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耐着性子又敲了敲桌子。

    趴在桌上的人拧了拧眉，轻不可闻的呓语了一句，缓缓坐起身。

    她坐起身时，监考老师顺势瞄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答题卡，白白净净的，大半都还没填写。

    再看一眼钟表，考试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世蓁蓁睁开眼，肚子里的疼痛似乎猛的增加了许多，她有些用力的拧着眉，手指无意识的抓皱了桌面上的卷子。

    “同学，你怎么了？”监考老师弯腰，压低声音问道，“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世蓁蓁猛的意识到还在考试，慌乱的掉了笔，她捡起笔，她咬牙看了眼桌上的卷子，额头一下渗出一层汗水，摇头：“我……我没事的……”

    世蓁蓁一手紧握着笔，一手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一阵阵的疼痛席卷而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裂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感觉比以往痛的都要厉害。

    监考老师缓缓叹口气，直起身，没有再说什么。

    试卷上的内容，世蓁蓁本可以轻松的在记忆中找到正确答案，可剧烈的腹痛已经影响了她的判断，让她眼前发昏，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往外出虚汗。

    世蓁蓁费力的握住笔，滚动的汗珠落在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眨眨眼，待那一阵咸涩的感觉过去，又低下头，一题一题艰难的答下去。

    不知又过去多久，考场里机械的铃声响起，冰冰凉凉的提醒着考生考试时间快要结束。

    世蓁蓁昏沉的大脑难得清明几分，她看着眼前的卷子，手中的笔杆差点握成两半。

    ……

    “本堂考试已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答题，并……”

    世蓁蓁停笔，等监考老师收卷子。

    不用看第二遍，她也知道自己答的有多糟糕。

    错过了听力部分，笔试部分答的也是一塌糊涂，这本还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科目。

    世蓁蓁捂了捂肚子，心底的落差和身体的不适让她脸上苍白一片。

    生理期是昨晚来的，明明进考场前她还特意吃了止疼药，怎么会疼的那么厉害。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

    ……

    好不一会儿，世蓁蓁才起身走出考场。

    没有去找陆敛言，她径直走出了校门。

    世显这两天没去上班，考试前亲自送到，又亲自在校门口等世蓁蓁考完。

    世蓁蓁浑浑噩噩的出了校门，直到世显喊她，才反应过来，一头埋进世显怀里。

    世显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有问：“上车吧，他们都在家里等你。”

    小姑娘前几场考试出来都兴高采烈的，这最后一场却苦着脸出来了，他能隐约猜想到什么。

    不过没关系。

    她生来就衣食无忧，作为父亲的他可以为她铺好每一步路，她不用辛苦，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车内很安静，世蓁蓁怔愣的坐在副驾驶上，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多，车速快不起来。

    她突然就有点儿想哭，却生生忍住了。

    高考的结束比她想像中平静，没有扔书，没有撕卷子，一切依旧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