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章 喵

A+A-

    第二日,秋月一大早便等在客栈大堂,处在整间屋子最显眼的位置,孟仪宣下楼,便瞧见正端坐着的秋月。

    秋月朝孟仪宣轻轻点头,便将几人招到了一张桌上坐着。

    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早膳,荤素得当,瞧着请客之人十分用心。

    桌上的正中央,放着一尾清蒸鲈鱼,冒着热气,香气腾腾。

    澄儿暗自吞了吞口水,可明知道这位秋月有事相求,也只好端坐着,只当眼不见心不烦。

    孟仪宣心中暗自偷笑,脸上倒是一副疑惑模样,侧着脸看着秋月:“先生这是…?”

    秋月爽朗笑了几声:“巧了,昨天夜里家中媳妇与我闹不快,我也住在这客栈中,早上听郑公子也住这儿,想着倒不如我做个东,请郑公子吃个早膳。”

    “先生客气了,既然有缘再见,必定是永曰与先生的缘分,能交到先生这般朋友,是永曰的福分。”

    “公子言重了,秋月才是三生之幸。”

    完,秋月便举起身前的茶杯:“秋月以茶代酒,敬公子。”

    孟仪宣也随着秋月的动作,回敬一杯早茶。

    琉未在一旁看得清楚,心中了然,只示意澄儿与魅笙用膳。

    澄儿自然不客气,卷起袖子加油干,作为孟仪宣的实力狗腿子,澄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既然秋月要请客,为什么还要客气呢?

    一边往嘴里塞着鱼肉,某澄一边恳切地盯着秋月,糯糯地道:“先生,我可以再要一份吗?”

    此时,另外三人也抬头盯着秋月,模样十分恳切。

    秋月愣住,没想到如此精致好看的女孩子,胃口倒是不。只不过一条鱼也值不了多少钱,便点头:“姑娘请便。”

    顿时,澄儿咧开嘴直笑,眼里满是不怀好意:“二,这桌子上的饭菜给我都再来一份!”

    身后的二顿时双眼一亮,心中窃喜宰了条肥鱼。

    “好嘞,姑娘稍等。”

    反观秋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澄儿…这…他哪里想得到这姑娘竟然这么算计他!单单一条鱼也就罢了,这满满一桌子,都是上好的菜肴,山珍海味,鲍肚鱼参,左右也得花百十来两!

    “先生…”澄儿睁着圆圆的双眼,有些愧意地道:“我是不是…”

    还未完,秋月便狠狠咬了口呀,勉强笑着答:“没有没有,姑娘喜欢便好!”

    语毕,心中恨恨地暗叹,反正这些钱都会从郑永曰手中挣回来,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脸上堆着勉强的笑意,肚子里的心思孟仪宣一览无遗。

    澄儿却是心中窃喜,鸡啄米般地点点头:“谢谢先生,先生真是慷慨。”

    语毕,席间安静许久,琉未与魅笙肚子里憋着笑,并未话,孟仪宣对秋月的来意了然,也只等着秋月开口。

    安静,尴尬地安静。

    好半晌,秋月才缓过劲儿来,借着澄儿这件势头,长吁短叹,满脸愁容。

    孟仪宣挑眉,明白秋月这是等着他先开口。可是孟仪宣何等狡猾…聪明,明白开口失先机,便耐心地等着秋月,自顾地,优雅地,用着早膳。

    秋月心中暗自咬牙切齿,他也明白孟仪宣正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好破僵局:“郑公子…哎…来惭愧,秋月能做的,不过也就这一顿饭罢了…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孟仪宣挑眉,惊讶地道:“先生,家中可是有事?”

    “没有没有。”秋月忙不迭地答道,可完,又是话锋一转:“前几日不是西京有桩生意吗,我好不容易筹了些钱做投,哪知道被我家那败家媳妇悄悄拿去赌场输了!这一输,岂止那些银两,更是欠了赌场三万两,黄金!以后…可不只如何是好了!”

    “三万两黄金?”孟仪宣惊讶地看着秋月:“如今私设赌坊可是犯罪,先生何不去衙门告他?我看先生这三万两黄金,倒是没必要还!”

    然而到此处,秋月却皱着眉连连摇头,愁容满面。

    “告不得告不得。”秋月着,直摆手:“那赌场老板是知州的侄子,我一介布衣,如何告得?倒是可莫失了全家性命!”

    如此一,孟仪宣立马忧人所忧:

    “那可如何是好?”

    “不瞒郑兄,今日我来的却有事相求,赌场一事我倒是有些办法,只是…只是…”

    “先生但无妨!”

    秋月犹疑半晌,似是下定决心般地,道:“只是秋月想请郑兄借些银两!”

    “可是…”孟仪宣瞳孔放大,一副想要帮助又爱莫能助的模样,长吁短叹好些功夫:“鄙人也借不出三万两黄金呀!我郑家只是在做些生意,三万两黄金可不是数目…”

    秋月忙不迭地接住话头:“秋月自然明白!秋月只需一万两白银即可!”

    “只需白银一万两?”孟仪宣忽然提起兴趣,好奇地看着秋月:“不知先生有何办法,将这白银变为黄金?”

    秋月左右环顾,就着孟仪宣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就是秋月所的那桩生意,一本万利,白银一万两足矣。”

    澄儿耳朵尖,即便秋月刻意压低声音,也将对方的悄悄话听了一耳朵,可秋月所,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便抬起头,好奇地道:

    “咦,什么生意这么挣钱?”

    孟仪宣也点点头,澄儿问的,自然也是他心中所想。

    “郑兄可听过桫椤株?”

    “那是什么?”

    “是一种有治伤奇效的植物,用这个植物磨成末粉,内服,无论你受了什么伤,都可痊愈!”

    孟仪宣皱眉,与对面的琉未互相看了一眼:“这么神奇?”

    秋月神秘兮兮地点点头:“这药物专门供给军营,一般朝廷能出这个数——”

    完,手在桌子底比划两下,看得出这桫椤株的确很值钱。

    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奇效的药物,若真如此,不早就抢疯了?

    孟仪宣怀疑地看向秋月,态度十分暧昧。

    “秋月先生,依照你所,这桫椤株如此厉害,为何我从前倒是从未听过,先生可莫被骗了!”

    秋月神秘一笑,直摆手坦言是郑兄多虑了。

    “郑兄疑虑也属常情,秋月今天也不白拿钱,稍后秋月自会给郑兄立上借条,过几日回了款,秋月双倍奉还。”

    见着秋月到如此份上,孟仪宣倒是放心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数了数,便抽出几张塞给秋月。完事之后,还十分大气地道:“既然先生都如此了,永曰也未见得是个气之人,这一万两白银借给先生,希望能如先生所愿,解了这眼下的燃眉之急。”

    秋月不客气地收过银票,承诺一个时辰后定将借条送来。

    完,便结账离去,声称要早些立好字据,也可让永曰兄弟放心。

    送走了秋月,孟仪宣才眉头一皱,转眼看向琉未:“仙君可曾听过有如此灵丹妙药?”

    谁知琉未摇了摇头,玩笑道:“除非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东西。”

    孟仪宣怀疑地思索着,确定从未听过桫椤株此物,眼下十一跟在陈府调查难民一案,也只能调十杀的其他人调查桫椤株。

    ·

    大吴。

    姬晟缠绵病榻已久,姬无邪日日伺候在旁,深得人心。

    人人都,姬无邪被姬昇抛弃在大央二十年,可归来时却依旧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极尽孝道,实属不易。

    一时间,姬无邪继承大统的声音在吴国内日渐盛起,自然也传到了姬昇耳中。

    姬昇半躺在床边,浑浊的双眼盯着姬无邪,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谋逆的模样来。姬无邪低着头,仿若并未感受到姬昇对自己的注视。

    自古以来,皇帝的位置,都是不容窥视的。

    无论这个人,是否大限将至。

    手握权力,便要将权力握到最后。

    “邪儿,近来公事可有不顺?”

    姬无邪垂着眼皮,摇了摇头:“回禀父亲,近来朝中太平,无邪处理起来自然十分顺意。只希望父亲早日康复,有父亲坐镇,大吴定然百年昌盛。”

    姬昇咯咯咯地咳嗽两声,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得面红耳赤。

    姬无邪紧张地起身倒了杯温开水,扶着姬昇的背将水味道他的嘴里,顺了顺气,才又道:“父亲莫着急,身子也是要一日一日康复的,朝中有无邪,定不会生乱。”

    “咳咳咳……”姬昇猛地咳嗽两声,总算是稳住了气息,干瘦如柴的手紧紧扣住姬无邪的手腕,双目迥然地盯着他:“你……你回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姬无邪将手中的水杯顺势放在床头,讥诮一笑:“父亲,这是什么话?”

    不见了往日的恭敬与谦和,讥诮笑意的背后,藏着冷箭锋芒。

    “你……”姬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若信错了人一般,错愕失望。

    姬无邪冷笑:“如今这殿中只剩下我与父亲二人,无邪便讲话都明白了吧——此次我回来,自然是讨债的。”

    姬昇手抖了抖,心中自然明白——其实,从孟仪宣手中将他要回来,也是为了吴国后继有人,可是姬无邪眼中的森然恨意,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讨债,自然是二十年的苦难债。

    他的儿子在流落敌国二十年,所过的日子是何种模样,他自然是能够想得到的。

    “邪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何必做出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将我从大央召回来,不过是继续做你的棋子,你以为你的病为什么几日之间便入了膏肓?”

    “你……”姬昇不可置信地等着姬无邪,似乎用气过头,再次一阵猛烈的咳嗽,手掌紧紧抵住嘴唇,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摊开手掌一看,一摊鲜血在手掌中央,腥红的鲜血中夹杂着黑色虫子,虫子在鲜血中不断的蠕动翻滚……

    姬昇被吓得大叫一声,恐惧得直接用被子角擦掉手中的血,大叫道:“来人啊,来人!”

    可是,并无人来。

    “父亲,您缠绵病榻已久,除了朝政上的事,内宫之中无邪也替你理得井井有条。”

    “邪儿,近来公事可有不顺?”

    姬无邪垂着眼皮,摇了摇头:“回禀父亲,近来朝中太平,无邪处理起来自然十分顺意。只希望父亲早日康复,有父亲坐镇,大吴定然百年昌盛。”

    姬昇咯咯咯地咳嗽两声,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得面红耳赤。

    姬无邪紧张地起身倒了杯温开水,扶着姬昇的背将水味道他的嘴里,顺了顺气,才又道:“父亲莫着急,身子也是要一日一日康复的,朝中有无邪,定不会生乱。”

    “咳咳咳……”姬昇猛地咳嗽两声,总算是稳住了气息,干瘦如柴的手紧紧扣住姬无邪的手腕,双目迥然地盯着他:“你……你回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姬无邪将手中的水杯顺势放在床头,讥诮一笑:“父亲,这是什么话?”

    不见了往日的恭敬与谦和,讥诮笑意的背后,藏着冷箭锋芒。

    “你……”姬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若信错了人一般,错愕失望。

    姬无邪冷笑:“如今这殿中只剩下我与父亲二人,无邪便讲话都明白了吧——此次我回来,自然是讨债的。”

    姬昇手抖了抖,心中自然明白——其实,从孟仪宣手中将他要回来,也是为了吴国后继有人,可是姬无邪眼中的森然恨意,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讨债,自然是二十年的苦难债。

    他的儿子在流落敌国二十年,所过的日子是何种模样,他自然是能够想得到的。

    “邪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何必做出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将我从大央召回来,不过是继续做你的棋子,你以为你的病为什么几日之间便入了膏肓?”

    “你……”姬昇不可置信地等着姬无邪,似乎用气过头,再次一阵猛烈的咳嗽,手掌紧紧抵住嘴唇,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摊开手掌一看,一摊鲜血在手掌中央,腥红的鲜血中夹杂着黑色虫子,虫子在鲜血中不断的蠕动翻滚……

    姬昇被吓得大叫一声,恐惧得直接用被子角擦掉手中的血,大叫道:“来人啊,来人!”

    可是,并无人来。

    “父亲,您缠绵病榻已久,除了朝政上的事,内宫之中无邪也替你理得井井有条,宫中的人,不听话的,无邪也替您换掉了。”

    “你……”

    姬昇一口气没喘上来,哇啦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血液喷在被子上,成千上万的黑色虫在血液中翻滚。

    “你到底做了什么?”

    姬无邪冷冽地撇了姬昇一眼,云淡风轻地道:“父亲,无邪在大央这些年,也不是白呆的。在大央最南端,有个叫做南诏的地方,那里的人擅长养蛊,无邪有幸也在南诏待过一段时日,自然学会了些让人听话的本事。”

    完,他静静地看着姬昇,放若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邪儿……我,我可是你的父亲……你……你……”

    “父亲?你何时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当年我母妃怎么死的,你别是忘了吧!”

    姬昇瞪大着瞳孔,不可能……姬无邪怎么可能知道……当年他做的如此隐秘!

    “父亲,我的母妃可是你亲手淹死在净坛中的……”姬无邪转过身,从桌上拿了一颗红透的果子,轻轻一捏,果酱爆裂。他咧着嘴笑了笑,仿佛想到从前有母妃爱护的日子,只可惜后来被姬昇骗到大央……

    “十五岁那年,青衣我安排在母妃身旁的宫女失踪,连同宫女失踪的,还有我的母妃。我让青衣暗中调查,才知道,原来是父亲您,为了一个区区舞女,便杀了我的母妃呢。”

    着着,七尺男儿,泪流满面。

    “只要父亲听话,自然可以多活些日子,蓝蝶蛊以人精血为食,我会每日给父亲送来控制蓝蝶蛊的汤药,父亲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

    大家是不是猜到桫椤株是什么了……

    姬无邪返吴肯定会做些事情的,也会因为这些事情黑化……可惜了这么个玉面郎君。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