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宫闱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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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听到那撕裂的声音,乌雅情有些惊惧的睁大了眸子,还没等张开颤抖的唇,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大力,脸颊贴在了冰冷的御案上,金簪顺着乌发落了下去,心底一阵冰凉,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还未到夜晚,没经过传召,在御书房中被当做低贱的男宠一般,被自己的丈夫扯开衣服按在桌上任意摆弄,对于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来,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他扯了扯嘴角,却完全笑不出来,长长的发丝掩住他秀媚的侧脸,还有安静如死灰一样的神色。

    但这样的事,这么多年来,却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耳边再度传来的,是那人毫无温度的声音:“是么?朕倒要看看,皇后的心虽是属于那个不知好歹,早已被朕挫骨扬灰的女人,可皇后的身体,却是完完全全属于朕的,皇后想不想试试?”

    他早已疲累的不想再什么,只觉得胸腹之间翻搅不停,沉沉欲呕十分难受,唇角却勉力扬起了讥嘲的笑容:“陛下您又是这样,臣早已过,不论您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若是您觉得这副躯体您还未玩够,臣悉听尊便。”

    “皇后,这话一—是你的!”

    看着黑暗之中,渐渐浮现的那个笑容,就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样,此刻皇帝的神色,比凶厉的鬼魅都要可怕。

    “千万,不要后悔!”

    御书房内的烛火骤然熄灭,一直守在外面的大太监瞧见,不由担心的上前几步,心翼翼的将耳朵贴上门,下一刻脸色却变了几变,仿佛明白了此刻里面正发生的事情,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后,抬手示意御书房外守卫着的人暂且离去,自己也后退了十几步,安静等待着皇帝再度开口话。

    天色尽黑,星子与月亮如同宝石镶在天穹上,此时万籁静寂,只有皇宫内属于正宫皇后的景仁宫中,依然灯火通明。

    景仁宫内领头的曜女官低身带着一溜宫女停步在了层层的帐幔外,悄无声息的掀开一层层金红色的纱幔,走到床畔跪坐下来,看着刚被脸色难看的皇帝抱进来放在床上,一直昏迷着脸色灰白毫无声息,削瘦的身体上遍布青紫痕迹,手指无力垂落下来的人,忍不住垂下头来,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

    她自进宫以来就被皇帝派来侍候皇后,如今也有十年了......在这十年中,眼看着皇后成日礼佛,更不像是外面那些嫔妃不得宠只会拿奴婢生气,对比那些骄横之名在外的乌雅氏族人,皇后身上更像是身上从未流过乌雅氏的血。

    可她后来发现,每一次皇后去见皇上,都就一定会这样回来,弄得满身都是难以启齿的伤,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行走,那分明就是--

    曜女官垂着头握紧了手指,抬起头心将皇后垂下的手指托起来,刚准备放回被褥中,脸色灰白的人就不安的挣动了一下,紧皱着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瞳孔好一会才能看清面前的人,目光却在周围巡曳,嘶哑着声音问。

    “......陛下呢......”

    一切仿佛和她初进宫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即使陛下那么待娘娘,娘娘一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还是问陛下......曜女官强忍住自己要留下来的眼泪,心不碰到皇后身上的伤口扶着他坐起来,这才垂着脸低声回道。

    “回娘娘,陛下已经离幵好一会了,方才已经翻了木贵妃的牌子,一炷香之前移驾进钟秀宫了。”

    听到这个回答,靠坐在床畔的人闭了闭眼,突然弯下腰来急促的咳嗽了几声,拨开眼前想要阻拦的曜女官,踉跄着站了起来。

    曜女官心惊胆战的扶着只着一身内衫,面上都是冷汗摇摇欲坠的人走到窗畔,刚准备劝皇后赶紧回到床上去休憩,眼角余光却瞧见内衫下露出的腿上,一丝丝殷红的颜色缓缓爬动,不由惊叫道。

    “娘娘,您一一您流血了!”

    “不碍事。”扶住窗框之后,皇后再度低身咳嗽了几声,面上却多了一丝血色,挥手道,“退下罢,本宫要一个人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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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女官担忧的看着主子,又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退后一步,快步出去关上了门,只留皇后一人站在窗畔,有些怔然的望着庭院中种植的牡丹花,手指下意识向前伸去,眼光渐渐迷离。脑海中仿佛闪过刺眼的阳光,那人低头去看牡丹丛中的那一株黑牡丹,金丝袖摆在掠过他身边时,盈着满满的芬芳。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那人拍着扇子轻声咏,回头时眯着眼睛凑到自己身前来,搬起那盆罕见的墨色牡丹放在脚边,笑道。

    情儿,这盆墨牡丹送你,你把自己送给我,这主意怎么样?

    斜他一眼哼了一声,笑容却掩不住。

    那盆牡丹明明是我种的,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跟我做交换?

    扇子在他手上一开一合,仿佛是在衬托那人无奈的眼神,和故作可怜的目光。

    哎,一盆牡丹都要斤斤计较,你可真气!好吧好吧,不如这样--你把这盆牡丹送给我,我把自己送给你,这你总不亏了罢。

    他倚在窗框上,眼前因回忆越来越模糊,手指仿佛就要触到那盆墨色的牡丹,鼻端蔓延出花朵的清香,话语却像是堵在了喉咙里:“对不起......是我又惹你生气,是我又骗了你,我不怪你......阿锦......”

    曜女官一直焦急的守在门外走来走去,不时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直到片刻之后没有任何声响时,她终于有点急了,也顾不得皇后的吩咐,就推门走了进去,结果一眼就看到面上仍有泪痕,昏倒在窗下的人,顿时惊叫出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景仁宫内霎时因为她这一声叫喊,破了本来就不宁静的宫墙。

    着已然去召幸木贵妃,其实一直在景仁宫外迟疑着不肯离去的皇帝,同样也听到了那一声叫喊,立时变了脸色,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抬步就向着里面走去,在一阵请安声中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看着曜女官正无计可施的扶着人,顿时脸色骤变。

    曜女官看着再度人事不省的皇后,正手足无措时,眼前就骤然一黑,抬头一看,却是去而复返的皇帝低身抱起了皇后,心将他再度放在了床榻上,额头贴了贴皇后此时褪去灰白变得嫣红的脸颊。

    看着皇帝的动作,曜女官不敢扰,可还是止不住害怕的低声问。

    “陛下,娘娘他......”

    皇帝直起身来,脸色十分难看,一边拉被子给怀中的人包紧,一边沉声吼道:“传太医,立刻给朕传太医!”

    曜女官闻言,立时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叫太医,皇帝却低头去看昏迷不醒的乌雅情,手指拂过他眼角的泪痕,像是难以忍受一般,焦急的连声唤道:“情儿,情儿?!你醒醒,朕在这里,情儿!”

    没有人再回答皇帝的话。

    景仁宫的灯一宿未熄,大金后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白雾,飞檐跟着看不清楚,到了清时分,竟开始下起了绵绵的雨,不一会就湿了朝臣进宫的石板路,等到大部分的朝臣都进宫后,一身黑甲的大将军木泰看着今日早朝特赦,虽然已经被罢免了官职,却被皇帝召见的慕容昊,忍不住叹息一声,劝道。

    “你年纪不过双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想一直为官为国报效,或是上战场勇猛杀敌立功,都莫要总是违抗圣意,要知道那可是天子,不是其他什么人。”

    “多谢大帅提醒,末将知道了。”

    “你这子,听没听进话去我是不知,只是要娶那心上人却是抵死不改了罢。”木泰听他回的恭谨,脸上却无什么表示,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一时无奈,“可惜看陛下这架势,虽你是为了这事把官都免了,皇上也不会特地食言。照本帅来看,还是凶多吉少。”

    慕容昊听到这话,倒是略微皱了皱眉,想起昨日江洛玉从白府出来之后,一直含笑不语,也不告诉他到底和白氏认亲如何,自己也就没有出口去问,遇上白家那些少年少女时,也将他支开仿佛不想让他知道,心底就有点鼓:“大帅何出此言?”

    木泰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写什么,就拍了拍他的肩权作安慰:“不了,上朝去,你会明白本帅话中之意的。只可惜了你子,本帅原还想将家中及簏的孙女嫁给你,可谁知道陛下的心思却是那般,可真是不可视啊!”

    听到及簏的孙女这几个字,慕容昊浑身一整,想起昨日和白意凡在门前商量的事情,抿了抿唇后暂时抛到了一边--倘若江洛玉昨日当真没有顺利回归白家,这个约定也就作废了,若是已然回归白家,等到他们定亲之后他再去帮白意凡,也不算太迟,总之木泰的孙女到现下还未物色好人选,以白意凡的身世和官职定然配得上,不过就是牵线的事情。

    朝臣走入昏暗的殿内,一旁点蜡的宫女们纷纷退下,代替的是带刀的侍卫分立两旁,慕容昊紧跟着木泰走在左侧武官行列中,目不斜视刚刚站定了身体,就听见大太监魏海拉长的尖声。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