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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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漆黑的院子里一汪清泉在咕咕冒着热气。

    纪言坐在里面,闭上眼睛盘起腿哼哼着曲。

    而一边的台子上,则放着六七瓶温热的竹叶青。

    拿起瓶舌尖轻抿,入口甜绵微苦,余味无穷。

    纪言砸砸嘴,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喝起来。

    对于在路上奔波了许久的纪言来,这一刻实在是舒服的难能可贵。

    仰头望天,漫天的星子格外引人遐想……

    也不知道杜春雨一个人憋在屋子里干什么?

    竟然拒绝了和自己一起泡温泉的建议!

    纪言有些许遗憾,耳边蝉鸣的欢快,一瓶一瓶的酒快速下肚。

    等到杜春雨终于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竹叶青瓶子已经歪歪扭扭的散落的满地都是。

    甚至还有一个酒瓶掉到了温泉里。

    沉重的瓷质酒瓶缓慢下沉,几乎要朝着纪言的双腿间落下。

    纪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春雨,一眨也不眨。

    杜春雨伸出手指在纪言手中晃了晃,纪言的脑袋也跟着杜春雨的手左右摇摆着,只是每一回摇摆的时间都比杜春雨晃手的时间慢半拍。

    杜春雨无语望天,蹲在旁边伸出手捞起那个胆敢跑到泉子里和行止一起沐浴的瓶子。

    可纪言却笑呵呵的抓住杜春雨将将要碰到瓶子的手,眼睛却没有焦距的茫然的睁着。

    杜春雨稍微用了些力气,可纪言抓的着实大力,杜春雨又不忍心强行扒开被水泡的微微起皱子的手。

    只能放弃挣扎,将手老实的泡在泉子里。

    水温正好,甚至有些发烫。

    杜春雨垂下眼眸,想着再让纪言泡一会儿。

    这样的泉子,泡久了就会特别解乏。

    可纪言却把杜春雨的那只手往怀里拽了拽,抱在胸前。

    眼泪突然就留下来了,断了线似的大颗大颗的砸到温泉里,激起了不大的涟漪。

    杜春雨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想要帮纪言擦掉脸上的泪水,可那只手却被纪言抱的紧紧的。

    无措的顺势将纪言从泉子里捞出,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后拿起晾在旁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被子将纪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抱着人三两步走回屋子里,用手擦干纪言脸上的泪水。

    可根本就擦不完,擦掉了旧的泪水就会有新的重新补充上来。

    “怎么了?”

    擦不净眼泪的杜春雨只好把包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纪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纪言的后背。

    就像是哄孩子入睡一样。

    “爹!”

    纪言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杜春雨并且死死扣住他胸前的布料。

    “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

    杜春雨:……

    “你们合伙骗我!”纪言咄咄逼人。

    杜春雨:……

    “你们肯定是嫌弃我!!”

    纪言继续冲着杜春雨吼道。

    听到这话,杜春雨的心忽然就疼了一下,像是被细的银针扎到心尖尖,痛的他呼吸一窒。

    “怎么会?”杜春雨把怀里的大包裹紧了紧,“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完,杜春雨的脸派自红了起来。

    确认纪言是真的醉了,忍不住将头埋到怀中的一坨布料中。

    纪言还在一边絮絮叨叨,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你们都不关心我,都想着平衡这个平衡那个,谁都不想要我。”

    “没有,你最重要!”

    杜春雨把头从软绵绵的被子里摘出来,一脸严肃。

    “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纪言接着委屈巴巴。

    “那是假的,是梦。”杜春雨摸摸纪言的脸,强行安慰。

    “是吗?”

    眼角还挂着泪珠,纪言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权衡这句话的真假。

    杜春雨快速点头。

    “骗人!”

    思考之后的结果就是纪言并不相信,并且挥舞着胳膊想要挣脱身上重达两公斤的棉被。

    可裹得紧紧的棉被并不是那么好挣脱的,尤其是外面还有杜春雨的固定。

    挣脱无果的纪言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瘪瘪嘴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一边流着泪,一边伸出手使劲抓着挠着禁锢自己的人。

    杜春雨深呼吸了一口气,任凭纪言在自己脸上脖子上挠出了好几道抓痕。

    欺负人的是纪言,可最委屈的也是纪言。

    杜春雨定定看了纪言半响,缓缓低下头,完全无视了纪言看似凶狠却毫无战斗力的爪子,对准委屈的撅的老高的嘴巴狠狠的亲了下去。

    纪言瞪大了眼睛,仿佛一条干涸的鱼,醉酒之下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在嘴巴被堵住的情况下呼吸。

    索性就使劲吸允着,抢夺杜春雨胸腔中的空气。

    但这招出奇好使,因为争着空气的纪言忘记哭了。

    很快,纪言就在这场空气争夺战中睡着了。

    杜春雨:……

    次日,外面阳光正好。

    纪言躺在被子里,不满的来回翻滚着。

    他都跟杜春雨了什么?

    纪言虽然酒品不好,可记性却出奇的好使。

    短暂的酒疯并不能使纪言的记忆受损,昨晚泡在泉子里的每一件事都在脑海里放大数倍,不停的展现在眼前。

    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挠了杜春雨!

    他还跟杜春雨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都醉成那个样子的他杜春雨竟然还能下的去嘴!

    已经快到晌午了,纪言偷偷瞄着不远处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杜春雨,眼神近乎贪婪的寸寸从上到下的扫视。

    杜春雨似有所感,回过头似笑非笑,“醒了?”

    纪言心虚的点点头,故意不看杜春雨脖子上的道道红痕。

    “可还没睡好!”

    着,纪言就又把头缩回被子里,表示他还想继续睡觉。

    还没等再次适应被子里的黑暗,纪言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挖出来了,并且像孩子一样被杜春雨抱在怀里。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的纪言光溜溜的靠在杜春雨身上,下半身被被子遮的严严实实的。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纪言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让,……让我再睡一会儿。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纪憬刚才来了。”杜春雨摸摸纪言的额头,头上的红痕已经消失,完全看不出半分异样。

    “他来干什么?”纪言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为一个大男人被这么抱着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让你过去看看刚出生的侄子。”杜春雨从不远处拿出一套干净的內衫,快速的套在纪言身上。

    “什么?嫂子又生了?”纪言一下子从被子里蹦起来。

    三嫂已经生育过四个千金了,这回终于生出个子了?

    杜春雨点点头,“去吗?”

    “去!”

    虽然纪言怕纪憬怕的要命,可是三嫂却对自己是实实的好。

    快速洗漱完,纪言从床头抽出一个抽屉,里面装着满满的各种成色的大大的金锁银锁还有镯子。

    从里面挑出一把最大的金锁,在手中掂了掂,满意的点点头。

    抬头一看杜春雨颈间暧昧的红痕,放低了声音商量着,“要不咱换套衣服?”

    杜春雨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纪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那你穿我的衣服?”

    纪言想起来,好像杜春雨随身携带的衣服都是低领的,并不能能遮住脖子。

    杜春雨好笑的从上到下大量了纪言一眼,那目光很明显,□□裸的提醒着纪言,两个人的身高体长不在一个段位上。

    “咳!”纪言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就留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

    杜春雨终于上前一步,“不行。”

    他怎么放心让纪言独自一人出去?

    “那,……”纪言眼睛转了一圈,“那你就围一条丝巾吧!”

    于是,在春末初夏的季节里,杜春雨修长的脖颈上被迫围了一条狐狸毛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