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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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兰城门处。

    白衣男子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路过的男人女人的们都要看上一眼,然后就走不动路了,都远远的的停在那里观望。

    谪仙一般的人儿让他们不敢靠近。

    牛车里的纪言隔得老远就先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白。

    纪言立刻从牛车上跳下去,连跑带飞的冲向杜春雨。

    杜春雨不知道纪言为什么这么激动,可还是冲着纪言露出了一抹大大的微笑。

    大概,是担心他吧!

    纪言鼻子一酸,用上最上乘的轻功,几乎是瞬间就飞到了杜春雨怀里。

    像是炮弹一样,纪言结结实实的撞到纪言怀里,揽住他的脖子,将人死死抱在怀里。

    两个人肌肤相贴,透过布料纪言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人有力而健康的心跳。

    杜春雨的脖子僵了僵,不自在的伸出右手捋了捋纪言的后背,果然还是个孩子啊,杜春雨心里想着。

    温声道:“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在这儿等着你们呢么?”

    纪言在杜春雨看不到的角度红了眼圈,并不吱声。

    戈月连忙道:“这不是吗,我们在原地等了你一天一夜,也不见你回来。主子还以为你遭到了什么不测,好几次要自己回去找你呢!”

    “你是?”

    “咳,”

    戈月看杜春雨的眼神儿,总觉得后背嗖嗖地冒凉风,有点不知道怎么介绍起自己来,看向纪言,纪言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戈月浑身一抖,看向杜春雨的目光无比无辜,道:“杜公子啊,那什么,我之前一直跟着你们并无恶意,只是奉命保护我家主子的安全哒。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最得力的伙伴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杜春雨看了戈月一眼,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行止家里的人都这么活泼吗?

    戈月摸了摸脑袋,并不在意纪言那关爱智障般的眼神。

    杜春雨冲戈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带着刚入楼兰城的几人走向客栈。

    纪言平复好心情,红着脸从杜春雨怀里退出来。

    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四处看着,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因为街上的男子人人头上都蒙着纱巾,身材纤瘦,像是不能见人一样,走路娉娉婷婷的,十分女气。

    而女人们都是英气逼人,长得十分壮实,穿着各式样的男子衣衫,在街边卖力吆喝着。

    在这个社会里,男人和女人的身份地位好像是掉了个个。

    ……

    什么情况?

    街上的百姓看到纪言四人,颇为惊奇,让开了道路,专门为几人开了条路,以方便观赏。

    “哎呀,世上竟有如此不知羞的男人?”一女子粗犷道。

    “就是,出门在外竟不带头纱!”另一女子跟着吼道。

    “世风日下啊!”一面带头巾的男子悲伤道,一手翘起了兰花指,一手拎起花布料的裙摆,在原地转了个圈,想给他们示范一下,身为正常的男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难道一定要像个姑娘家一样扭扭捏捏的么?

    四人顶着众人要杀人的目光,加快了步伐。

    到了杜春雨订的房间,纪言拿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喝了好几口。嗓子都要冒烟了。

    戈月对这里的民风很是好奇,“这楼兰怎么这么奇怪?男子和女子的身份好像颠倒了一样。”

    “对啊,难道这楼兰是个女儿国不成!”纪言咽下了口中茶水。

    “哈哈哈哈哈!”还未见人,就先听见一阵爽朗粗犷的笑声。

    “应该是第一次来我楼兰城吧!”语毕,一女子推门而入。

    黝黑的皮肤、粗壮的四肢、结实的身体以及粗布料子的衣服。

    要是不听声音,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个女子。

    看着面前这人,纪言吞了吞口水,连忙扭头看了眼杜春雨养养眼睛。

    “是啊,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楼兰城。见这城中景象,皆与外面世界不同。还请这位,额,姐姐指导一二!”戈月淡定道。

    崖香倒是不甚着急,热情而又大声的招呼着,“不急不急,几位客人远道而来,想必又饿又渴,不如先点几个菜。然后边吃边听可好?”

    完,就递上了四份菜单。纪言上来第一道菜点的必然是干锅鸭头,其他几人早已习惯。

    纪言爱吃鸭头,在四人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李涛挑了个最最便宜的开胃菜,一如每日的点餐。

    杜春雨没什么喜好,把菜单推到纪言面前。

    什么都没点,大家吃的开心就好。

    倒是戈月,看纪言点完了干锅鸭头后,竟然又点了好几道又麻又辣的菜。皱了皱眉头,王后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不行,为了主子的身心健康,自己理应阻止。

    可,身为一个忠诚的臣子,又不能违背主子的决定。衷心耿耿的侍卫并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点一点儿清淡的果蔬,好让主子营养均衡。

    为了主子身心健康的发展,他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戈月觉得自己简直是世上最忠诚的侍卫了。

    一旁的崖香看着戈月点的菜单,痴痴的笑了。

    十分彪悍的脸蛋儿上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两坨粉红,心情愉悦极了,甚至还轻声哼唱了起来。

    很快,一道道菜被端上。

    纪言捞起一颗鸭头啃起来,没有多余的心思再看其他人。

    找回了阿泽,纪言只觉得整个人又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吃过饭的人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吃饭。

    看着吃的香甜的客人,崖香心里高兴,开始起了这楼兰城的历史。

    以前,整片大漠根本就没有楼兰这个地方,那时的人们是住在分散的绿洲里。

    百年前,一位女子被心爱之人抛弃,心灰意冷之际,偷出了对方家中的传家宝,算带着这宝贝一起消失。

    因怕被人找到,遂拖着伤重的身体,带着宝贝来到大漠深处,想要与这宝贝一起从世间消失。

    只期能有人惩罚那负心汉。

    然而,这宝贝仿佛不似人间之物。

    她带着这宝贝,身上的伤奇迹般的越来越轻。

    而且,这宝贝所在之地,能止沙定风,并能改善阴晴雨水。于是,带着这个宝贝,这女子便在这荒茫的沙漠中独自生活起来。

    日复一日,这宝贝的功效越来越显著,在沙漠中央,俨然出现了一片新的巨大的绿洲!

    在这里,风□□候与沙漠外面的世界相比竟然分毫不差。附近部落的人们纷纷要搬过来与女子同住!

    这女子,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或许她可以完成一件违背五常的事情。

    在这里,她创建了一个女权国家,女尊男卑。

    要想在这沙中之国居住,就必须要臣服与她,并且,男子要无时无刻的佩戴头纱,行为举止类女。

    而女子则可以三夫四妾,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这条件虽然苛刻,可为了更好的生存,妥协的人越来越多。

    百年过去了,那女子虽然早已离世,可这规矩,早已深入人心。

    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女尊男卑,是每个人骨子里的想法。

    “这世间竟有如此怪事?”戈月感慨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纪言斜倪了眼戈月,鄙视十足!

    “对对对,还是这位公子明白事理。各位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先结下账吧!”

    崖香拿起算盘噼噼啪啪了一阵,“总共三十两白银,哪位公子请客?”

    崖香笑的贼兮兮,豆眼眯的紧,几乎都看不到脸上的眼睛。

    “怎么这么贵?!”戈月看着崖香,目露疑色。

    这些饭菜在桓北的醉仙楼也就只要三两银子即可,为什么要用三十两?

    搞不好这是家黑店!

    戈月的脑子转的很快,几乎是在呼吸间就缕清了原委。

    “啊呀~公子们有所不知啊,在这大漠里头,您要吃各种肉类,那自然是比外界还要便宜几分,可要吃这瓜果,那……”

    崖香降慢了语速,等着戈月自己想明白这个中道理。

    戈月一拍脑门,可不是么,这大漠里最是难产的就是这些瓜果了,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自己的脑袋是秀逗了么。

    点了那么多瓜果,这下主子要大出血了。

    戈月还在自责中,责怪自己的考虑不周。

    纪言嗦啰了口辣汁,冲崖香道,“你去找他结账吧,钱都在他手里呢。”

    戈月看见自家主子用啃了一半的鸭头指向自己。

    什……什么?

    主子,你,是,开,玩,笑,的,吧!

    戈月一脸不可置信。

    可他家主子丝毫没有把自家戈月卖出去的愧疚,一脸的理所当然,让戈月都差点信了所有的钱都在自己手中!

    戈月悲痛欲绝的结了账,那可是自己一年的俸禄啊!

    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就没了。

    戈月只觉得双腿发软,有些恍惚。

    点完了银两,崖香道了几句吉祥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捧着满当当的银两,崖香心里美滋滋的。

    楼兰外人少,除了商队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不过,话,今天的几位客人都十分的有钱啊!

    从来都没人敢点那么多的瓜果。

    仔细的把银两藏好,崖香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才能从这伙人兜里多套出一点钱。

    这边,由于只剩了两间客房,四人陷入了分房的沉思中。

    “主子,咱们睡一屋吧!”戈月上前一步,揽住纪言的一只肩膀,只有自己能更好的保护好纪言。

    纪言瞥了眼戈月,眼中满满的嫌弃让戈月甚为受伤。

    “那怎么睡?”戈月瞥了眼纪言,主子就是给陛下惯的。

    娇生惯养的,就连自己也开始嫌弃上了!

    “抓签吧!”纪言拿起三根牙签,将其中的一根折半。

    杜春雨率先抽出一根,是长签。

    戈月也跟着抽,是短签。

    而李涛的也是短签。

    分房结果不言而喻。

    “好了,那就我和杜春雨一间屋子,李涛和戈月一间屋子。”纪言攥紧了拳头,快速道。

    “照顾好自己!”

    戈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纪言,忙着捧起两人的包裹和李涛回到他俩的房间。

    长途跋涉的众人分外想念伸直身体躺在床的感觉。

    “我去如厕!”还没等杜春雨什么,纪言就飞快冲出了屋子。

    杜春雨摇摇头,整理自己的行李。

    门外,纪言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两段从中间折碎的牙签。

    而因为用力过猛,纪言的手掌被刺穿了一指深的细洞。

    零星的殷红色的血珠沿着牙签粗细的洞流出,很快便自行结痂。

    拍拍面皮,将牙签扔掉,重新推开房门。

    纪言却是从记事起,就是独自一人就寝,从未与他人合榻而眠。

    虽然这是他所希望的,可突然就有些紧张了。

    纪言沉默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杜春雨收拾行李,莫名的口干舌燥。

    一会儿要些什么?

    还是寝不语的安静的睡?

    他睡觉姿势很规矩的吧?

    应该也不磨牙。

    这一会儿的功夫,纪言心里忐忑的预演好几种情形。

    “行止,二已经把水烧好了,你去好好洗一洗吧。”

    纪言愣了一下,看着简陋的客栈没有一个可以遮挡用的屏风,顿时手脚就软了。

    作者有话要:

    剧场

    纪言:不想洗澡 =_=

    杜春雨:为啥?

    纪言:……你猜?

    杜春雨:不愿意脱衣服?(手动脱衣)

    纪言:凑流氓 (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