给学生听,是。”黄云飞问。

    李君华道:“你很有能力,三皇子试探和罢考的事证明你与舞弊案无关,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协助调查。”

    “敢问太子,学子之中是否还有您其他安排?”黄云飞问。

    “你是想问苏日安吧。”李君华笑了。

    黄云飞道:“确实如此,实话,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您这般维护他,又让他参与案子,是有些不妥当的。”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信任苏日安。”李君华直言不讳道。

    黄云飞愣住,他已经知道李威就是李君威,也早知道李君威与苏日安是故交,更是清楚皇帝宠爱幼子,因此不由得想的多了些,李君华呵呵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与老三有关,但却不是他能主导的,你看看这个,这是当日苏日安辩倒孙博文后,皇上专门派人来索的文章,让苏日安参知国事,虽然出面的是中廷官,但实际这文章直呈御前,只有寥寥几个人看过。”

    黄云飞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睛瞪大,道:“想不到苏兄竟有如此气度胸怀,是我错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