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哭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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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狗闻言,深觉好笑,沈心月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傻?他当然确定了!

    “当然确定了,你打死了我爹,打伤了我娘,这笔账我不找你算找谁算?”沈狗对苟氏的话深信不疑,完全认为是沈心月打了他爹娘,“我爹已经死了,逝者已矣,我也不想你坐牢,我还是劝你赔银子,破财免灾的好。”

    听闻沈心月家挣了不少,否则也不至于他爹娘都非要去青山沟。要她十两八两,不过分不是?

    在沈狗看来,十两八两已经很多银子了。

    沈心月感觉真是好笑,更多的却也是讽刺,如今沈大郎死在沈狗面前,他竟然不是先给人抬进屋办丧事,反倒是诬陷自己讹诈银子,真是悲哀!

    “闪开!”

    这话李青川的,他眉头紧蹙,眼底充满了怒气。

    沈狗却是不走,看着李青川哼了哼,“要么赔银子,要么报官,你们自己选。”

    今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弄不到银子,就让沈心月去蹲大牢。但眼前这男人,瞧着很维护沈心月,只怕是舍不得让沈心月去吃牢饭。

    “要不,你现在把银子掏了?”

    “没有。”沈心月接过话,冷笑着看着沈狗,“你赶紧报官吧,别忘了我住青山沟。”

    “你——”

    苟氏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最后听闻沈心月让报官,吓得她立即出声,“别报官,别报官,不能报官”

    沈狗见苟氏拖后腿,顿时气急,“娘,为什么不报?人家都不赔银子,还不让官老爷抓她坐牢给我爹报仇?”

    实际上,他想的是,沈心月赶紧害怕,然后答应赔银子,这事儿也就了了。

    老头儿反正已经死了,让沈心月坐牢也没有多少意思,倒不如赔银子来的实际些。

    苟氏不敢人是她打的,见儿子咄咄逼问,她一劲儿的点头,语无伦次的道:“是是是,是她打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你爹死了,要要报仇,要报仇”

    沈心月见苟氏都吓糊涂了,无语的摇头,困意袭来,她不耐烦的道:“你们俩慢慢商量要不要报官,我们先回去了。嗯,提醒你们一下,最好别报官,否则,后悔的可不是我。”

    “你打死了人还这么嚣张,你”

    沈狗立即嚷嚷起来,但是沈心月才懒得理他,身后的李青川推开挡路的沈狗,夫妻俩护送着沈金山离开。

    沈金山心里可谓是老泪纵横,他沈氏一族怎么就出了这种不孝子啊?

    哎!

    受李青川所托将沈大郎和苟氏送回来的几人,跟着沈心月他们后面离开。看着热热闹闹的门口突然冷静下来,莫名的一股冷风往脚底心钻。

    沈狗拦不住这些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行人远去,而他身边的苟氏还在哭,他顿时火了,“你还哭什么哭?现在人都死了,你哭有什么用?你在这儿守着,我要去报官。”

    “别去,娘求你了,别去。”

    苟氏立即拉住了儿子。

    沈狗挣脱不掉,又急又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爹被人打死了,你不想那个死丫头坐牢吗?要是她舍得赔银子也就罢了,可是,她现在不愿意。不愿意赔,难道就让她这么舒服带回去过好日子?”

    “狗儿啊狗儿,你别去,别去。”苟氏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和害怕,被沈狗的目光盯的十分惊悚后,才哆哆嗦嗦的道:“你爹,你爹不是沈心月打的。他他是跟我打架才没了的。”

    如果知道沈大郎这么不经打,她怎么都不会用尽全力去打他,最后让他死在自己面前的。

    沈狗愣住了。

    如果不是沈心月打的,那银子岂不是飞了?

    “狗儿,你要干什么?”苟氏见沈狗使劲儿的踹了躺着沈大郎的担架一脚,惊的大叫,“他是你爹,死了要抬进屋啊。”

    “不能抬进屋。”一道女声传出来,苟氏和沈狗都朝着堂屋门口望去,只见一人影在堂屋门口瑟缩着,“只听过活人进屋,没听过死人进屋的,不能往家里抬。爹死了不打紧,别害了我们。我可还没活够,你们要抬进屋,我就回我娘家去,我们和离。”

    和离?

    沈狗怎么舍得跟她和离?

    “别听娘胡,抬什么抬!”沈狗立即表了态,然后招呼自己媳妇儿道:“你胆,回屋去,我去找堂哥他们。”

    他爹都死了,也不用他赶了。但是,他这后事却不能不办。

    堂屋里的人应了一声,然后就进去了。

    苟氏的心彻底凉透了,她都不敢想,将来自己死后,她的儿子和儿媳妇,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扔到乱葬岗去。

    沈狗是真没打算将沈大郎先抬进屋里去,更何况,他一个人也抬不了,看了一眼早已没了气息的沈大郎,对苟氏道:“我爹的死因晚点再,报不报官也另,我先去通知大家,找他们来帮忙。”

    话落,也不管苟氏什么反应,拔腿就走了。

    苟氏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又软软的落在了地上,然后看着沈大郎的尸体瞬间嚎啕大哭,哭声又悲又痛,伤心欲绝,在寂静的夜里传的老远。

    村里的狗开始呜咽,一声又一声,为沈大郎的死添上了几分悲哀。

    沈心月送完了沈金山回去后,听见哀嚎声,忍不住蹙眉,“这不会是苟氏的哭声吧?”

    李青川听的比她清楚,仔细的聆听了片刻,“不准还是。只是,她和你养父打的那么激烈,谁也不能让谁,如今你养父死了,她这是难过了?”

    如果真这样,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沈心月却不以为然,想到沈狗的态度,摇头道:“伤心我养父的死是假,只怕哭的是她自己。沈狗坚持要报官,她是怕自己去坐牢吧。”

    也是,沈狗坚持要报官呢!

    “走吧,别想了,好好回去睡一觉,只怕明儿个还不能清静。”沈心月一想到后面的事,有些烦。倒不是怕事儿,而是纠缠这些杂事,耽误她挣银子就不好了。

    李青川应了声,然后走到她前面,蹲下了身道:“来,我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