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斯文败类
着,医女开药瓶,亲自为她涂抹,梁夏至只觉奇怪,"这药涂上十分清凉,不似先前那般热燥痛痒。"
那是自然,仔细涂抹着,医女面露得意之色,"了是好药,你当我诳人?"
她明明记得清楚,"可之前碎的那瓶不是这样的,没有清凉之感啊?"
"是吗?"从容的医女淡笑道"可能是郡主心火太盛,才没能感觉到。心情好坏,也能影响人的知觉。"
梁夏至似懂非懂,懵然一笑,又觉得好像挺有道理,"很多啊!"
"我从医啊!自然懂得透彻,"涂完了面部,医女又问,"身上也有吧?"
她虽赞同她的道理,却始终是头一回见面,人家是医者,可不是丫鬟,夏至笑道"就不劳烦你了,过会子让丫鬟涂抹即可。"
"郡主还见外?"话间,医女的笑容十分飒爽,如夏日清风,凉爽地吹散梁夏至心头的阴郁,但见她将瓶子递了过来,一派无谓,
"也好,只要郡主想开即可。按时涂抹,五日后必可见效。"
医女临走前,夏至问了她的名字,收拾着药箱,医女回首一笑,嫣然道"我姓黄。"
原来是黄姑娘。
后来的几日,心结已解的夏至乖乖喝药,嫂嫂叶箫竺与妹妹梁彦晓皆来陪她,分散她的注意力,好让她能忘了红疹的痛痒之感。
出遍全身的红疹渐渐缩了范围,腿上皆消了。
第五日清,醒来后,夏至迫不及待地让丫鬟糯去拿铜镜过来,糯拿来后,她又不敢看,忐忑询问,"我的脸好了吗?你先告诉我,我怕我又摔镜子。"
糯喜道"果真已经大好了呢!"
"真的吗?"梁夏至这才接过铜镜,细细去看,果然是消了红疹,但是摸起来有些干涩,糯赶忙找来另一瓶药,
"黄姑娘,红疹消退后,需要再用这瓶继续涂抹一个月,便可恢复如常嫩滑的肌肤。"
“好。”映着铜镜的梁夏至对那医女的话深信不疑,自会照她的吩咐去做。
心中感激的她又派人送了礼到许大夫的药铺。厮归来后却道"许大夫,并没有黄姑娘这个人,他的徒弟都是男子。"
"怎么可能?那黄姑娘明明是他徒弟!"怎会寻不到人呢?
厮也不明白,摇头只道不知。梁夏至纵然纳罕,也无从找起,自那日给了她药过后,黄姑娘再未来过,她还以为黄姑娘忙着为人诊治,才不得空来诚王府,如今竟是一别无踪。
究竟是何方高人,隐瞒身份来救她?
得知她已然恢复花容月貌,叶箫竺与梁彦晓都替她高兴,相约明儿个一道去街市上挑些新的首饰脂粉。
本以为今生与那个人渣再无交集,孰料他竟让人带了口讯过来,约夏至在老地方相见。
主子大病初愈,一应床品皆要换洗,撤下了旧的,糯正在换新纱帐,闻听下人的汇报,忍不住"呸"了一声斥道
"这个韩少爷,当真有脸!还好意思让姐出去!姐病时他不理不睬,姐才好,他就立马讨好!简直是败类!"
原本心情大好的梁夏至亦觉嫌恶,顿时没了胃口,放下汤匙再也喝不下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他!"
回味这话,糯又觉失言,忙解释道"姐,奴婢没有您眼光不好的意思,只恨那韩少爷太无情无义!"
漱了漱口,起了身,梁夏至吩咐道"替我更衣,我要出去。"
"啊?"生怕主子心软,糯慌张提醒道"姐,那种负心汉,姐不该理会的!"
"放心,"拨开假象的迷雾,梁夏至眸清心明,"我见他,只是为争一口气!"
重回老地方,湖水清幽,偶尔被风吹起晕开的涟漪,曾经他那真挚的表白,连牵手都会紧张到手心出汗的青涩,到处都是他们甜蜜的回忆,如今再临此地,只觉恶心!尤其眼前人,更为恶心!
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韩迅回过头来,朝她微笑,纵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她却已经透过笑脸看到他肤浅的内心!
他像是等了许久般,欣慰笑叹,"夏至,你终于来了!"
以往,她最喜欢听他这句话,感受着语气中的期待,令她心中甜腻,而如今,她看出来的,只是虚伪的表演,
"我怎么舍得让你唱独角戏呢?再假的戏,也希望有观众喝彩,对不对?"
看出她面上的讥讽之态,韩迅目露哀戚之色,
"夏至,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会,我本来以为,听从父亲的话,放弃你,只要你能幸福我也会满足,可是我错了,从你转身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听着这所谓的肺腑之言,梁夏至心中已是冷笑连连,亏他得声泪俱下,她却膈应得紧!假意心疼道
"真是难为你了!这一番话,不知了多少草稿!"
尴尬的韩迅逞强道"夏至,你这样冷嘲热讽,我很心痛!"
真是可笑,干嘛要告诉她呢?"你痛不痛,与我何干?"
为何,她的转变如此之快?上回分别时,她还心痛难耐的模样,怎么一眨眼,她就满不在乎了?"这才几天?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吗?"
这个男人是有多无耻!居然还好意思怪罪她变化无常?"你呢?你又何曾在乎过我的感受?不过看到我满脸红疹,就那一眼,你就嫌弃了我!"
韩迅张口想解释,却被梁夏至无情断,"别狡辩!我不是瞎子!"着傲然扬首,"今肯过来,也不是对你有旧情,而是要让你看看,我恢复如初!"
"你能恢复,我很开心,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可以试一试,努力与皇上争取。"韩迅信誓旦旦地与她商议着,
"我有个法子,我们可以私定终身,若你怀了身孕,皇上就无法再为你赐婚,让你远嫁。"
"未婚先孕?"呵!还真有脸!"梁夏至对他,已毫无信任可言,"倘若那天你这样,也许我会考虑,奋不顾身的和你想尽一切办法!但是今天,太晚了……"
"我知道,你嫌我懦弱,但我也是有苦衷的!毕竟我是家中长子,我也是为韩家考虑,才不得不放弃你。"一直看向湖面水色的韩迅收回目光,含情脉脉地看向梁夏至,
"可后来我发现,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才大胆的想出这个法子,哪怕我爹怪我,我也只能拼死一博!"
面无表情地听他了一大堆,梁夏至啧啧赞道"真是令人感动呢!需要掌声吗?"
激动地扶着她的肩膀,韩迅凝视于她,竭力向她表明心迹,"夏至,你要相信我,我们相识了八个月!以前我对你怎样,你不会不记得吧?"
"以前?那也只是看中我王府的地位,和我的皮相!"梁夏至已然看透,再不信他别有用心的哄骗,"若是真心,怎会在我病重毁容时抛弃我?"
一直得不到谅解的韩迅有些气急败坏,"我了不是因为容貌,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她与他,已不可能,这样懦弱反复的男人,不值得她背叛家族去冒险,"我与你,恩断义绝。我的美或丑,都与你无关。"
眼见她要转身,韩迅急道"段豫璜不是个好人!我那天在星月楼看到他!"
自个儿都不干净,还想倒一耙?真真可笑,"哦?那么请问,你又为何在星月楼呢?"
"我……"被她反问的面色一滞,韩迅勉强辩解道"我是被我表兄拉去的。"
同理,"那段豫璜也是被我拉去的。"
告状不成,韩迅开始反思,究竟错在哪里?总不可能才几日光景,她就被段豫璜俘获了吧?"你怎么向着他话?夏至,我们认识快一年了,你才认识他几天?"
真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斜了他一眼,梁夏至微挑月棱眉,眸中尽是讥笑,"段豫璜是怎样的人,与你无关,反正被赐婚于他的人又不是你,你何必瞎担心?"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不幸的泥沼啊!"
早干嘛去了?梁夏至若信他,便是愚极!"别再假惺惺了!你不别扭我恶心!"
没了耐心的梁夏至转身要走,着急的韩迅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夏至奋而甩手,却是甩不掉,怒目圆睁!呵斥道"韩迅,放开我!"
韩迅紧攥着她手腕,苦苦哀求,"我对你是真心的,夏至,照我的做,我们一定有机会在一起!"
"听你的?"难道他以为她还看不出他的心思?
"跟了你,辱没了诚王府的门风,毁了这亲事,让皇上大发雷霆,怪罪诚王府,然后你再抛弃我,好看笑话吗?休想!"
瞳孔微缩,韩迅继续哄着,"相信我,你若有了身孕,我定会娶你!"
夏至越发觉得自己眼瞎!若他还是君子,懦弱些也就罢了,她也无话可,但他的算,简直令她不耻!"天底下不只你一个男人,我堂堂郡主,何必自轻自贱的想法子嫁于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他一再放低姿态,她却一再讽刺埋汰,恼羞成怒的韩迅当即变了脸色,"哼!女人变心真的比翻书还快!之前还非君不嫁,现今居然已经开始嫌弃我!"
怒火一再被他点燃,夏至奋力挣扎着,很想冲开钳制,给他一耳光!
"是你先背叛我们的誓约,还好意思怪到我头上?脸呢?韩迅,我真是越来越瞧不起你!"
任她怎么怒斥,韩迅都不松手,一把将她带至怀里,紧搂着便要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