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网游大神注销账号(13)
“恩。”江映舟匆匆上车, 他想快点回家。
“占春叔叔, 我可以借你的手机给南烛电话吗?”修羽问。
“不能。”独占春保持面瘫:叔叔?我不到三百岁,怎么就是叔叔辈了!
修羽闷闷不乐地走上车,方濯缨跟着上去, 低低地:“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 这里不久前发生了车祸, 是什么时候的事?”
“车祸?”江映舟皱起眉头,看向独占春, “南烛还好吗?”
独占春没有回答, 专心开车,把三个孩子送回家,之后,他就要辞职了。王不在的地方, 他一刻也不想呆。
江映舟他们刚回到家,就满屋子地找叶南烛, 当然一无所获。
窗外乌云密布, 天空传来一声巨响, 雷雨将至。
修羽心慌意乱地看着窗外, 方濯缨暗道:“不好——”
方濯缨冲出屋子,跑到花园里, 把画架上的那副油画抱在怀里, 迎着大风大雨冲进家门。
江映舟走下楼,看到一身狼狈的方濯缨,内心凄凉无比, 如果叶南烛在,那个人一定不会让他们露出狼狈的一面。
修羽把手伸向方濯缨:“我拿画去擦擦,你去换身衣服,南烛看见了又该心疼了。”
“画没事。”方濯缨慢慢把画从怀里拿出来,果然,油画完好无损。
“她们是谁?”江映舟眼尖地发现画上有两个女生,快步走过来。
油画上,一位明艳动人的少孩抱着一个熟睡的女孩,她们坐在花海中,色彩缤纷的花朵也不及两人的光彩,整个画面温馨静谧,但美好得不真实,表象之后似乎寒流涌动,潜藏着不易察觉的危机。
“南烛画这幅画的时候,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修羽琢磨道。
他的心思向来比其他人的细腻,对艺术有极高的鉴赏能力和敏锐度,他能洞察到画者内心的踌躇和不安,还掺杂着患得患失的情绪。
“别管画了,我们出门找找。”江映舟去鞋柜上伞,“南烛的手机从来不会关机,他遇到麻烦了。”
叶南烛从未不接他们的电话,更何况还是毫无音讯地出门。
“我跟你去,修羽,你留下看家,南烛回来你再联系我们。”方濯缨,修羽比他们瘦弱许多,叶南烛从不让他做体力活,方濯缨便让他留下。
“你们算去哪里找?”修羽皱眉,咬牙道,“我们报警吧!”
“只能这样了……”江映舟理性地预测到了结果,但感性的修羽拥有更好的直觉,这种时候,他会考虑修羽的建议。
方濯缨正因为了解他们,心中的恐慌才上升到了顶点。
他们都猜到,南烛不是遇到麻烦,而是陷入了绝境。
江映舟和方濯缨换好鞋子,家门就开了。
“南烛!”修羽飞扑过去,结果大失所望。
最先进门的是一脸凝重的江父,叶母抽泣地依偎着他。不止他们,还有叶父和江母,以及叶南瑾和江映月。
“你们……”江映舟面色惨白,强颜欢笑道,“你们是来给我们庆祝的是吗?南烛呢?他是不是有惊喜要给我们。”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应,反而让空气越发凝重。
“南烛死了。”江映月淡漠地。
“你闭嘴!”叶南瑾呵斥他。
两人都知道叶南烛没死,但江映月想看到叶南烛在乎的人伤心,叶南瑾不许别人把“死”这个字眼跟叶南烛放在一起。
“进去再。”江父发话道。
“南烛一定在外面,我要去找他。”修羽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
“修羽,你不想知道原委吗?”江映舟叫住他,这个时候不能让修羽乱跑,不然会让南烛不安。
于是,一家人坐下把事情开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起自杀案,江映舟隔壁班的班长在高考前夜跳湖自杀。
学校封锁了消息,至今无人知晓,同学们都以为班长在家复习,然而他们喜欢的那个班长再也没有毕业的机会。
这个班长成绩优异,对自己极度苛刻,因为原生家庭对她实行狼性教育,成绩是她活着唯一的意义,因为只有年级第一才能让父母把对弟弟的爱分给她,她对成绩也开始了病态追求。
原本,她一直是年级第一,直到修羽转学过来,她尝到了年纪第二的滋味,那是父亲的咒骂和母亲的毒。于是,她更加拼命学习,但总有人比她聪明还比她努力,那就是江映舟。
江映舟破天荒地考得了年纪第一,班长的内心是崩溃的,她万万没想到,一直被她瞧不上眼的纨绔子弟竟然超越了她,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一个从山区来的贫困生竟然也拿了年纪第一。
年纪第一的王位似乎成了那三个人的所有物,原本固定第四的班长成绩一落千丈,因为她的父母决定放弃她,把家里的资源全部用来培养弟弟,而她只配上两年职校,然后进父母所在的工厂。
班长仿佛从美梦中惊醒,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部破裂,她所期望的爱和未来就没有了,最终她选择离开这个不需要她的世界。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若有来世,请让我变成岸边的花,我愿与水中的倒影同在。
班长自杀了,叶南烛来迟了一步。
之后,班长跳河的地方长了一朵不起眼的花,她和倒影在风中绽放,路过的学生看到她,心情如她一般美丽,在考场上如有神助。
“她死了,跟叶南烛有什么关系?”方濯缨问。
江映舟和修羽已经抑郁得不出话,现在稳重的就只剩他了。
“那个班长的父母其实很爱她,只是用错了方法,”江父,“他们以为棍棒之下能出寒门贵子,结果造成了女儿的死亡,但死者的父亲并未悔改,反而认为是学校给女儿的压力太大,一怒之下开卡车进校捣乱。他看到那些考生,联想到自己无法参加高考的女儿,然后就崩溃了……南为了拦住卡车,就开车挡了过去。”
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男人走了,以认不出面目的形状。