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川揍了赖八一顿，又警告了张氏，他想，前者短时间或者以后都不会再敢来放火。至于张氏，口头警告对她而言，或许就是不痛不痒，意义不大。但是，他却没别的法子。

    为了李家人的面子，为了李青云的前途，甚至为了木墩儿将来的重重考试，他都不能将赖八与张氏苟且的事公之于众。

    沈心月对他的为难倒是理解，听他已经处理好了，她也就不再多问。她想，李青川虽然重感情，但是大是大非还是能分得清的。愚孝？不存在的。

    正因为这段日子对他的了解，沈心月这才对他很放心。

    这一茬揭过，还是要把注意力都放在生意上，毕竟，一家人都要靠生意过日子。

    周掌柜和李青川喝醉酒后，正事儿还没谈，所以他们还要去镇上一趟。看看到底是继续供糕点，还是将枣泥糕的配方和做法卖给周记糕点铺。

    巧的是，周掌柜也惦记着这事儿，特意交代了一名伙计看店，自己买了点伴礼让平日里接货的伙计送他来了青山沟。

    周掌柜出生在清水镇，年轻时候也外出游历过，开拓过眼界，但是还没来过这种山沟沟。起初还皱着眉头，但进了青山沟后，听着伙计笑呵呵的介绍沈心月家的情况，他眉头就渐渐抚平，然后越看这山沟沟越觉得顺眼。

    沈心月家的房子在青山沟属于最豪华的院子，比起善人家的也要大气磅礴许多。再加上新刷了墙体，看上去跟新建的一样，十分醒目，远远地就能望见。

    周掌柜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的院子，眼前一亮，随即连连点头，叹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沈心月也没想到周掌柜亲自来了，开门时看见他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热情的将人迎进院子，然后回头朝着屋里喊道：“川哥，周掌柜来了，你快出来。”

    周掌柜满脸笑意的进了院子，双目四下打量，一边看，一边点头，刚落座，便见李青川开门从屋里出来了。

    两人那日喝的是真高兴，事后虽然有些断片，但却有些零星的碎片，比如勾肩搭背哥俩好，谁也没忘。如今见到，皆是哈哈大笑，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

    有了李青川陪着周掌柜，沈心月便进厨房帮着李青红烧水泡茶去了。茶叶并非什么好茶，是沈心月平日里解馋用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像周掌柜这样的人，若是用糖水招待，那就寒碜了些。

    最好，就是这茶叶了。

    沈心月泡好茶端出去，院子里的二人正聊的热火朝天，但大多时周掌柜，李青川听。李青川原本话不多，能与周掌柜聊起来，已经是极致。若让他絮絮叨叨长篇大论，他是绝对办不到的。

    “周掌柜，您有什么事让我们去镇上不就得了，劳烦你特意跑一趟，实在是过不去。”沈心月将茶放到他面前，一番话十分客气，“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您担待着点。”

    周掌柜不是没去农家做过客，自然知道这点茶叶已经算是农家的好东西了。他接过茶水抿了两口，然后乐呵呵的道：“娘子客气了，周某人有事相求，自然要亲自拜访了，哪里好意思让你们跑一趟。”

    额，这是不是就是传中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心月笑着坐下，等周掌柜的下文，李青川也慢慢抿茶，没作声。

    周掌柜来都来了，自然也就不拐弯抹角藏着掖着了，笑着继续道：“是这样的，娘子那日的提议，周某觉得可行。但是，这事儿成了，你们必然会断了经济来源。所以，我想了想，要不我们合作，你出配方，我出人力物力，咱们五五分账？”

    周掌柜怕这糕点的配方价钱太高，也担心沈心月以后将配方又卖给别人，所以，左思右想后，想着把沈心月给拉进来，单单糕点合作五五开，既能保证配方的秘密性，自己又能不往外掏大量银子，还能与沈心月保持友好关系，何乐而不为？

    但关键是，沈心月会不会答应？

    沈心月以为周掌柜是来砍价的，哪知道他这是打算拉自己入股。不过，比起卖配方来，这合作入股倒是更长久。

    周掌柜见她迟迟不做声，以为她不愿意，心里有些着急上火，赶紧又道：“娘子，咱们合作是长久利益，单是卖配方，兴许一次性能百八十两银子，可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不是？咱们关系好，这么长时间也合作愉快，五五开，我觉得最合适不过。”

    的确挺合适的！

    沈心月只出配方，周掌柜出人力物力，除了配方，她根本就毫不费力。

    只是

    沈心月想到自己出秘方，周掌柜的人也就知道秘方和蒸制方法了，如果将来反目，一脚将她踹开，那就亏大了。于是，她想了想后道：“周掌柜，你的提议很好，我也欣然同意。只是，咱们还是要约法三章，否则，万一以后闹的不愉快，我们不合作了，秘方不也还在你上？”

    这个

    周掌柜心里十分震惊沈心月目光的长远，绝不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可是，偏偏她又真是。

    “娘子的担心的确存在，周某也不强加辩驳，不知娘子想要如何？”

    李青川看了沈心月一眼，出声道：“我认为，还是要签订合约，约束双方。另外，加上月儿的担心，如果周掌柜哪一天毫无理由停止合作，赔款配方银子二百两。”

    二百两，绝非一个数目。

    沈心月见李青川已经在生意上渐渐上道，能懂自己的意思，很是欣慰，然后鼓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周掌柜道：“周掌柜，你觉得如何？”

    周掌柜的角度是有利无害，虽是合作，但他是占了便宜的。沈心月不出人，看似轻松，实际上是有些吃亏的。但是，他们信任自己，没有任何意义，答应一个条件又有何难？

    “李兄弟的提议，我没意见。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们，今儿个就把协议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