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那天直到婚礼结束, 毛毛都没有再见到卢景瑞。

    但是一直不太明白让她不要再当伴娘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是表白？

    毛毛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自己可真会多想，人家不过见你一面，就向你表白, 凭你脸大啊？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面卸妆一面想，嘿嘿，脸是挺大的呢……

    毛毛生气的看向镜子，脸大怎么了？哪里大了？也就……也就小肉肉多了点嘛。

    谁还没个婴儿肥了呢？

    她问好朋友宋沫沫同学，“一个男的, 不让我再当伴娘了是什么意思？”

    宋沫沫说：“觉得你太丑了不适合当伴娘？”

    “你滚行不行？废物！”

    “那要不就是你太漂亮抢了新娘风头。”

    毛毛翻白眼：“不可能。要是觉得我太漂亮, 在洗手间为什么不来强吻我？”

    “靠, 你是不是分手后变态了？”

    毛毛唉声叹气：“最近没啥事, 只能一个人看小说了, 嗯，就是那种摁在墙上亲……”

    那种感觉宋沫沫是体会不了的, 有的话, 也是她把周总摁在床上亲的。

    毛毛傻笑了一会儿。

    忽然心底生寒,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曾被人这样对待过，想起那个人, 她的心底还隐隐做痛。仿佛一根嵌入肉里的刺, 稍稍拨动就能引起疼痛。

    看着小说里的强吻很美好, 但前提都是你情我愿, 没有哪个女主是真正意义的被强吻。并且被人粗鲁地对待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对于伤害她的人，再多的温存都是一种折磨

    孙恒.......孙恒......

    她晃晃脑袋，不想了。

    开心点吧。

    有什么了不起？

    分手就分手！

    下一个更长久！

    周末回家，妈妈看她大包小包的婚礼上的伴手礼，喜糖等，问：“这又是参加哪个同学的婚礼啊？看人家都结婚了，你着不着急？”

    毛毛：“哪有！这是学姐结婚。妈妈你不要看到沫沫结婚就觉得全世界都结婚了。”

    妈妈：“......我这不是着急吗？前两天和你表嫂聊天说。现在年轻人的结婚年龄段就分两种:要么就是在学校里谈妥了直接结婚，这就是早婚。还有一种就是大学里谈的分手了，出来工作以后压力大找不到合适的，拖着拖着就成剩女了，大多数人都最后被动推进，就凑合了。”

    毛毛的观点和妈妈相反，第一她并不觉得自己年龄大，第二她也不是很难嫁出去好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妈妈仿佛看透一切的智者问：“那么你告诉我你是不婚族吗？”

    毛毛一愣。

    妈妈说：“如果你不是，将来终究要结婚的，为什么要拖拖拉拉的。不要为自己的懒找借口，幸福都要靠自己争取。

    爸爸和妈妈当然不会像老古董一样逼你按照我们的意愿生活，如果你不结婚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我们当然举双手赞成，这样就没有人能伤你的心了。可现在你依旧是孤单的一个人，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独立存在于这个社会的，大家都需要感情回报需要陪伴。爸爸妈妈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总归希望能有一个人陪伴你保护你。我们知道那个男生跟你分手后，你很难过。但是不要一直沉浸在悲观里。”

    “去接受别的人，并不可怕。”

    毛毛被妈妈的这一套言论洗脑了，觉得真的好有道理啊。

    她哽咽着抱住妈妈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和爸爸都为我操碎了心，我没有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妈妈，我会很努力的，为了工作，还有自己的幸福。”

    妈妈说：“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啊。”

    毛毛：“嗯嗯。”

    妈妈慈眉善目的摸了摸毛毛的毛脑袋，道：“来，这是你表嫂单位的男孩子，公务员，小伙子人长得不错，高知家庭，性格也好，了解一下。”

    尼玛！尼玛！

    全是套路！

    毛毛当场吐血。

    妈妈：“了解一下嘛，妈妈刚刚都跟你白说了？”

    “我嫌丢人，不去！”

    妈妈：“想找男朋友还拉不下脸才丢人。”

    好吧，毛毛并不认同妈妈的看法，但是尊重。

    长辈有长辈的想法和观念，是四五十年来形成的，毛毛自认还没有能力说服父母认同自己。虽然幸福不是靠等，但既然现在没有，她也不会卑微祈求。

    爸爸妈妈的想法很保守，是因为有他们自己的顾虑。

    晚上，毛毛无意间问起妈妈，说自己是去当伴娘的。

    妈妈失望至极，道：“完了完了，这是不可以的！”

    “为什么？”

    “超过三次伴娘，你就嫁不出去了。”原来那个男生说让她不要再当伴娘了，是这个意思啊。

    气得毛毛回去大骂宋沫沫：“你这个混蛋，让我当你的伴娘，听说我超过三次伴娘，就嫁不出去了。”

    宋沫沫说：“这不是还有一次呢么？”

    毛毛：“你浪费了我的机会成本啊。”

    好朋友感到无辜，沫沫说：“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

    “嘿嘿，我好好赚钱。”

    “养我么？”毛毛心里一喜，好感动啊 ，她们真是好基友。

    “不，把你送到最贵的养老院里，哈哈哈哈。”

    “......滚滚滚！”

    毛毛伤心地躲到被子里。

    她不是担心自己将来嫁不出去，也不是别人的期待。

    而是万一遇不到爱的人怎么办呀？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人爱她这样的平庸女孩儿。长得一般，嘴也不甜，也不开朗，能力也不强。

    以后真的要当一个老姑娘么？

    慢慢冬日里，初春还未到来，小动物冬眠的季节，也是少女忧愁的时节，毛毛陷入一阵恐慌。

    假期过后，毛毛还是决定重振击鼓，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陆启航这段时间天天给她带旺仔牛奶，毛毛也怕怕的，觉得自己占了小学生便宜，又怕人家举报她贪.污.受.贿。

    不是经常有新闻里爆出来老师私下收学生家长的红包么？这样是要被学校开除的。

    小学生说了也不听，执拗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饮料了，你不喝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还是你想跟我爸告状？”

    毛毛简直要笑出声，屁大点儿小孩儿，还搞面子工程。

    不过认真地林老师是绝对不会姑息陆启航同学这样的侥幸心理的。一天晚上，她找了个时间，打电话给陆爸爸，严肃地说了陆启航同学的问题。

    比如说，他其实很聪明，见多识广，但是注意力并不集中，多动症。

    陆爸爸说：“唉，没办法啊。”有点儿甩锅的意思。

    林老师说：“陆启航爸爸，现在正是小学生养成良好学习习惯的时机。作为陆启航同学的语文老师，我当然会尽力监督，但是他一天就在学校里八个小时，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的跟着他。因此还是希望您也能抽时间陪他完成家庭作业。这对孩子的问题及时纠正。”

    陆启航同学的家庭作业太马虎了，生字默写从来没有完成过。这其中的责任百分之八十归于家长的疏忽。

    陆爸爸难为道：“我给他请了家教。”

    林老师：“家教作用是很大，不可否认，但无法取代父母给孩子的影响。”

    陆爸爸实在太忙了，他是一个医疗集团的高管，平时到处飞出差，根本没时间管孩子。而的太太是同一家公司的另一个部门的经理，同样忙。

    看得出来陆爸爸很不想谈，林老师便也不再多说，只能等到家长会的时候和他们面谈。毕竟她不是班主任，不方便私自约见学生家长。

    她又说了另一个问题，陆启航同学“行.贿”的事儿。

    还挺不好意思的，小学生给她的旺仔牛奶，她没忍住喝了两罐，其他的都被她存在了办公室抽屉里。

    陆爸爸一听就笑了，说：“我们家孩子的小名儿就叫小狼。他喜欢谁，就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你。看来，小陆很喜欢你啊林老师。”

    “不不不，陆启航爸爸，这样子是不对的，我感到非常抱歉接受了他的东西。”

    陆爸爸说：“林老师千万不要有负担。我们家有很多旺仔牛奶，都是成箱成箱批发的，给你喝管够，放心吧。”

    不等她说什么，陆爸爸因为有事，已经挂了电话。

    毛毛叹了一口气，好像很为难啊。

    第二天，她又收到了小陆同学送来的旺仔牛奶，依旧是热乎乎的。

    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说：“真羡慕林老师，小调皮蛋竟然也有这么暖的一面。”

    毛毛更是受宠若惊，这要是被举报了，那还得了？更何况这会在同学中造成不好的影响，大家要是形成了攀比的风气怎么办？她就是学校的罪人了。

    胆小如鼠的林老师悄咪咪地把一兜旺仔牛奶带回了自己的宿舍里，看着发呆。

    有次周一，林老师批改小学生的“看图说话”作业，别的小朋友或多或少都是认真完成的，只不过是词汇量积累多少的区别而已。只有陆小狼的作业是一片空白，某学生竟然写着：“老师nin好，我不知道写什么，就画一个爱心给你吧。祝你开开心心。”

    毛毛：“......”

    看着那个稚嫩的小爱心，林老师的心态炸了。

    竟然被一个小学生撩到了。

    但这是不对的，林老师决定找陆同学好好谈一谈。

    放学后，小陆同学还在学校逗留打扫自己的包干区。林老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

    陆小狼反而问：“老师我都祝你天天开心了，你怎么还找我。”

    他看着田字格本上的大大的感叹号，皱了皱眉头，小脏手摸一摸，感到很委屈。林老师无语，她真应该感谢他，感谢他没说：“老师你给我打多少分我就祝你活到多少岁。”

    林老师说：“陆启航，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么？”

    某小学生直溜溜的眼睛看她，明亮，闪耀，把林老师都看得有点羞愧。她忽然意识到，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当年自己的教导主任啊。

    他摇摇脑袋。

    林老师咽了下口水，僵着身体硬着头皮说：“林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乖孩子，也很喜欢你。但是林老师更喜欢认真完成学习任务的小朋友，而不是投机取巧。”

    陆小狼懵懂地大眼睛眨呀眨，“老师我没有偷鸡。”

    林老师：“......”

    “这是个成语，不是说你偷鸡了。”

    “哦，是什么意思？”

    毛毛看看他，觉得这个成语对于低年级小学生来说太难了，说：“老师的意思是让你认认真真完成家庭作业，明白吗？”

    陆小狼点头。小孩子的骨子里很倔，很不服输的。他觉得很丢面儿，被一个女孩子这样说，——不好。

    可是语文作业里的“看图说话”他真的不会。图画里的人就是两个傻子，在那儿比划，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明白什么了？”林老师问。

    小陆同学：“写作业。”

    嗯，真乖。

    林老师打开抽屉，想拿出一罐饮料奖励陆同学，但一想这也是人家的东西啊，算哪门子奖励？然后她关上抽屉，捡了一颗德芙巧克力，送给陆同学。

    “今天很听话，这颗巧克力是奖励。”

    小路接过来，想了一会儿，问：“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林老师点点头，是的，她很喜欢陆同学。

    结果陆同学说什么来着？

    他说：“但是我不能喜欢你的。因为等我长大，你也没办法结婚了，因为你都老了。”

    毛毛：“......”

    这个小孩子，都是谁教的？

    林老师：“老师知道了，你回去吧......”

    因为陆同学的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平时是跟着爷爷奶奶还有保姆生活的，爷爷奶奶太过骄纵这个小孙子了，也不怎么约束他，以造成她这种调皮捣蛋的性格。

    卢景瑞跟小陆同学住在一个小区，又是亲戚关系，时常受陆爸爸的嘱托，送陆同学上学。一日早晨，小陆一手拿着奶奶帮他温好的旺仔牛奶，一手攥着一颗德芙巧克力，神秘兮兮地问：“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卢景瑞倒有兴趣听来看看。

    “你发誓别告诉别人。”

    “我发誓。”

    小陆觉得卢叔叔不靠谱，决定来个狠的：“你发誓你要是说出去，就得痔疮。”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卢教授：“我不听了行么？”

    小陆同学：“唉，得痔疮也没什么的。我就有，一拉粑粑就疼。”

    “你到底想说什么？”卢景瑞没什么耐心了。

    陆启航支支吾吾道：“我们林老师好像喜欢我。”

    “那不是好事儿？”卢景瑞好奇。

    “唉......”小少年又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关键是我还是小学生啊，根本就没办法结婚。等我十八岁了，她都要八十了吧跟我奶奶一样大了，唉......”

    “......”卢景瑞觉得陆小狼的脑袋瓜子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不仅有臆想症，还是个傻子。

    他问：“你的数学怎么样？”

    “数学？”小陆说：“别提了，我的珠心算只考了三十五分。”

    英雄黯然伤神。

    卢老师只觉得脑壳儿疼。

    小陆又说：“不过眼下重要的是，我怎么跟林老师解释。”

    卢景瑞好笑地看看小学生：“你想的还挺多。”

    陆同学：“主要是我不想她辜负她。男人嘛。”

    卢景瑞又问：“你喜欢她吗？”

    陆启航：“我挺喜欢她的，但是她总被我气哭。”

    卢景瑞：“......”

    送完了某同学，卢景瑞觉得陆启航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有很大的问题，再不管就不行了，成绩差不说，思想也有点问题。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陆爸爸，结果对方只丢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他，是陆启航的班主任。陆爸爸还说：“我马上要开会了，你直接找他班主任吧，电话微信都有。小老弟，回头请你吃饭。”

    卢景瑞：“......”

    下午，他去找了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张老师。。

    张老师实事求是，他对陆启航同学的评价并不怎么高，甚至不算在意这个小孩子。其实张老师是对陆同学家长很有意见。

    在学生家长群里，张老师多次反映陆启航的在校表现，可他的爸爸妈妈从未回应过，陆启航在学校里与同学打架破坏了公物，也只是爷爷奶奶带着钱过来赔偿。他们年纪大了，学校里的教育观念也并不能够理解，一说到小孙子调皮，爷爷就说：“老师，那就打好了。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们自己不舍得打调皮的孩子，就请学校与老师来教训。

    但是，学校是不可能体罚学生的。

    这样推脱责任，令人气愤，久而久之，老师也拿学生没办法。

    卢景瑞听完，皱着眉头，这么长时间了，他都不知道这回事。

    于是，他又问：“请问林老师是哪一位？”

    当时林奕茂正巧从外面进来，还没进门呢，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瞬间紧张了。

    张老师笑了笑问：“怎么了？”

    卢景瑞说：“想聊一聊。”

    张老师：“也好。陆启航与林老师的关系不错，反而她比较了解陆启航同学的表现。”

    卢景瑞坐在林老师办公桌旁的椅子上，等待一场家长与老师的谈话。

    上课铃声已经打响，各科老师准备教材奔赴教室上课，办公室里只有卢教授，高大的男人坐在红色漆面的木质椅子上，深色的风衣叠在臂弯，身穿着羊绒灰色开衫，交叠长腿，手插在兜里。

    林奕茂已经在窗外站了几分钟了，她看着学生家长的后脑勺，莫名一股压力。她不是害怕，只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该怎么心平和气地跟陆爸爸沟通。

    两分钟后，林老师昂首阔步地走进办公室里，微笑道：“陆启航爸爸，您好。”

    卢景瑞转头看来人，微微一愣，没想到是她。

    林奕茂也惊，好巧。

    但是她没心思多想，注意力只在沟通问题上，他是谁不重要，在她眼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学生家长。

    一个不太负责人的学生家长。

    卢景瑞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女孩儿穿着白色衬衫，长度到小腿的黑色职业一步裙，三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头发简单地在耳后扎了一根马尾。高跟鞋落在地板上发出塔塔的声响，她走路迈得步子很大，学过舞蹈，小腿修长白皙，比例完美。

    走过来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是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不是卢景瑞观察女孩子太猥琐，而是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林老师修长的小腿。

    还有就是，对于一而再再而三见到的女生，他不过是多看了一眼而已。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稍有不妥，卢教授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林奕茂放下教案，说：“陆先生您好，很早就想跟您聊一聊了，关于陆同学的问题，感谢您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

    卢景瑞：“麻烦了。”

    林奕茂：“不麻烦，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记录这她带的班级，一些极个别小朋友的问题，以备这种时候和家长一起，为孩子的健康成长而提出解决办法。

    “首先......”毛毛开口。

    卢景瑞注意到，林老师有一抽屉的旺仔牛奶，于是问：“陆启航每天拿来是送给林老师的？”

    林奕茂意识到什么，脸微微泛红，有些羞涩还有些小尴尬，为自己辩解道：“是这样的，作为老师不应该要学生的东西。”

    卢景瑞挑眉，静静地听她要说什么。

    “陆启航同学每天都吃大量的零食，甜食居多，尤其是这种饮料。我之前在电话里多次跟您反映，但您好像很忙没有时间帮他改正。既然他愿意给我，那我就帮他存着吧，也可以减少他吃甜食的量。”

    卢景瑞是知道的，陆启航现在到了换牙的年纪，但是早几年的时候他就烂了好几颗牙。

    他没说话。

    林老师又说：“那我们来说下一个问题，想请问一下，平时家里，是哪位辅导陆同学完成家庭作业呢？”

    这一点卢景瑞不知道。

    他被问住了，目光直视放在那抽屉上而已。

    林老师误会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贪掉小孩子的零食的。”

    卢景瑞的心思被拉回来，想起连续一个月的旺仔牛奶，都是捂在他怀里来到学校的，再交给眼前这位林老师。

    于是，他笑道：“没关系，我们愿意和林老师分享。”

    林老师脸又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