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的很富足，人人都有新衣裳穿，除夕那天，桌上满满一桌菜。原本该是很高兴的时刻，可因为李氏的出现，气氛有些压抑。

    主要是，李青川有些压抑。

    自从李氏回来后，他的心里就一直装着事儿，没拒绝李氏住下，但也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二十多年的伤，尤其还是童年留下的，一时半会儿只怕是原谅不了，更接受不了。

    一家人都很理解他，所以尽量的让气氛活跃起来。

    两个孩子换上新衣服，兜里装满了瓜子和糖果，里拿着炮竹，在李青云和贺蓝汐的来领下玩的不亦乐乎。

    李氏笑着同李青红在厨房忙活着，但是，她的笑里却带上了几分苦涩。

    正月初二吃过午饭，李青川便带着沈心月、李青云、贺蓝汐以及徐氏出发了。他们要去轴附近程家，开拓他们的业务。

    周掌柜这次派了三个人一起出发，这其中有两个人跟沈心月熟识。另外一个是生面孔，听周掌柜，是他一个远房外甥，年前来投靠他的。所以，为了锻炼锻炼他，便让他跟着去州府了。

    沈心月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是对那伙计叮嘱了几句。大家汇合后，出发了。

    州府离清水镇有两日的路程，原计划该是在初四下午到的。

    可是，沈心月第一次出远门，坐马车不习惯，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初五上午才到程家。与程家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

    好在贺蓝汐在，程老爷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既然人到了，也就没再什么。

    明日就是两位少爷成亲的大喜日子，程府里的下人们早就忙活的四脚朝天了。几人从后门进厨房，厨房里正忙的热火朝天。

    程家的厨房真大。

    贺蓝汐见沈心月感慨，压低了声音道：“四嫂，光是程老爷就十一房妻妾。这些妻妾都孕有儿女，人员之多。再加上，程家上一辈都是几房人同住，厨房大，那是必然的。”

    沈心月下意识的点点头，对贺蓝汐道：“还是你见多识广啊。”

    见多识广？

    拉倒吧，当时程家另一房的人来求娶她，他爹娘大哥都觉得不错，两家是世交，知根知底，可是，她就是不愿意。

    瞧瞧，这程家高墙大院，人员复杂，哪有青山沟自在？

    “李夫人。”程府的管家来了，身后跟了四个人，因沈心月是贺蓝汐的嫂子，所以他在称呼上就客气了几分，“我们老爷，您有孕在身，重活粗活不易做。但是又怕你们人不够，特意给您播了四个来帮忙。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贺蓝汐闻言，挑了挑眉，看来程老爷还是挺会来事儿的。

    沈心月原本想拒绝，可是想了想，这四人可比她们在府里熟悉多了，需要些什么，找他们，肯定比他们到处碰壁强。随即笑着接受，“那就多谢程老爷费心了，农妇必不让程老爷失望。”

    “那就有劳了。”

    管家同沈心月客气了几句，然后又转身叮嘱了几句带来的下人。一一交接妥后，这才走向贺蓝汐，“贺姐，夫人听您来了，请您过去坐坐。”

    没人知道贺蓝汐为什么不愿意嫁进程家，虽然对她这次出现都有些惊诧，但是，程贺两家是世交，不管如何，人来了，自然是要见见的。

    贺蓝汐其实并不想去见程家的人，但是，来都来了，又被点了名，自然只能规规矩矩的去见人。临走前，拉着沈心月的袖子道：“四嫂，你一会儿别走哈，等我。”

    走？

    程家这么大的排场，怎么可能走得掉？

    程家给了足够的银子，当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沈心月看着这个天真的丫头笑笑，对她挥道：“你去吧，我不走。”

    贺蓝汐跟着管家走了。

    李青云因为去即将升学的书院考察去了，没跟他们一起来。其实，贺蓝汐是巴不得他不来。毕竟，他在名义上可是抢了那个谁的妻子，也就是她。

    虽，这份亲事是她自己逼迫来的。

    贺蓝汐走后，沈心月就指挥着大家开始忙碌了。他们的灶台依旧被安排在偏僻的一角，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是，没人晃来晃去，干活倒挺自在。

    因为程家宾客多，今晚上就会开始摆宴席庆祝。如果下午再做，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几人饭都没吃一口，便投入了工作中。

    李青川已经习惯了打发奶油的活儿，现如今是到擒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徐氏则带着伙计们揉面、烧火、蒸糕。

    沈心月找程家的下人去拿了纸笔来，把工作分配好后，自己就拿着纸笔到一旁去写写画画了。

    体力活动她暂时力不从心，但是，脑力活动还是可以开展的。

    他们这一忙，就忙到了晌午过后。

    程家的主子们都吃过饭了，轮到下人们了，这才有人招呼他们一行人去吃饭。但因为他们沾亲带故的关系，沈心月他们单独一桌，饭菜也比府里的下人多几个菜。

    沈心月尝着味道不好不坏的菜，看了两眼隔壁桌，压低了声音道：“看来咱们是托了蓝汐的福啊。”

    李青川闻言，笑着对他点头，然后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要忙两天呢。”

    “嗯。”

    饭后，一行人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晚膳之前，沈心月将蛋糕做好了。只是，这次的蛋糕与之前做的有些不一样，这次的蛋糕大都以“心”形为主，两颗心挨着，意义非凡。

    前院的宾朋看见，皆是眼前一亮，纷纷动筷。

    “不够，老爷，看能不能再做一些送去？”管家跑到厨房，满脸歉意的问道。

    幸亏沈心月做事都喜欢留有余地，要不然，现在拒绝或者是现做，那都不好，“您稍等一会儿。”

    “哎！”

    管家松了一口气，看沈心月的眼神都变了。

    没多久，沈心月重新做了一批蛋糕送去前院。

    李青川晚膳过后没让沈心月再操劳了，包揽了所有活儿，然后催着她去休息。

    这时候，消失了近一天的贺蓝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