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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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M一定要娶“这四个字落地的时候,坐在窗畔已经为光裸着身体昏过去的江影心翼翼的穿上上衣,就用被子将他整个人包起来的江洛玉站起身来,为难的看了自从知道床上之人的身份,便一直沉默不语脸色惨白的南静隆,将目光求助般的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瑞:M殿下,这......这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被众多王孙贵子看见,已然没了转圜的余地。”叶瑞沉吟片刻,看了看裹在被子中,几乎看不清脸面的江影,皱着眉应道,“现下之计,要先让右相知晓此事,江世子再用马车将宝和郡子送走,等到回郡王府之后,便立刻为郡子与南皇子着手准备商量婚事罢。”

    江洛玉听他这般,立即点头应是:“殿下的是,洛玉受教了。”

    罢这话,他又神色谆谆的望向了南静隆,乌玉般的眼底闪烁着看不见底的暗色,声音低沉:“南皇子,洛玉堂兄乃是金枝玉叶,也是洛玉二婶二叔的心头肉,你今日坏了他的名节,又做出了这等事情,还望你在流言传出之前,尽快将堂兄迎娶过门,洛玉不胜感激。”

    南静隆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脸上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眼光死死的盯着仅有几步之远的江洛玉,好似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一般。江洛玉被这般眼神一直对着,只觉得心底那股远远没有熄灭的火焰再度灼烧起来,刚准备接着些刺激的话,却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握紧了他的手腕。

    那一点冰凉让他迅速冷静下来,维持着原本的诚恳之色没有丝毫变化,乌玉般的火焰却在暗处灼烧更旺,不过没有人能够看见。

    南静隆就保持着那般眼神看了江洛玉一会,在发现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时,他的脸上骤然闪过种种复杂神色,像是绝望又像是憎恨。

    憎恨?

    江洛玉在他的脸上捕捉到这种神色的时候,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笑出声来。

    天知道,两辈子过去,他还是第一次在南静隆的脸上望见憎恨,并且对象还是恨不得活剐了他的自己。

    他这次的局设的有破绽,南静隆会想到是他做的手脚,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实这一点,更何况南静隆本要暗算自己在先,不过是没有成功罢了,要证据还不知道谁要挟谁,况且有这么多人证明南静隆和江影之间有了苟且之事,江影又是刚新封的宝和郡子。

    他一个质子,是无法对抗大泷整个郡王府的,更无从谈起和皇室叫板的资格,江影会被硬塞给他为妻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会是四个侧妃之一还是正妃。

    反正这样的身份,虽是私通,总不可能是侍妾罢。

    至于江影到底是男人还是双子,这时候早已经不重要了。皇帝不仅不会在短时间内自嘴巴收回成命,更有可能的是会怪罪江影不过半个月就找事给他添堵,还会怀疑当初八皇子是不是被江影这个到处勾男人的男人引诱,不惩罚郡王府就算是好的了,哪会帮江影什么?

    江洛玉一边想着,一边紧紧盯着面前的南静隆,乌玉般的眸子表面上看是焦急,在一旁的叶瑞看来这就是要南静隆娶江影为妃的许诺,深处则是无比的讥讽与欢悦的笑容。

    南静隆大概是认了命,终于慢慢垂下头去,没有再去看江洛玉一眼,就紧紧抿着嘴唇,一个字都没向着外面走去,不一会身形便消失在了门外,不见踪迹。

    江洛玉神色淡淡的看着他离开,面上的神色却多了几分慌张,先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江影,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神色严厉的叶瑞:M殿下,南皇子离去了,看起来像是既不愿意迎娶我堂兄,可他毕竟坏了我堂兄的名节,更何况我堂兄已然失身于他,这般情形众人看了......便是铁铮铮的证据!“

    话音未落,他又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仿佛不好启齿一般看了看叶瑞,这才接着冷声道:“这件事有关堂兄一生,还请殿下帮郡王府一个忙。”

    “此事既是有关郡王府,本殿也正好碰见了,便一定会尽力相帮。”叶瑞神色镇定,闻言立即点了点头,同时看了一眼南静隆消失的方向,目光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待本殿去太子皇兄那里一趟后,定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之,让南皇子尽快前去郡王府迎娶宝和郡子。”

    江洛玉得到了叶瑞一定会得出结果的承诺,唇边的笑容不由再度涌了上来,仿佛终于放下了心,忙不迭低身拱手道谢:”洛玉替郡子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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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叶瑞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躺在床上,此时还昏迷不醒的江影,又看了看刚直起身来的江洛玉,像是在感慨着什么事情一般,对着自己身后的墨自摆了摆手,示意准备离去了,“这般事,不足挂齿。”

    江洛玉目送着叶瑞话毕后,便带着自己的侍卫回身出了门,紧接着带走了门外一直围着的那些贵公子们,便扶着身畔白敏玉的手走到了门前,先让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几个丫鬟先守在裹着被子的江影身畔,又让厮去通知前门自己带来的人进门,几个丫鬟带着双子心翼翼的就将江影搬回了郡王府的马车上。

    “轻一些,郡子身上还有伤,若是颠着了郡子,可有你们好受的。”

    江洛玉看着脸色苍白,身上隐约还有那种情事过后的味道,和浓郁血腥气味的江影,想起这人好歹是自己出府之前,让眠星悄悄带着寒江阁的人把沉睡在正屋中的人迷昏,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昏了站在门前一直跟在江影左右的贴身厮,还将他扒光了仍在床上冒充江影,这才将人偷偷带了出来,唇边的笑容不由更深了些。

    出身郡王府,坐在马车上瞧着那些丫鬟双子吃力动作的马车夫,本来瞧见回去的时候要多一个人就准备开口询问,眼角余光却瞧见了那人的脸,顿时吓得一哆嗦,只记得自己要问的最后一句:“......世子,那人已然抬上马车,您是否一同启程回府?”

    江洛玉眯着眼睛笑了,才准备点头应是,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向着不远处的府门去看。

    他侧过身来,正好迎上了听到消息赶来,神色仍算镇定平然,只是眼神中多有不解之色的宁风扬,赶在他开口之前便抬手低声道。

    “右相不必多礼。”

    宁风扬听闻此言,立即直起身来,抑制不住自己方才在府中听闻那件事的惊讶,目光瞧了瞧此刻明显已装了人的马车,疑惑又谨慎的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世子,方才老臣在府内听闻一件事,不知此事是否……”

    江洛玉叹了口气,脸上闪过难堪之色:“右相莫要再问,这是我郡王府的丑事,宝和郡子到现下更是昏迷不醒,洛玉急着要回府为堂兄诊治,便不在府内多呆,更羞于去见宁姐,还请右相多多见谅。”

    宁风扬察觉到江洛玉的态度,竟隐隐告诉他此事乃真,顿时面色一肃,立即低身抬手回礼道:“世子客气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臣也不敢多留世子,世子带着郡子自便就是。”

    江洛玉拱了拱手,接过了身边人递过来的马缰,扬袖上马,朗声道:“多谢右相体谅!告辞!”

    宁风扬看着江洛玉熟练的一拉马缰,当先从车队旁冲了出去,不由眼神复杂的最后看了一眼那带着郡王府标志的马车,双手慢慢背在了身后,目光悠远中带着若有所思,回道:“老臣恭送世子!”

    骑着马走到大街上,江洛玉轻轻勒了勒马缰,转过头来对着身畔出府之后,便在厮的马车上重新换回了白衣广袖,此时与他并肩而行的白敏玉笑问道。

    “自方才到了我的那场戏开始时,你就一直不话只是站着。怎么了?看我害人,不高兴?”

    白敏玉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他,极为缓慢的摇摇头。

    “既然没有不高兴,那就是因为我手段狠毒,害怕了?”江洛玉瞧见这个表情忍不住挑了挑眉,察觉到自从江影的事情过后,白敏玉就一直心思重重,但还是无所谓的仰起了自己的头,眯着眼睛看着铺洒下来的金色阳光,声音淡淡几乎听不清楚。

    “害怕了就好,以后也别对我起什么心眼,要是万一被我看穿了,你可不像南皇子一样有三头六臂就算有又如何,你看看,现下不还是乖乖的迎娶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方才还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的羞辱”

    这话的话音未落,白敏玉还没等他接着下去,便已然抬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闪过了某种难以触摸,像是爱怜又像是悲哀的目光,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江洛玉却骤然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他在阳光下映照的清清楚楚,那张带着狰狞伤疤的脸庞。

    “敏玉。我可没有那许多柔软心肠,你若是还想接着帮我,就要和我一同害人......不过你今日做的很好,不愧是在真心真意的帮我,我很高兴。”

    白敏玉的手抖了一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