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装腔作势
郁溪向来不待见他,其他男人奉承他又不稀罕,难得有个美人贬郁溪而夸他,剑的丁紫腾看似闷头走路,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梁彦晓话,淡淡回了句,"郡主不必言谢,此乃属下的职责。"
职责……好吧!他未救钰娇,未管雪凌,只先救了她,其实只是因为她是诚王的胞妹罢了!看来真是自己想太多。
闷闷地扯着巾帕,梁彦晓有些尴尬,放慢了脚步,不再与他并肩。
季慕惟走近她,与她并肩而行,却默然不作声。走了一段,梁彦晓奇怪地量他一眼,"大路朝天,你怎么偏走我身边?"
轻笑一声,季慕惟示意她瞧瞧周围,"你看人家都一对对的并行,侯怕郡主觉得孤单,是以与你作个伴。"
梁彦晓抬首一看,周围果然是成双成对的,那又如何,她可不想与这个侯爷走得太近,以免旁人误会,遂抿唇扬首道"我不稀罕!"
被嫌弃的季慕惟并不气馁,继续笑着,"能与郡主作伴,侯很是荣幸。"
正与叶箫竺笑的张云雷听到这句话,过来揽上他肩膀,笑里带着警告,"哎哎,别撩我妹子!"
被怀疑人品的感觉很不好!季慕惟心里苦!"不就句话嘛!"至于这么防狼一般防着他?
不动声色地揽着他一步步远离梁彦晓,张云雷笑得善意十足,"话可以,莫动歪心思,人家彦晓可是不谙世事的姑娘,你这花丛老手就莫要辣手摧花!"
"我怎么就花丛老手了?"这特么是诬陷!
丫的还不承认?"星月楼没有相好的?"
"男人嘛!哪个不会逢场作戏?"季慕惟挑眉道"这个王爷比我更懂啊!"
"本王已然改邪归正!今后只调戏我的王妃。所以你,也不许彦晓的主意,人家清纯妹子怎么经得起你油嘴滑舌的调戏?万一爱上你,你又不负责,本王一定会揍得你妈都不认识!"
季慕惟甚感冤枉,真的就是了一句话而已,至于被教训?
侧眸瞧见梁彦晓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丁紫腾身上,季慕惟心下了然,看来有点儿棘手,但他不惧风雨,没有挑战性的事,他向来不屑去做,得之不易他才会珍惜。
山林中鸟语花香,林中不知名的花吸引了叶箫竺的目光,看她驻足停下欣赏,张云雷过来陪着她,
"你喜欢这儿,咱们就在此落脚。让他们去猎。"
"也好。"叶箫竺无甚意见。
丁紫腾带着侍卫去猎,留下暗卫保护众人安全。
徐芒果带着厮们架起支架,拾木柴备用,钰娇闲不住,瞧见那边有棵枣树,想上树摘枣子,叶箫竺只道不可,"这枝枝芽芽的,挂烂衣裳可如何是好?"
爬树他最在行,张云雷磨拳擦掌,准备撸起袖子开爬,却又哎吆一声,尼玛!扯到伤口了!真特么疼!
叶箫竺见状忙扶他到一边儿去,其实这疼痛可以忍受,但媳妇儿一关切询问,他就开始装模作样疼得厉害。
不好意思当众去看他伤口的叶箫竺只好求助于鹤大夫,让他过来看看诚王的伤口是否开裂渗血。
鹤大夫本想听从王妃之言过去,却被王妃身后的诚王瞪了一记眼,示意无碍,让他离远点,莫来管他。
心下了然的鹤大夫呣了一声,借口自个儿突然腹痛要找地儿解决,识相地溜之大吉!
她又看向其他人,徐芒果和厮们看出主子的意图,哪个敢没眼色的上前,要命啊!还不如扭头忙活自个儿手里的事儿来得安稳。
无奈之下,担心他伤势的叶箫竺只好拉他到一棵大树后,亲自动手,心翼翼地解开他上衣,往下褪了褪,仔细看了看,发现纱布并未渗出血迹,这才放了心,遂又替他穿好衣衫。
重新覆上腰带时,叶箫竺似乎听到了低低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冷不丁抬眸一看,果见他唇角微弯,闲适自在地瞧着她,哪有一丝伤口痛苦之色?不由气苦,
“所以方才都是装的吗?”
挑了挑眉,他算是默认,“若是,你会如何?”
“不如何!”闷闷地回了句,叶箫竺只觉自个儿被耍了,亏她还真的担心他的伤势,哪晓得他只是虚张声势,想看她紧张慌乱而已,简直无聊透顶!当下转身撂下一句话,
“王爷莫误会,我并不是多担心您,不过是看您的伤因我而生,才格外上心罢了!”
张云雷一把拉住她,将她带至怀里,笑意愈深,“我发现你惹人生气很有一套啊!故意气我吗?信不信我咬你一口来解恨!”
“放开我!”她是真的有些生气,涨红了脸推拒着他的亲近,忍着背后疼痛的他一把攥住她的拳头,边摩娑着边吻上她置气微嘟的嫩唇,微凉的鼻尖贴着她,深吻了许久,直至浑身发麻的她偏头躲开这快要窒息的吻时,他的唇正好落在她耳珠边上,对着她红红的耳朵低声呢喃道
“对不起,我不该拿伤势吓唬你,我保证,没有下次,莫恼我,好不好?”
只一句温柔的求和讨好,便轻易融化了她微怒的心,叶箫竺暗叹自个儿太没骨气,怎么就那么好哄呢!想生气似乎都找不到理由。
见她不回答,张云雷作势又要吻她,却被眼尖手快的叶箫竺伸指挡住了唇,急道
“莫闹!大家伙儿都在呢!你以为这大树能挡住什么?”
“唔——”张云雷了然一笑,“那等晚上回去,拉了帐子再放肆!”
真的是,什么他都能想歪,服了!不敢与他单独多相处的叶箫竺忙催他过去看他们弄枣。
而那边厢,爬不了,梁延彬他可以攀爬,于是脱了外袍,不顾下人拦阻,灵活地爬了上去。张云雷嫌他速度太慢,人太多,二弟摘得太少根本不够分,遂让徐芒果又在一旁绑了匕首在树杈上去勾枣。
不一会儿,便有一大片枣子被勾落在地。
叶箫竺与彦晓、雪凌她们去溪边洗枣时,忽发惊叫。这边正仰头看他们弄枣的张云雷笑容顿僵,心突突地跳了起来,还以为她们又遇到什么危险,赶忙去看!
一看才知,不是杀手,而是溪边躺着两个人,一个青年人,一个孩儿,的那个嘴唇发紫,似是中毒一般。
鹤大夫过去一看,是孩儿中了蛇毒,估摸有一夜,已无脉搏,回天乏术,而这个青年人是个和尚,唇角有血迹,大约是看孩儿中了毒,想帮他把毒吸出来,可能不留神误吞毒血,晕了过去。可试着一救。
张云雷当下唤了几个厮过来,将此人抬到平地上边,梁彦晓她们还以为是死人呢!吓得挒得远远的。
鹤大夫施针时,钰娇不禁好奇,发现这个大夫很喜欢用针啊!
"那是自然,老夫当年可是江湖出了名的神针飞鹤,只因那时与老王爷赌输了,才甘愿留在诚王府。"
梁延彬道"听上回是鹤伯伯救了我呢!是吧?"
提起那天的事,钰娇便觉尴尬。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嫁给了梁延彬,然而她一点儿成婚的感觉都没有,还和平日一般,反正没有她的允准,梁延彬是不敢睡她的床。
一刻钟后,那和尚悠悠醒转,醒来第一件事,忙问那孩子如何。
听孩子没救了,和尚一阵惋惜,看着一旁的孩儿,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雪凌奇道"哎,和尚!这个孩子是你的亲人?"
"不是,"和尚解释道"贫僧只是路过此地,看到这孩子被蛇咬伤,想帮他吸出毒液,没成想,自己会晕过去。"
舍己救人,雪凌深感佩服,"你可真有善心,为救旁人,差点儿害死自己呢!"
和尚一脸惋惜,"奈何还是没能救回他,实在可惜。"
和尚在一旁为他诵念了往生咒,张云雷又吩咐厮将这孩子找个地方掩埋起来,总好过暴尸荒野。
温照问他,哪儿来,到哪儿去。
和尚只道"贫僧法号释尘,是昭觉寺的和尚,闯过了铜人阵,可以下山还俗,做自己想做之事。"
"那,这位长老,欲往何处去?你现在身子虚弱,若是同路,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我……也不知要去何处,"和尚看似迷茫,却又坚定信念,"我想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