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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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婆媳三人都挨了打,这还得了,张氏开始撒泼,杨氏痛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而宋氏哭闹着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宋氏在娘家的时候,有爹娘宠着,兄嫂疼着,那是没受过一点委屈。仗着张氏娘家嫂子的关系嫁到李家,又三年抱俩男,更是老李家的大功臣,在李家也没受过一点委屈。即便是张氏同她话,那都是客客气气的。

    谁让她会生呢?

    是以,宋氏被沈心月抡了一棍子,痛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自然而然,首先就想到了告状。

    李清河是个疼媳妇儿的泥腿子,见媳妇儿哭哭嚷嚷的挨了打,还是老四家那个受气包下的,立即放下中的活儿,招呼了身边干活的乡邻往李家老宅去,嚷着要讨个公道。

    沈心月一个被卖来的贱人,打嫂子,打婆婆,孝道纲常丢哪儿去了?

    今儿个,不仅沈心月要倒霉,就连李青川也要拿话。

    李清河领着十几个人冲进李青川家的破院子,一行人却是傻了眼,因为,他们看见的却不是沈心月拿棍子打嫂子、打婆婆,而是张氏握着棍子凶神恶煞的要往沈心月身上招呼,而张氏前面,拦着她的是李青川。

    木墩儿站在沈心月面前,个儿像是护崽子一样护着身后的沈心月,紧闭着双唇,一双澄澈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张氏。

    “李青川,你滚开,老娘今儿个非要打死沈心月这恶妇。”

    张氏龇牙咧嘴,一副农家泼妇形象,嘴里骂着李青川,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护着头瑟瑟发抖的沈心月。

    “贱人,刚刚不是挺神气吗?拿着棍子抡我?现在怎么不猖狂了?”张氏气惨了,暗暗发誓,自己今儿个不打死她,自己就不姓张。

    “不许你打我娘!”

    木墩儿人个儿矮声音稚嫩,但双眼坚定,语气十分肯定。

    “瑟瑟发抖”的沈心月突然想抱着木墩儿亲几口,真没想到,这个便宜儿子竟然这么维护自己。而她自己,却躲在他身后,同张氏这个恶妇玩起了苦肉计。

    李青川也没想到木墩儿如此维护沈心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沈心月,才回头道:“娘,大白天你这是闹什么?”

    一个“闹”字,李青川心里的天平其实已经偏向了沈心月。

    张氏在青山沟的名声是如何,早在她嫁进李家的第二年便震惊了全村。这些年,她不断地刷新自己在乡邻眼中的认识,名声比当年还要响亮。

    当然,这些名声都是令人撇嘴不耻的!

    李青川虽是李家的养子,但是,生活在李家,对张氏的言行举止却是了解甚深。不管沈心月前后性格发生了如何大的改变,今日的事,只怕还是张氏挑起来的。

    “青川,你怎么质问娘?”李清河见李青川的话很明显在护着沈心月,立即从人群中走上前,拿出当哥哥的威严呵斥了李青川一声,随后又道:“沈心月这个德行有亏的妇人,违背孝道,今日打了长嫂,打了婆婆,娘教训她理所应当,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维护她?”

    “孝”字大于天,众人听完李清河一番话,目光齐齐落在沈心月身上,纷纷摇头。

    不管婆婆如何,当儿媳妇的殴打婆婆,这还得了?

    宋氏见众人看沈心月的目光已变,心中大喜,连忙挤出几滴眼泪,继续告沈心月的黑状,“青川啊,你二哥句句实话啊,娘、大嫂和我,都挨了四弟妹的打。我们不过是好心劝劝她别同你闹脾气,要好好同你过日子,好好对木墩儿,结果,好心当作驴肝肺,劝人不成,反挨了一顿打啊。呜呜”

    杨氏一听宋氏哭上了,又听她把找茬的缘由全都推在了沈心月身上,也立即哭出声来,附和道:“青川啊,你大哥不在家,大嫂平白挨了四弟妹的打,你是不是不想让大嫂活了啊?”

    宋氏闻言,心中翻了翻白眼,杨氏这蠢货,终于派上用场了。

    张氏一听两个儿媳都哭上了,干脆扔了棍子,也开始坐到地上哭。

    一时间,李青川家的院子哀嚎声不断,听的人直皱眉。

    李青川最怕女人哭,见张氏婆媳三人哭上了,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是好。但见三人如此沆瀣一气的指责沈心月,他心里更加肯定这里面有诈,并非她们所那般简单。

    “青川,这种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儿媳妇,老李家不要也罢。”李清河逮着缝隙便钻,然后看了看大伙儿又道:“要不这样,反正也这点儿了,农活儿是没法干了。青山沟出了这种媳妇,如果不处置,将来别家儿媳妇效仿可如何是好?恰好里长、族老都在,把沈心月带到祠堂去,交给里长和族老发落吧。”

    沈心月只要被押到祠堂去交给族里处置,即便李青川有一颗维护她的心,那也是枉然。

    沈心月敢打他李清河的媳妇儿,他就有多种办法弄死她!

    “清河的对,这种先例开不得,还是交给族里处置最好,以儆效尤。”

    同李清河交好的族兄李青林在一旁高声附和道。

    其余随李清河一道来的人也纷纷点头,沈心月殴打婆母,大逆不道,的确应该交给族里处置才是,要不然,起了坏头,嫁到青山沟的女人们会有样学样。

    李青川双眸看向李清河,平静无波,却又看的李清河心中隐隐有些发慌。然后等李清河目光有些闪烁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二哥,你想让她死。”

    李清河没接话。

    沈心月见事情越闹越大,隐隐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心中有些许后悔动了。可是,转瞬又想到:若是自己不动,搞不好已经被张氏婆媳三人打死了。

    不行,她不能去祠堂!

    于是,沈心月渐渐放开放在头顶的双,渐渐站了起来,目光冷冷的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到张氏身上,冷笑了几声后,才道:“娘啊,你昨儿逼死了我一次还不算,今儿个又要污蔑我,好,我成全你。”

    话落,她随即跑进了屋,拿上昨儿才解下的绳子,又挂在了堂屋的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