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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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智豪傍晚回父母家的时候,表情还是蒙的。

    他进来后, 头一件事情不是抱自己的儿子, 而是找寻任意的影子。

    当发现任意后, 他发去了询问的眼神。

    任意眼角瞟向儿子, 耸耸肩膀去了厨房。

    睿睿一见爸爸回来, 快乐地扑向他的怀抱,嘴里“爸爸爸爸”叫得特别欢畅。

    姜智豪抱着儿子转了个圈:“怎么样,想爸爸了吧?”

    睿睿抿着嘴唇,高兴地直点头。

    姜智豪抱着儿子来到父母跟前, “妈,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着呢。”

    姜智豪转向父亲:“爸, 最近没跟朋友高尔夫了?”

    “什么高尔夫啊,跟你妈在一起聊聊天,哄哄孩子,觉得更有意思。”姜才学意有所指地道,“我们现在这精力啊, 再有个的, 我觉得也没问题。”

    这样的一句话从姜才学嘴里出来, 姜智豪诧异不已, 在他的印象当中,母亲要是出这样的话,他还觉得正常。可父亲竟然,催生?

    不高尔夫不钓鱼,在家哄孩子?

    任意从厨房里出来, 就看到一家人表情各异地怔在那里。

    她端着一盘菜放到餐桌前,笑着走向众人:“发生什么了?”

    睿睿不太懂,但人脑子聪明,他将爷爷的话重复了一遍。

    任意脸红了。

    周翡芸看向任意:“智豪这身体,医生可以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生孩子不是任意自己就能完成的。周翡芸的担心不无道理。

    任意羞臊不已,她还没张口姜智豪脸皮挺厚的回答:“可以了。但要孩子这事是要讲求缘分的,想不想是咱们的事儿,可他来不来,就不是我们能把控得了的。”

    这话倒是实在。

    但貌似周翡芸和姜才学挺满意。

    周翡芸拉起睿睿的手:“走喽,吃饭。”

    一家人围坐到餐桌前。

    睿睿吃饭时完全不用人照顾,他用勺子,吃饭姿势还算优雅。

    姜智豪很少跟孩子在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不时拿眼神瞄他。

    睿睿察觉了,抬着眼睛挺奇怪地问:“爸爸,你干嘛老看我?”

    “看你不好么?”姜智豪翘起大拇指,“你吃饭的样子很帅气!”

    睿睿得意地笑了。

    姜才学往孩子碗里夹了一块肉,睿睿很有礼貌地了声:“谢谢爷爷。”

    “睿睿啊,你希不希望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姜才学循循善诱,“有个弟弟,可以陪你玩枪,有个妹妹,你可以保护他。”

    “想有就可以有?”睿睿诧异地问。

    “想有,当然有可能啊。”姜才学一本正经地回答。

    睿睿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那当然想要啊,有个弟弟和妹妹的话,就有人陪我玩了。”

    奶奶身体不方便,爷爷不爱跑,爸爸和妈妈工作很忙,有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可以陪着自己玩。

    睿睿的算盘得挺好。

    姜才学之所以干起了催生的行当,是发现有孙子在,周翡芸的身体恢复特别好。就想着,万一任意再生个穿尿不湿的家伙,不定周翡芸心情会更好。

    幼儿照顾起来肯定要辛苦些,但姜才学不怵,到时候请个好一点儿的保姆,他和周翡芸在旁边盯着帮衬着,肯定没什么问题。

    周翡芸看手机视频的时候,看到过许多可爱孩子的视频,自然是有所盼望的。

    任意发现了公公婆婆期许的目光,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她低垂着眉眼,往碗里飞快扒饭。

    姜智豪则要笑不笑的样子。

    一顿饭在家人各异的心情中结束了。

    任意收拾好厨房,在客厅里陪着公婆聊天。睿睿也不吵他们,自己在一旁玩玩具。

    姜智豪在书房里用了会儿电脑,把儿子叫进玩具屋,一大一在里面疯了好久。

    八点半的时候,姜智豪一个人从玩具屋走了出来,他朝任意勾勾手指,“任意,你来。”

    任意以为他有事,跟公婆笑笑,起身走到卧室。

    她刚一进卧室,姜智豪便动作飞快地将卧室的门给反锁了。

    任意表情愣住,警惕地问:“你要干嘛?”

    “睿睿九点就要睡觉了。”姜智豪顾左右而言他。

    “对啊,我们至少要等到他睡了再睡啊。”任意道。

    姜智豪的衬衣已经解了两粒钮扣,胸膛的肌肤只露不露,格外性感。他转而解自己的衬衣袖扣,姿态潇洒地解掉左边袖扣,又转向右边。

    任意心脏突突直跳,她咽了下口水:“你干嘛?”

    姜智豪轻轻咬住下唇,“你呢?”

    任意猛地抓住他的袖子:“不许脱。”她眼睛瞥向门口,“父母可都在外面呢,咱这么早躺下,他们会怎么想?”

    没发生什么,两位老人家也会想到那上面去。

    否则睡这么早做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可是流行晚睡的。

    姜智豪头部向前探了探,贴近任意耳边:“他们巴不得呢!”

    都催生了,当然是巴不得。

    任意脸色涨红,她腾出一只手推拒姜智豪的脸,“不行,绝对不行。”

    在只有两个人的家里,她都害羞。要是在有公婆的家里做那种亲密的事情,她做不到。

    有种在大人眼皮底下做坏事的感觉。

    太羞耻了。

    “为什么不行?”姜智豪眼神灼灼地问。

    “你再这样就自己睡,我反正是不同意。”任意又羞又恼地拒绝。

    “吧嗒”一声,姜智豪右边的袖扣应声解开。任意的束缚完全不起作用。姜智豪单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向身后一撩,衬衣落下大半,健壮滑润的肌肤裸.露出来。

    任意嘴巴微张:“你,你,你……”

    她老公直接耍起了不要脸。

    她两只手一起去阻止,但无济于事。姜智豪的身体和嘴巴比手还溜。他吻着她向前,缓缓将其压到了床上。

    “不行……”

    “嘘,虽然我们在做他们希望的事情,但是被听到了还是不好。”

    “哎哎哎……”

    “乖,闭上眼睛。你眼睛盯着我,我放不开。”

    ……

    睿睿在玩具屋里玩了会儿,着呵欠从里面走出来。

    “奶奶,爸爸呢?他怎么玩了一会儿就不见人了?”

    姜才学:“爸爸回卧室了。”

    睿睿转身,“那我去找爸爸玩。”

    时迟那时快,姜才学飞快起身抓住了睿睿的胳膊,睿睿被拉了一个趔趄,表情奇怪地回头:“爷爷,怎么了?”

    姜才学笑了两声:“爸爸已经困了,爷爷陪你去洗澡,好不好?”

    睿睿的眉头皱起来,表情为难地道:“可是,我想让爸爸陪啊。”

    “爸爸正在和妈妈商量生妹妹的事情,你不能吵他们。”

    睿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好吧。”

    折腾半宿,任意像撒了气的气球,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

    她脚尖蜷着,脑袋趴在被子里,声音弱弱地道:“你是真不知道节制。”

    她不知道以前的姜智豪是什么样子的,反正现在的他让人充满危机感。明显是有了技术,对她身体也了如指掌。每次都很好地愉悦了他自己,也达到了服务她的目的。

    床上尽职尽责的男人,一定是让女方达到愉悦为目标。

    姜智豪这点做得让任意相当相当不出话。

    想满意不好意思,想不满意,可又挑不出什么来,只能以无节制三个字来形容他。

    姜智豪侧躺在她的旁边,轻轻帮她捏背,“你讨厌吗?”

    任意默了半晌:“不算讨厌。”

    姜智豪自动忽略那个算字,“不讨厌就是喜欢,”他含笑道,“睡吧。”

    新一天的曙光降临大地,任意在姜智豪的怀里醒来。

    “怎么样,睡得好吗?”头顶上传来姜智豪愉悦的声音。

    晚上得到满足的男人,早上的心情肯定是充满喜悦的。

    “一觉到亮,你好不好?”任意了个大大的呵欠,“你早醒了?”

    “任真那边,你想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事了,我去见过袁丹果,她再不生事。任真呢,希望我放她一马,善待她。”

    “那你想对任真怎么办?”

    任意翻了个身,声音闷闷地道:“没想好。”

    所有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才行。

    这几天的任真,依然住在家里。任生兵早出晚归,跟她碰面的机会很少。他不再主动给她电话,也不会对她嘘寒问暖。

    任真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但她心知这是必然的。见过袁丹果,她自己又闷了几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心有不甘,难受,苦闷,所有的情绪在她的脑海里翻涌。

    可有什么办法呢?

    她被宠大了,习惯了依靠父母,一旦失去依靠,忽然就不知道怎么生活了。

    现在她有房子住,有家,有亲人,可一旦任生兵将她扫地出门,她不光会遭受昔日朋友的耻笑,如何活着都会变成一种煎熬。

    袁丹果已经下定决心,她告诉任真:“我的股票是不允许你动的,你向任意低头,去任生兵的公司里求一份工作。虽然我这个妈妈让你抬不起头,但只要任生兵这个爸爸的称呼还在,只要任意善待你,别人就会有所忌惮。”

    任真很不甘心很不甘心,但也知道没有了母亲的庇护,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余下一条,那就是向任意低头。

    她一天一天往后拖着,把低头的时间一再地往后拖延。

    这天,在家里闷了几日的任真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

    她身上依然是名牌的连衣裙,漂亮而雅致,只不过她脸上没化妆,头发也是随意散在肩头,没做任何处理。

    不化妆的嘴唇颜色很淡,像生病了一样。

    她心情烦闷地在街边溜达,几次欲拿出手机给任意,都在几次犹豫之后停住,继续朝前走。

    她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急速的刹车声,任真不自觉回头,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人刹车这么猛的。

    当眼神触及到开车子的男人,她立马掉转了视线,加快脚步往前走。

    但开车的男人却推开车门下来了。

    “喂,这不是我们骄傲的公主任真吗?”

    男人吊儿郎当地跟在任真的身后。

    任真不话,只管闷头往前走。

    男人见她不理人,上前几步抓住了任真的胳膊。

    “你干嘛?”任真表情不悦地喊道。

    “我干嘛?你怎么不高傲了?”男人露出嘲讽的笑容,“当初不是拒绝我挺狠么?现在混到这么凄惨了?我听圈子里没人跟你联系,有几个人还特意开了个party,欢庆你妈落网。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早预料到有人会落井下石,任真没想到这么快,她想甩开男人,但力气没男人大,两人在一起纠扯着。

    在两人拉扯的过程中,任真连衣裙的袖子被扯破,半边肩膀露了出来。许多路过的行人停下来看热闹。

    大家指指点点,任真更觉得丢人,但她一直没有大喊大叫。

    自从母亲出事,她好像失去了傲娇的资格。

    任意在附近超市办事,出来后看到这一幕,最开始她只匆匆扫了眼,想赶紧走人。她不是爱看热闹的性格。但听到路人的议论声中提到骨灰两字,任意顿住脚步,扒开人群一看究竟。

    当看到任真像只猫一样跟男人拉扯时,任意胸口忽然就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

    她果断地拿出手机,拨号之后,放在耳边道:“派出所吗?幸福街口中段有人架,麻烦过来看下。”

    挂断电话的时候,任意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她手中再无其他工具,上火之下拿出手机往男人头上猛地一砸。

    手机太轻,男人只觉得眼前有东西一晃,便听到手机落地的清脆声音。

    他摸摸额头,恼羞成怒地问:“你是什么人?”

    任意猛地拽一把任真,气势汹汹地喊:“我是她姐。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在街上公然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算人吗?”

    男人被任意的气势惊了下,顿了两秒才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我只是跟她讲讲当年的事情,你问问她。我当众向她表白的时候,她怎么的?她嘲笑我是一只癞□□想吃天鹅肉,今天怎么样?她还是天鹅吗?”

    任意回头瞥了眼她那个不成器的妹妹,若是退回几个月前,她一定是高昂着头,趾高气扬的,可现在,她像被霜了的茄子,低垂着头,任人宰割。

    任意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她转头盯着男人的脸,“或许任真现在不是白天鹅。但值得庆幸的一点,她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现在的言行举止恰恰证明了她当年的话。”

    男人气得抡起拳头,可拳头还没落下来,派出所民警赶了过来。

    “我们是警察,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男人讪讪落下了拳头。

    没有造成实质危害,警察劝之后便和男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任真,在所有人离后开,忽然滑坐在任意的身后,嚎啕大哭。

    “姐,我错了,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