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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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升起许久,身穿着粉衫白裙的凝脂才起来梳妆扮。因着家里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所以母亲把她和姐姐凝胭都卖了当丫鬟。每个人卖了十两银子,母亲岑氏只一人留下五两,其它都没拿。

    姐姐被带去了景岩侯府,据是大姐的丫鬟,凝脂去了御史府柳家,也是大姐的丫鬟。

    初时她什么也不懂,就是个洒扫丫鬟,后来因着点心做得好,被提去了厨房。

    有幸在大姐柳知瑶面前露了脸,柳知瑶让她当了贴身丫鬟。

    那时候凝脂不过五岁,柳知瑶也是,还比凝脂大了半个月。柳府是书香世家,柳夫人虽然出身商贾但是也是肚子里有墨水的,夫妻琴瑟和鸣,柳知瑶却是例外,虽然是才女一个,却性子跳脱得很。这么一路陪着玩,凝脂长到了十三岁。

    凝脂换了衣裳,梳了个和以往一样的丫鬟发髻,簪上姐昨儿刚刚赏她的三支丁香银簪子,还戴了耳坠子,很是漂亮,开心地吃了一碗米粥一个白面馒头就寻她家姐去了。

    柳知瑶还赖在床上,凝脂当然知道,每天叫柳知瑶起床,是她和凝珠最大的差事。凝珠比柳知瑶还大一岁,平日里稳重得很,和凝脂可不同,凝脂就是个陪玩的。

    而且凝珠是定了终身不嫁的,但凝脂到了二十岁左右,柳知瑶在夫家稳定了就可以放她出去嫁人。

    看到凝脂扮得漂亮,却是一身素净,凝珠没多,她也是绿衫白裙,今日的主角是谁,二人心里都清楚。

    凝脂悄悄凑在柳知瑶耳边道:“今天姐喜欢的文公子要来嘞,姐还不起?”

    柳知瑶喜欢文焕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伺候的凝珠凝脂都知道。

    凝珠稳重不,凝脂却常常私底下趣。

    柳知瑶一下子羞红了脸地爬起来,任由凝珠给她褪去雨花纱睡衫,换上了苏锦玫瑰红百蝶戏花曳地裙。

    凝脂手巧,给绾了个漂亮的发髻,俏皮得很,正是姑娘们最流行的发式,簪上红宝石金步摇,再上点粉,就已经很是动人了。

    柳知瑶已经按捺不住性子就要起身,凝珠给按住,任由凝脂又给戴上几个绢花,又戴上红翡镯子。

    这一身扮,贵重得很,因着不繁琐,倒也正合这个年龄段的姑娘。

    “凝珠凝脂,我告诉你们啊,待会碰到了文公子一定要好好暗示我,我可不能失了身份毁了形象,回来重重有赏!”柳知瑶压低了声音,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柳夫人,赶紧凑过去撒娇,“娘亲,今天你可得帮我,文夫人那里……”

    柳夫人睨爱女一眼:“越发没规矩了,赶紧收住话,为娘会替你算。待会你带着凝珠先去,我吩咐凝脂点事儿。”

    一听这话,柳知瑶急了:“娘亲!凝脂又没犯错……”

    柳夫人无奈扶额:“我又不是要发卖了她,快去罢,给你祖母请安去。”

    柳夫人端的是一个雍容,毕竟年纪比柳知瑶大,穿得也华丽不少。柳夫人待柳知瑶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方细细嘱咐起了凝脂,声音很低。末了,拿了一个布包给凝脂,“做好了,这都是你的。”

    凝脂连忙跪下:“夫人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对奴婢来已经是大恩了,怎敢做点事还要报酬?”

    柳夫人很是满意,扶起她道:“我知道你忠心才让你去做。你是我看大的,这辈子必定不会委屈了你,这不是报酬,是奖励。你看瑶儿哪次完成了功课不要奖励?”

    凝脂眉眼弯弯地笑了:“夫人对奴婢也跟对女儿似的,奴婢卑微,但是一直把夫人当长辈的。”

    “我知道,都知道。放心去吧,这也算是你以后嫁妆呢。”柳夫人和蔼笑着,让她去办事了。

    凝脂先是把布包拿回屋子,开一看,是一块金的长命锁和一个银锭子,银锭子掂量着能有二十两。银锭子也就算了,这长命锁上面的“吉祥如意”才是贵重,而且这么大的长命锁也值钱,在乡下是见都没见过的。赶紧收到了床底下夜壶下面的一个地砖下头,藏好了,这才安了心。

    柳家对她那么好,比起亲生父母真是好太多。至于那个孙柔娘,不处理了一定是姐以后的祸患,不得不,夫人为姐真是操碎了心。

    一个上午都没见着凝脂的人,凝脂到了下午才来,看到姐姐也在,忙扯了姐姐话,“姐姐,就我一直同你在一起罢?刚刚肚子吃坏了,旁人知道得我躲懒呢。”府宅之事,姐妹之间也不必多。

    凝胭多日不见妹妹,早就想了,也没多问,拉着妹妹诉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末了,看看她身上的绸缎衣裳和首饰,才放心道:“看来柳家对你很好。”

    “是啊,姐姐,夫人还二十岁了就放我出去嫁人呢,没对眼的再帮我挑,对我可好可好了。”凝脂咧着嘴笑。

    凝胭想到这就是一阵叹息:“还不是当年你为了你们姐命都快丢了?”

    凝脂吐吐舌头,示意她声点:“姐姐,夫人姐对我那么好,我死了也心甘情愿的。”

    凝胭还想多话,却见外头一阵喧嚣,赶紧带着妹妹出去。

    凝珠看到凝脂就把她拽走了,只和凝胭了个招呼,凝胭那边的人也把她带走了,可见事情很紧急。

    凝珠急切道:“那边似乎有人偷情!这次是我们府里的宴会,被抓出来也不好看……我们赶紧去看看。”

    凝脂面上惊讶:“谁这般大胆?姐呢?”

    “夫人带着呢,寸步不敢离,已经让仆妇们进来护着了,夫人让我们听消息好回去禀报。”凝珠一口气完带着凝脂就去了荷花池后边的一个废院。

    奸夫已经不见了,**还哭着手忙脚乱地扯着破烂的衣裳遮住自己,文焕华在前院听了消息也赶来了,毕竟是他表妹。现场不堪入目,只有仆妇们在场,仆妇们拦住了文焕华,文焕华看到景象后发狂似的往里头冲,眼睛都是血红的。

    **正是孙柔娘。

    身上的痕迹明了一切,床上没有落红,孙柔娘瞬时就成了幽会被发现的。

    孙家没人有资格来,也就是孙柔娘死皮赖脸跟着文夫人来的。文夫人见此双脸通红就要拉着儿子走,可是文焕华居然冲破阻碍进去抱住了孙柔娘,“柔娘,别怕,别怕……我在。”

    此景之感人,凝脂和凝珠对视一眼,看来这还真是真爱。

    凝珠把事情跟柳夫人一,柳夫人蹙眉不知在想什么,柳知瑶非要去看看,柳夫人只现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不能看的了,大家都过去吧。

    看到坐在地上抱住孙柔娘给她穿衣服的文焕华,柳知瑶哭着跑走了,柳夫人只她是被吓住了,也没人怀疑。凝珠凝脂追了上去,凝珠嘴笨,不太会话,凝脂就自己上了,“姐,趁着时间不久,把文公子忘了吧,他不是你的良人。你看他多爱孙姐啊,残花败柳都不嫌弃了,也亏得您趁早看清楚了呢。”

    周围没人,柳知瑶突然不哭了,瞪着凝脂:“是不是娘亲让你这么做的!!”

    凝脂慌乱跪下谢罪,眼泪都急出来了:“夫人和奴婢都是好心啊姐……姐,奴婢错了……”

    柳知瑶的性子软,凝脂一哭她就冷静了,她知道这不是凝脂的错,但还是哭着回院子去了,没理凝脂。

    凝脂委屈地去了厨房,做了三个柳知瑶最爱吃的糕点,看了眼守在门边的凝珠,递一个给她尝尝,里头却传来柳知瑶的怒吼:“不许先给凝珠!”

    凝脂吐吐舌头,笑着回了里头一句:“知道啦!”

    柳知瑶这是解气了呢,凝脂欢快地跑进去,把糕点放桌上,笑得见不到眼:“姐,奴婢做了新研究出来的三个糕点……尝尝?”

    柳知瑶板着脸,见她这么心翼翼才噗嗤笑了,“好啦,你和娘亲都是为了我好,我不是好赖不分的人还怪你们。这次我也看清楚了,如果文焕华过段时间还是那样,那我就另择良人。来,这对镂空雕凤金镯子本来是我要送给孙柔娘了,如今想来是我傻了,送你了,不枉你冒着风险为我鉴定文焕华对孙柔娘的心,还有为我研究新糕点。”柳知瑶掏出一个方盒子,里面正是一对精致的金镯子,见她已无异样,这才放心收了,“奴婢谢谢姐!”

    唤来外头的凝珠,柳知瑶赏她几块糕点,荷院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这么一吵闹已经过了一日,夜里头凝珠给柳知瑶褪衣衫,凝脂去准备洗澡水。给浴桶里滴加了玫瑰香露,又洒满玫瑰花瓣,这才扶着柳知瑶踏进浴桶。

    伺候好了柳知瑶,今晚是凝珠和一个二等丫鬟香桃守夜,凝脂回去休息。藏好了刚刚得的手镯,凝脂洗漱完了换了一身睡衣躺在床上。她虽只是一个丫鬟,可是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想到以后会做很多次这种事儿,凝脂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再坚定忠心也耐不住有些害怕。

    左边屋子是凝珠的,右边屋子是两个二等丫鬟的,有些吵闹,凝脂一时也睡不着,就披了衣服过去看看。

    柳知瑶的大丫鬟有两个,二等丫鬟有六个,洒扫还有厨房的丫鬟婆子共有十二个。

    凝脂隔壁两个是香茵和香彤。

    两个都是挺安静的,性子正好,今日这般泼闹,凝脂笑着问:“这是怎么了?多晚了还不睡。”

    作者有话要:

    篇幅不长,以宠为主,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