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蓁蓁抬头，呐呐道：“你还没走阿。”

    陆敛言拧眉，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了？”

    现下一切尘埃落定，世蓁蓁咬唇，索性破罐子破摔了：“阿玩，我……我报了C大。”

    “你在说什么？”陆敛言脸上的表情渐渐沉下来，神情仿佛见了鬼一样。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他此时此刻，却听不太懂了。

    低气压充斥在两个人之间。

    世蓁蓁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看他，只盯着自己的鞋尖重复：“我报了C大。”

    一句话说完，她仿佛镇定了一些，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又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对，我报了C大。”

    她报了C大？

    可是他们明明说好的，约定的是一起报X大。

    说实话，X大已经是衡量她的水平之下，他的底线了。

    又是本地的大学，所有的一切都会维持原样。

    他算好的，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陆敛言向前走了一步，灼人的视线直直盯着她，带着浓烈的怒火和失望：“为什么？”

    明明说好的不是么？为什么突然变卦？而且……还是瞒着他改了志愿。

    “到底怎么一回事？”陆敛言努力压抑着情绪，声音格外的清冷，他盯着世蓁蓁，眸子冷的像是时刻都能凝结成冰一样：“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敛言的声音并不大，却让世蓁蓁哆嗦了一下。

    她死死低下头，陆敛言眸光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凌迟一般，让她抬不起头来：“对不起。”

    她不能那么自私的，所以，对不起了，阿玩。

    “世蓁蓁！”陆敛言的表情森然。

    世蓁蓁的肩膀一点点塌下去，声音颤抖着：“我骗了你，我考砸了，对不起……”

    说完，世蓁蓁鼻子酸了，她努力咬着牙槽，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瘦小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陆敛言没再说话，他的眼睛里全是她几乎缩成一团的影子。

    他怨她，也恨她。

    不是怨她考砸了，是怨她的隐瞒。

    她明明可以告诉他的，他可以陪着她重新选学校，可是她没有。

    她瞒着他，替他决定了一切。

    他也是世家子弟，一路几乎顺风顺水的长大，没想到这最大的打击却是她给的。

    良久，他才开口：“C大就C大吧，也就四年。”

    是啊，也就四年。

    大概也就一千四百六十天。

    两人相对无话。

    陆敛言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抬步，费力好大的力气，才转过身，迈着步子离开了她身边。

    她低着头，无比心酸。

    阿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敛言迈着大步走过转角，几乎时刚过转角，他便停了下来，背靠着墙壁，胸口剧烈起伏。

    ……

    日子缓缓过去，七月过半，陆敛言以全市理科最高分被所报的X大经济系录取。

    世蓁蓁则被C大的摄影专业录取。

    录取通知书到手时，挂在眼眶里许久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了下去，世蓁蓁闷在房间，一个人盖着被子哭的不能自抑。

    她的阿玩，大学四年，再也没有阿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