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坐宫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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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恶心我们一下,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得了实处,爱要名声就让他们得了罢。”话到这里,江洛玉回身走到了圆桌边,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道,“乌雅炎呢,乌雅氏就没有什么动静么?”眠星垂着头,唇角的笑容不无幸灾乐祸:“至于乌雅炎公子,听因为伤心过度染了病症,现下已经不见人了。”

    “因为马上风的死因不好听,又怡逢这才用了这样的办法罢--我看那位乌雅公子活着的时候,妹妹倒霉了还惦记着美色,死的时候就因为美色,这才算是死得其所。”江洛玉抿了口茶水,手指在桌案上点了点。

    “不这些了,冬梅回来了么?”

    听主子提起冬梅,眠星的神色略微变了变:“回内君,冬梅撞破了四皇子和乌雅姐的好事,被四皇子记恨上了,那天回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大正常,脸色也差极了,好几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内,属下还真怕她想不开自杀了,都没敢进去过。”

    “她的脸皮倒厚的很,四皇子也算手下留情,我还以为她会当场被那位气急败坏的殿下给杀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也罢,算是她命大,不过还是要严加看管,另外她本就闯了大祸,有老夫人的面子不能将她赶出去,就降为粗使丫鬟罢,以后也不必进郦玉苑侍候了。”

    “属下这就去吩咐。”

    “乌雅氏绝不会善罢甘休,乌雅炎和乌雅朵接连死去,他们就算是傻子都该猜到是我动的手了。”江洛玉沉吟片刻,目光饶有兴趣的转向了不远处的慕容昊,有些促狭的笑道。

    “如今我为了不肯和你和离,不肯被别人泼脏水,又不得不得罪了四皇子,你要怎么赔偿我才好?”

    慕容昊抬起眼来,含笑扫了他一眼,声音平静无波:“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江洛玉缓步走到他面前,低身将手肘放在桌案,乌玉般的眸子里盈满笑意:“今日,你在下如何?”

    慕容昊神色一凝,脸上慢慢浮现了一点尴尬的神色,仿佛不知该怎么回答的干咳了一声,一旁的眠星垂首侍立着,闻言也忍不住笑意,唇角跟着漫出了笑容。

    一个月倏忽而过,乌雅氏偃旗息鼓,再没有什么动作。

    到了皇帝诞辰那一日,江洛玉一早就起来穿衣扮,慕容昊低身为他系好腰带的时候,眠星就低身在外面催促了,两人一同出了门走到慕容氏府前,慕容氏的马车已然在那里停着,刘氏作为外命妇也已经在那里等候,瞧见他们出门来,带着些忌惮的看了他们一眼,这才跟随着慕容涛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行出慕容氏府门后,又出了内城,拐了个弯就朝着大金皇宫而去。

    因是为了皇帝诞辰,大金大世家都要前来参与宴会,慕容氏的马车行到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世家的马车已然停驻于此,将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堵得有些水泄不通,可一看见马车上慕容氏的家徽,行在前面的许多家族都忙不迭将马车停下让路。

    江洛玉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慕容昊坐在他身边低头看书,没有一会就听见眠星在外面低声稟报道:“内-/-網/cHeńxīitxtcoм君,将军,已经到了。”

    慕容昊恩了一声,放下书先下了马车,随即抬手将江洛玉接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宫门口和众位大臣,眸子微微一凝,对着他低声道:“你先进去,我们隔得远,自己心。”

    江洛玉知道他是因为乌雅氏吃了大亏,却这么长时间没有报复的举动,担心乌雅氏会有什么阴招,不惜在皇帝面前就针对他,就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这么大的场面,伯母也会在的,不会出什么事”

    慕容昊一听这话,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最终没出什么来。

    就是伯母在,才不放心。

    江洛玉看他实在担心自己,本来已经应该前去另外一边,还是留在自己这里没走,再度开口安抚道:“还有白氏,我都已经看见他们的马车了,更何况我身边一直带着寒江阁的死士,你也拨了一部分人来保护我,我自己还有武功在身,一定万无一失。”

    听他这么,慕容昊才稍稍缓和了脸色,捏了捏他的手之后,转身朝着宫门口另外一边行去,在一个太监的引路下快步向前,显然是和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木泰汇合去了。江洛玉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垂下头来勾了勾唇角,也跟着一个引路的宫女朝着宫门走去。

    就在他缓步迈进宫门的时候,一辆比慕容氏马车丝毫不让的华贵马车,也慢慢停在了大金皇宫前,其中一个身着内命妇衣饰的双子掀开车帘,看着江洛玉渐渐远处的背影,手指不由拂过马车上的凤凰图纹。那是乌雅氏的家徽。

    众人进了大殿后就分为两列,一列是诸位大臣,另外一列则是内命妇和外命妇,都垂着头敛息等待着上首御座上的人前来,没等到一个时辰,一阵脚步声就从后殿传了过来,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带着妃品阶之上的嫔妃们安坐下来,宫侍则低身放下了长长珠帘。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含笑道:“众卿平身。”

    江洛玉身为内命妇,又是帝子,位置在诸位皇子附近,前面紧邻着的就是另外一位不认识的帝子,对面则是皇子的位置,四皇子南静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略有不适,还是觉得自己出了大丑,今日并未出席皇帝诞辰的宴席,所以反倒是南静瑾坐在了对面,趁着机会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就差没看向不远处的慕容昊了。

    众臣听命起身后,江洛玉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身上一阵疼痛,腿跟着也是一软,还好站在身侧的眠星反应的快,察觉到不对立刻抬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扶着他站直了身体,担心的问道:“内君,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有些腹痛。”江洛玉站起身来,却觉得自己的腹疼的更是厉害,脸色苍白却仍然强忍着疼痛,压低了声音道,“无碍的,扶着我就是。”

    主仆两人声交谈的声音,没有惊动上面正高兴的皇帝,倒是坐在他前面沁妃所出的帝子南静飘听见了几句,不由回头眼带好奇的看了江洛玉一眼,再度回过头来的时候,便悄悄朝着上首珠帘后一道身影点了点头。

    皇帝正在兴头,完全没有感觉到下面自己的帝子做的动作,只是含笑端起了面前桌案上的酒杯,抬手道:“今日乃是朕的生辰,不知不觉朕登基已然二十余年,当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朕敬众卿一杯。”

    众臣听到这话,纷纷起身端起了杯盏,君臣一同喝下杯中酒后,站在文官之首的慕容奇和武官之首的木泰,好似早已商量好了一般,同时低身在杯中倒酒,再度拱手朝着阶上的皇帝朗声道。

    “陛下如日中天,勇力不减当年,臣恭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一起,又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江洛玉听到这些声音,忍不住啼笑皆非的想要去看慕容昊那张冰脸是什么神色,只是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腹,只觉得某种不出的剧痛侵袭而来,仔细感觉却有些像前世喝了毒药的那种痛苦一般。

    眠星脸色紧张的看着自己扶着的主子,看着他的脸色愈来愈差,白的简直不见血色了,不由暗暗心急起来,眼光无意中一扫时,顿时有些惊慌的低呼道:“内君,您看,您......您流血了......”

    江洛玉随着他的眼光向下一看,果真发现自己玉白的长靴上带了血光,腹中更是疼痛难忍,却支持着压低了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眠星不敢怠慢,话的时候已经把上了他的脉,片刻后那紧张稍稍褪下了些,先是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来给江洛玉服下,面容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复杂:“内君......”

    江洛玉长长呼出一口气,吃下那颗药丸后,他顿时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神色也就随之镇定下来,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慕容昊,却讶异的发现他不在原地,又看了看上首的木泰和其余的兵部将领,发现他们也已离开,台阶上皇帝却没有异色,显然是早已经知道原委。

    近一个月陆续抓到的东疆死士,都是难啃的骨头,一察觉到要被捕就自尽,后来连慕容昊的暗枭也不再接到密报,显然是潜伏之人已然暴露被杀,因此到现下还不清楚东疆死士到底有多少人,只猜测这一次东疆人刺杀目标不止慕容昊,还有其他的兵部重臣。

    大概就是为此,兵部之人才会在宴会开始之时,就在皇帝的默许下出外议事罢。

    想到这里,江洛玉迅速平静下来,同时感觉到腹痛也渐渐隐了下去,转头看向身畔的人,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了什么不好的病症?为何......突然流血?”

    “属下先恭喜内君。”眠星直视着江洛玉那双乌黑的眸子,看着那双眸子因为自己的话,先是闪出了不可置信,随即是喜悦中夹杂某种看不清深邃的神色,“您不是有了什么不好的病症,更不是遭了暗算,您......您坐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