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白月光并不仙(8)
时间顷刻之间流逝不见,距离上一次玲铜山选徒大会,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沥水山端,仙气缭绕,放眼望去,茫茫无际的白,山顶处,伫立着一位白衣翩翩的仙人,头戴一顶幂蓠,看不清容颜。
临渊恭敬地行礼,“尊上。”
“连姬呢。”
“回禀尊上,大师姐在翠刃山,与臣羽献师侄在一起。”
“退下吧。”
“是。”
翠刃山顶,长年累月长着茂盛的竹林,在雾气弥漫的映照下,翠绿的竹叶折射出细微的光芒,贪玩的露珠时常挂在竹叶的尖尖角肆意的荡着秋千,玩累了,就自然而然的顺着竹叶滑落,投入了土壤的怀抱。
翠竹林内,一男一女正在切磋比试,与其说是切磋,倒不如是女孩在单方面的当着男孩的靶子,你进我退,虽然无伤大雅,却也稍有不妥。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明明知道我修为不高,羽献哥哥还是每次都不让着我,我不玩儿了。”女孩闹起了脾气,一把扔了木剑,一屁股坐在大石上,背着手冷哼。
臣羽献的眼睛里闪过不耐的神色,随即又消失不见,将手中的木剑收起,上前两步,走到了女孩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语气温柔,“小连姬哪里是比不赢羽献哥哥,而是让着羽献哥哥对不对。”
“我哪有,哥哥都说了要用全力,可是我都用了全力了呀,但是我和羽献哥哥的修为差了那么远,我哪里比得过哥哥嘛。”
女孩不高兴的瘪起嘴,每次都不让着她,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还不如临渊师弟那个大木头,最起码她说什么他都照做,从来都不反驳她。
“你是尊上唯一一个弟子,尊上没有教你什么特殊的仙法吗。”
臣羽献一提到发七,连姬的眼神就瞬间黯淡了许多,大家都说她是尊上唯一一个弟子,是整个天海大陆最幸运的人,但是没人知道,在之前的那十年里,她连师尊的面都没见过。
从记事起整个沥水山除了她就只有临渊师弟那个大木头一个活人,十岁生辰那日,她总算是见到了师尊,她本来高兴极了,没想到师尊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生辰快乐就消失不见。
而且,师尊从未教过她任何仙法,一直都是临渊师弟在教她,如果不是临渊师弟的话,她现在就和一个废物没什么区别。
“师尊她……”
“连姬。”
连姬正想和臣羽献吐露自己的心事,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连姬想说的话。
连忙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连姬和臣羽献单膝跪地行礼,“拜见师尊。”
“拜见尊上。”
“不必多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发七。
从地上站起,臣羽献斗胆看了一眼这个二十年未曾再见的人,还是如多年前一般没有丝毫变化,一袭白衣,一顶幂蓠,周身笼罩着仙气,感觉近在眼前而又远在天边。
“连姬,随为师回去。”
“是,师尊。”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臣羽献,连姬就走到了发七的身后,虽然师尊从未呵责过她,也从未约束过她的一言一行,但她还是特别怕师尊,师尊说的话,她从来不敢有半点违背。
“且慢,尊上,请问,您还,记得弟子吗?”眼见两人要走,臣羽献突然出声,问出了这句从刚开始见到这人就特别想问的话。
“臣羽献,选徒大会的最终胜者,二长老的得意弟子。”
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臣羽献耳边谱写出了一曲美妙的旋律,臣羽献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原来,尊上是记得他的,那就证明,尊上其实是认可他的能力的?
“多谢尊上还记得弟子。”
“老朽记得,那个时候你的功法大多是自创的,今日再见,实力精进不少,但似乎有些失了本心。”
臣羽献一惊,尊上的意思是……
臣羽献惊喜之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抬眸才发现,一师一徒,早已消失在这翠竹林中。
心中涌起小小的失落,臣羽献又笑了,看来以后,要多找他这个没什么大用的小师叔切磋切磋才行。
再回到沥水山,这次发七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站在了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的连姬面前,开口问道,“在这里待了二十年,是不是觉得很闷?”
连姬惊慌的抬头,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师尊是想将她逐出师门吗?因为她老是不经过同意就经常私自跑去翠刃山玩儿?
“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下次再也不会私自踏出沥水山了,还请师尊原谅弟子这一次,不要将弟子赶出山门。”
“为师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为师认为,你需要去人界历练一番,你的生母,病重。”
语闭,发七再次消失不见,随后临渊走了过来,给连姬递了一个翠绿的扳指,这是一个空间法器。
“大师姐,如若你愿意去人界历练,就请收下这枚扳指,里面不仅有你在人界所需要的东西,还有尊上闲来无事冶炼的一些法器,足以保你性命无忧,如若你不想去人界历练,就请回房修炼。”
一切,遵随连姬自己的意愿,去与不去,无人强求。
“临渊师弟不能陪同我去吗?我从来没出过玲铜山,更没出过仙界,我害怕……”说到底,连姬这些年被保护的很好,在人界女子孩子都在打酱油的年纪还是如此心性单纯,不谙世事。
临渊轻轻摇头,“抱歉大师姐,弟子不能离开沥水山。”
得到临渊的拒绝,连姬其实也并不意外,临渊照顾她只是义务,而非本愿,临渊的心,只在沥水山。
看着这枚翠绿的扳指,伫立许久,最终,从临渊手中手下了扳指。
就算是害怕,也得去看看生母才行,而且连姬觉得,师尊这样安排,一定有她的寓意,她身为天下最强尊者的弟子,可不能这么胆小怕事。
“临渊师弟可否告知我师尊在什么地方,临行前,我想先向师尊告别。”这一走,就不知到底要走多少年才能再回来,虽然她害怕师尊,但是她同时也很感谢这个将她和生母从困境里救出来的好师傅。
她都知道,在师尊收她为弟子的时候,她和生母,是什么境地,这些,羽献哥哥早就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